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发线随其凌乱地飘洒。
我见四下没人,也就毫不客气地拿了茶壶直接猛灌。以前总是羡慕那些人手执长箫风姿翩然的样子,今日怎么说也算过了把瘾,却无奈真相往往不如想象中来得美好,比如现下的嗓子里就觉有把火,干燥地难受。
茶润过喉时凉意淌过,温温的,舒缓了神经。终于是有了一阵惬意的感觉,我正准备停止这种不雅的喝法,眼前一亮,就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本不是很在意的,这澹烟宫里都是自己人嘛,被看了就被看了,大不了又是被取消一番就是了。可这渐渐熟悉了光亮的面前,站着的分明是个不过分熟悉却又毫不陌生的轮廓。黄色的长袍刺入眼里,心下一阵噤动,我只觉一呛,陡然站起间已是“扑”地一声把来人给喷了个透湿。
以前听闻过牛奶浴,倒不知这茶浴的效果又是如何。
我眯了眯眼细瞅眼前之人,那张平日里总让人看脸色的面庞此时悬满了水珠。不时有液体成股流下,衬着那有些低沉的神情,有些狼狈的,又显出了些许的滑稽。嘴角勾了勾,然后又勾了勾,终于是忍不住,我开口大笑了起来。堂堂九五之尊,竟是被我给喷了个正着,想必即使是雨日,他亦不曾试过这种情景吧。
放肆地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可以笑得这样夸张。直到胸腔的起伏平息了下来,我才发现玄烨依旧用那副神色直直地看着我,便是不由地咳了声正经了神态,正色道:“莫不是笑也不让人笑了吗?明是皇上进来时没叫人通传,不然宛文又怎会这般失礼。”
“你也会知失礼?”玄烨轻笑,径自坐到了我的旁边,凝眸,久久无语。我也只能假装不觉他的视线,移开了眼望向别处。风过,忽地一番话滑过耳,轻轻柔柔的,道:“宛文,你有多久没像刚才那样笑了?”
心顿了顿,我不由地转回身去。玄烨仍以方才的那个动作坐在那,柔和的脸色,眼底掠过几缕媚惑,但有些更深的情绪我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晰的。刚才无意间流露的那几声,分明是以前身为中文系学生时的我所拥有的笑,来到这有多久,我便有多久不曾那样笑过了吧。
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只能急急地取了块毛巾,顾左右而言他:“皇上,还是擦擦吧。”也不看他脸色,我只轻轻地替他拭去脸上的茶液。动作很轻,很柔,也很平静。只有那心,在胸腔里不住地跳动。玄烨的脸上似传来一种热度,见他微窘的样子,我不禁哑然失笑。敢情我也有这能耐,让玄烨这小子尝试到了不自在?
笑意未在嘴边成型,我只觉手股间一疼,就已被他抓在了手里。他的脸一点点地靠近,我下意识地就向后退了退。原本想逃,无奈这佛爷不动如山,我根本躲无可躲,只能眼睁睁地等着他进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