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当真信这只是一次‘意外’吗?”看着他眸底一闪而过的光,我冷笑,“后宫妃子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人,很多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玉琦这种事发生的还少吗?如果不是皇上一次次的放纵,又怎可能让那些人有恃无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皇上仍是毫无感触吗?”
“宛文,你到底是怎么了?”玄烨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只觉一阵凉意透过肌肤传来,我猛地一甩手就挣了出来。毕竟玉琦是和我一起进的这个笼子,竟然会就这样遇害了。别人看来也许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我偏是无法释怀。怎可以……将人看地这般低贱?那些人,怎下得了手?
玄烨被甩开后愣了下,双手紧紧握起,仿佛捉到了什么,话语里带上了一丝柔柔的关怀:“很烫,你发烧了?”这样的声音如耳边之风,我扬眸。只是清清惨惨地笑开:“寒离宫,若真可离寒,皇上不如让宛文也随玉琦去了吧。至少,头脑还可留个清醒。”也是真的烧得有些昏沉,我竟忽地这样消沉,根本就不似原本的我,又或者,这个才是内心的那个真正的我?消极避世。不觉间,又有些些自嘲:“反正这宫里的女子这般多,少个宛文又有何妨?”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就如又退化到了小时候那个丝毫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也许我现在仍是无法忘却那种深切体会过的清冷,但至少,在别人面前本还维持着一种的傲慢。而现下,玉琦的事如击穿的一快石,将伪装砸出了一丝的裂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玄烨的脸色并不好看,虽然面上如以往的波澜不惊,但眼底似纠结着无数的巨浪。他一把将我抱起,重重地甩在了床上。我的腰啊……愤愤的,一抬眼我便瞪了过去,可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又一下子没了气。他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恼怒。而后——无可奈何?
“宛文,你是真的不知朕对你的心吗?”玄烨叹了口气,伸手抚顺了我额前凌乱了的发线,“那么久不动你,你想让你有一天心甘情愿地跟了我,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们想要的是权势,而你要的是真心。我,就是想给你真心。当我感到你似乎有野心时,你可知我为什么显得那样决绝?别人有野心我仍可以当作不知地继续宠幸她们,而你不行。只因她们一旦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后我可以毫无迟疑地将他们除去,可你——一旦越陷越深,我怕是根本下不了手。”
他渐渐把自己的称呼又“朕”变成了“我”,其中的用心怎可能觉察不到?我抬眸,心不禁地一阵急促。这样温柔的神情,是第一次见到的吧。没有面具,而是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情绪的眉睫,和顺的脸线,因深邃而永远有一种倦意的眸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双清冷的眼,明明和面前的截然不同,却有着一种相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