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指使你做这个事情的？为什么要害孔贵嫔？为什么要害朕的孩子？”陈王怒极。
可那小太监，竟如何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把他拖出去，问，我要听实话。”
几个太监将他拖了出去，安静的夜，只能听得到一声声惨叫。
“皇上，孔贵嫔醒了。”月影惊喜的叫了一声。
“襄儿，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皇上，我们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襄儿，你还年轻，我们会有孩子的，你别太难过了。”
“孩子，我的孩子…“孔贵嫔两眼无神，痴痴的看着床上的帷幔，泪水肆意在那苍白的脸上滑落。
这隐忍的难过，悲恸，竟比那大哭大闹的效果好的多，陈王心下又是一番折磨。
“襄儿，想哭便哭出来罢，这么憋着，总归是伤身。别怕，朕一直陪着你，你且安心，不会再有人害你了。陈王紧紧的握住孔贵嫔的手，柔声安抚道。
听了这话，孔贵嫔似是找到了宣泄口，竟哭出声来。闻者不禁皆落泪。只是，我心下也是一阵难过。为人母，孩子却遭不测。虽我不愿去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可是我却不得不做。将来必是要斩草除根，与其那时再杀，倒不如现在便杀了，也好过将来出世后被灭满门。
“皇上，招了。”正宽慰着孔贵嫔，小李公公执着浮尘走进内殿。
一行人又去了外殿落座。
“是谁的人？”
“皇上，据那个小太监说，是皇后。”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什么？皇后？皇后贤明，怎会做如此糊涂之事？”
底下皆议论纷纷，吵得陈王心烦。
“都给朕住嘴。今日之事，朕想听见任何流言，都给朕把嘴闭上！摆驾，临春阁。”
一甩龙袍，所有人只见得明黄一片。
送走了陈王，一干人在这里也显尴尬，便纷纷四散。
“阿芷，你怎么看。”回到结绮阁，张丽华赶紧给自己倒了杯茶，惊魂未定。
“华儿，这事情，你做的着实冒险。若是那小太监不咬着皇后，你岂不是便会被扯出来？”我半嗔半怪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张丽华脸上更加惊疑。
“细想便知。皇后至今无所出，那年小产更是伤了本源，今后若想再有孩子怕也是难了。若是为了子嗣去害那孔贵嫔，虽可做，却也不可做。若你是皇后，你会去害孩子么？应该是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除了她将孩子据为己有。可是她害了孩子，虽然也可解释为嫉妒，可好像有些太牵强。那么，再一个能弄到麝香心的人，便是你了。所以我觉得，是你做的。只是，这样的事，以后少做罢。若是今日孔贵嫔没有摔倒，倒也就罢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可偏偏今日出现了这样的差错，你以后可一定小心些。也幸好那小太监是你的心腹，人也机灵，会权衡利弊。”我低了低眸子道。
“是啊，好好抚恤那小太监的家人才是。”这时的张丽华，眼里似是充满了慈悲。
“阿芷，夜深了，你早些休息罢，今日也累了。”张丽华摆摆手，示意我去休息。
“好，华儿，你也早些睡。我回去了。”行了一礼，我便转身而出。
我却是去了墨香处。墨香挑了一盏灯，还未睡，在等我。暖黄的烛光，在这寂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都处理好了？”
“是啊，都处理好了。”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香捧着一卷书，也不急，静静地坐着，等我发话。半晌不见我开口，便抬眼看我。眸子中的清亮，让我心神一震。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我在说什么。”巧笑焉兮，风华无限。
“王爷让你记的人，你可是都记住了？若是出了一点点差错，你是知道后果的。”
“王爷说的，我怎敢不记得。王爷吩咐的，我怎敢不用心。”低眉，心事无限。
“嗯。这次利用张丽华，做的也不错，王爷，应该会高兴的罢。我还急，怕错过了今晚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了，没成想你早有安排。你是怎么知道那张丽华一定会害孔贵嫔的？若是她没有做，岂不是白白费心一场么？”墨香定定的看着我，烛光照在他脸上，让人不禁在这异国他乡里，生出许多温暖。
“你还记得之前的韵贵人么？当年她小产，不一样是张丽华做的？她那个性子，我着实是了解。若不是为了王爷的大业，我早就拿着剑在她身上捅几个窟窿了，哪里能容她和我姐姐妹妹的到现在？等大仇得报的那一日，我便折磨她三天三夜，再将她凌迟。哦不，将她做成人彘，让她这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到此处，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阿芷，你…”墨香本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扯远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失态，轻摇小扇，继续说道：“这事细思便知。陈王这些年，并无子嗣所出，且这宫里，又是张丽华一人独大，那皇后，伤了身子定是想要孩子的，可是至今皇帝没有子嗣。若是说张丽华没有动手脚，任谁都不信的。既然她现在没有孩子，对于孔贵嫔的孩子，必然也是要动手的。且那孔贵嫔脸色苍白，按说只坐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可她却一脸苍白，又冒汗，不是小产的迹象又是什么。所以我干脆帮了她一把，那牛毛针，就是我射到她膝盖上的。”
“所以她才突然在台阶上摔倒，腹部又遭重击，顺便再把皇后拉下水。如此，便能动荡朝局了。”墨香微微勾了勾嘴角，显得很满意。
“怕只怕这么点小事，还不能把皇后拉下马。要想想办法。若是不能把罪名做实了，依旧不能除了皇后。”我微微蹙眉，沉重的压力让我透不过气来。
“不管怎样，今晚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若是休息不好，只怕这计策更难想出来。”墨香看着我，有些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