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没多久门外便响起了阵阵步声。从容地转过身去,正对上化繁有些傲慢的眼神。她看了眼地上的碎片,没太多意外的表情,只是出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恩?这可是皇上赐给我的,是谁摔碎的?”她的视线微微扬起,落在了小桃的伤口上,似笑非笑:“宛文,你的丫鬟怎么还是这样粗手粗脚的?”
化繁的声音太大,听得我皱了下眉。她平日说话虽随心,但也不是贵气,现下倒似特意说给谁听似的。小桃在一边早已惶恐地跪在了地上,有些语无伦次:“贵人恕罪……花瓶不是奴婢摔碎的……是它自己……噢不……是风……是风给吹……”
显然是“御赐”的概念吓到她了,这种低卑的姿态叫我感到很不舒服,思索着该怎么应对。毕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眼前忽地闪过一个人影,只听“啪啪”的两声,小桃的脸上多了两抹不自然的红晕。“居然还敢顶嘴?难道是我主子冤枉你了不成?”出手教训的丫鬟我认得,是化繁自宫外带入的侍女,似是叫羽儿。她是化繁的心腹,这显然出自主子授权的举动招起了我的怒气。打够还得看主人,更何况小桃是我自来这个世界后相处最久也是接触最多的人。相互对待皆是真心,哪里容得了她受这等对待。
“啪啪”又是两巴掌,但这次煽红了脸的却是换成了羽儿。见她一脸满是难以置信又无以抑制地透出的怒气,我冷冷地视着她的眼,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宫女怎么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吧!”冰冷的语调让周围的温度生生降了几度。氛围一时间怪异得紧,转身将小桃扶起时见她一脸诧异地望着我,不觉有些无奈。
化繁她们想是因为一贯和顺内敛的宛文突如其来的凛冽寒意给震到了,而小桃应是未见过自家小姐的这种危险气息,都是在那没了丝毫言语。但方才那种样子才是我的本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知道自己并非什么善类,只是学会了伪装,所以在二十一世纪时才能只身从那貌似温和实则脏乱不堪的孤儿院中走出来,在无依无靠的社会中生存了近八年,直到进了大学。
我不是想斗的,那种隐寒的一面亦不想再对众人展现出来,只要他们没做得太过分,我倒更倾心于那种****。
不想再多加纠缠,我叹了口气,道:“化繁你莫怪小桃,这花瓶是我打碎的。”
“什么?”显然未料到我会这样回答,方才的氛围渐渐散去,化繁闻言只是一愣,随即冷笑道:“我知道宛文你待身边的人好,但也不需要什么事头替他们给担了吧?”
“哪有你说的这般,宛文方才讲的可是句句属实呢。”我轻轻一笑,转过身去拾那地上的碎片,长长的衣袖带过,一个“不小心”甩到了近旁的架子,只听“啪”地一声,上面的一个翡翠玉佛坠了下来,转眼便又是一地的碎片。我当下详装无奈道:“化繁你看,这袖子过大当真不方便,方才才刚摔了个,这次一不小心就又是一个。当真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