“她是她,我是我,她愚笨至极才丢了性命。”
这句话不带任何嘲讽,却暗含着怜惜。
楚佩心中悲痛不已,竟带似哭腔言道:“我对不起她,我欠芷柔太多……太多……”
“这世界上没有谁欠谁的,别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守住自己想要守护的。我自幼也是习武的,只是后来被奸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废了武功,然后才学医,医毒不离,救人杀人只在一念之间,纵然我没有武功也能轻而易举的杀了那些想害我的人。”阿止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从中倒了出两粒喂给楚佩。
“离生丸是我和师妹一同研究出来的,虽说可以暂缓身体的成长,但副作用极大,可以说你每吃一粒便是减寿一年。你现在的这副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服用离生丸了,今后也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受伤,否则外表看起来无大碍,但其实金玉其表败絮其内,经不起折腾了。如果你不想死,就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我还有多少时日?”楚佩问。
“若以后不再服用,以我的医术一直调养可以活过四年。停止服用后,两年内你的身形外貌会渐渐恢复正常的模样。”
“那你一早便知道我的身份?”
她侧过头不再看他,摇了摇头道:“一开始并不知,我只当你是师妹的心上人。她并没有告诉我离生丸是给你用的,当我发现你中毒后奇怪的迹象,心里才怀疑,直到给你把脉才探出你长期服用离生丸。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
“你说我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呵呵……不敢想象……”楚佩自嘲一笑,未能听从母妃的遗言远离皇宫,总想着瑕疵必报,不能让他们活的太过痛快,却发现自己失去的越来越多,可是自己已经不能停下了,没有退路了……
“你身体恢复的过程中会经常伴有碎骨的疼痛,无药可缓解……”
“嗯。”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吗?”
楚佩虚弱的笑了笑:“怕,但知你不会。”
“那你怕什么?”
“我怕……以后你欺负我的时候就更肆无忌惮了。”
阿止脸微红怒视楚佩道:“我何时欺负过你?”
“没有过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再问问?”
“哼……那你不也欺负回来了吗?”
“以前也不见得你的话如此多……”
“你困了吗?”
“嗯。”
“你叫什么名字?”
“楚矜,楚佩是我哥哥。”
“那我以后私下喊你矜矜……”
“好。”
“睡吧。”
“恩。”
“你冷不冷?”
“不觉得……”
“你发了烧,自然不觉得,我冷,你抱着我吧。”
“好。”
“算了,还是我抱着你吧。”
“……”
“真暖和……”
“……”
两人相拥而眠,异常温馨,脸上挂着自内心散发出来的笑容,这也许是她们这么多年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次日,楚佩一早便醒了,觉得自己精力充沛,见阿止还没醒,就出去打了只兔子,烤来吃。阿止闻到烤兔子的香味悠悠的醒了过来,双手放在腿上支着自己的脑袋,呆呆的看着楚佩专心烤兔子的模样,只想时间停留在这最美好的一刻。
楚佩看她醒了,笑着说:“早……”
“矜矜……”
“嗯?”
“我觉得你更适合这样的生活……”
楚佩的眸子闪动了一瞬,似乎她说出了她的心声。
“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还有以后吗?”楚佩凄然一笑。
“我会让你有以后的……”
楚佩诧异的看着她,阿止侧过微红的脸去,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是指我的医术,难道你不信吗?”
楚佩笑了笑,翻了下手中的兔子肉,轻声说道:“自然是信的。”
“那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得一心人相伴终老。”说这句话的时候,楚佩眼里满是期待和向往,而后看了眼阿止问道:“那你呢?”阿止本想说什么,却见她突然眸子暗了暗,声音低哑道:“矜矜……你忘了我是来和亲的。”楚佩抱歉的看着她,眼神无比真挚的说道:“那就选一个自己称心如意的,莫不要委屈了自己。”
阿止眨了眨眼睛道:“真到那时,矜矜会帮我吗?”
“这是自然。”
“好,我记下了。若有人为难我,你一定要护着我。”
“好。”
待两人吃饱喝足之后,乔装打扮一番,一路游山玩水向着建安的方向前进,乐此不彼。从阿止的口中,楚佩得知,东临国是个四季如春,遍地花开,青山绿水,暖人肺腑,民风朴素的国家。这一切也是因为有一个摄政王的功劳,摄政王把小皇帝当成亲子来对待,当然希望他的国家是一个适合他永远生存下去的国家,百姓爱戴他,朝臣拥护他。在楚佩的潜意识里一直以为这个传说中的摄政王是个比尉迟据还要难对付,还要野心勃勃挟天子而令诸侯的人,竟不想摄政王是真心疼爱小皇帝的。只是现在这美好的一切是当初无数牺牲换来的,阿止是后来封的跟皇家没有一丝血缘关系,只因为阿止的父亲是上任皇帝的生死兄弟,后来阿止父亲过世后她就被封了公主。
她们不知这时的南楚暗潮涌动,只要她们一到建安便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煜阳王府
楚凌气恼的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双腿盘起,说道:“我看七弟是带着公主玩的不亦乐乎忘记回来的路了吧!反倒是我们忙的焦头烂额,太不公平了!”楚婴喝了一口茶,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说:“怎么?现在嫉妒了?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说道这个楚凌更是恼怒,埋怨道:“三哥你是不知道,那个公主真的是太会折腾人了,长这么大我还没被像下人一样使唤过。我倒是看她对七弟挺客气的,还真是口味独特!”
楚婴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处理公事,眸子中不经意间划过一丝锐利,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