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裹在锦褥里,于轿内,我只感到一阵颠簸。自来这清代后我鲜有坐这该死的轿子,每次坐完总是浑身酸痛的。也不知玄烨那小子住的地方离秀女宫有多远,我这一刻有些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千不该万不该,我就是不该去招惹那位菩萨。
房内有他的味道,被置在床上后,心脏猛地开始跳动,酥酥麻麻的感觉刹那溢满了全身。
“贵人请在这稍等,皇上等理完奏折马上便过来。”那太监支了声就带着人退下了,屋里静静地只剩我一人的呼吸。
风过,烛融。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风一直不住地拍打窗棂。心里本就有一股子火,现在只是越来越旺,急噪的情绪一经扩开,我一掀被子干脆直接坐了起来。出生到现在我还没被人放过这么大的一只鸽子。倒不是因为我急不可待,今晚我丝毫没打算要同他成事。但外面的更声不知已响过几下,而周围依旧没丝毫动静。
玄烨。他是帝王,现在也证实了之前的想法。他的心里即使有给我留个空间,也不会有多少的宽阔,至少还有一整个江山占据着那么大的版图。眼角无来由地一湿,居然有些泪的味道。
吸了吸鼻尖,我向四下打量了番。没有想象中的奢侈,周围只是紫檀木制成的各式桌橱,配点皇家独有的金色边坠。古瓶瓷器也不过是零星摆放,倒是近门的书桌旁那一柜子的书籍更为引人注目。
走过去的时候我的心情激动地无以复加。这些可都是正宗的古籍,到现代全是陈列在博物馆里的主。粗粗地看了下书目,我随手抽了本《资治通鉴》,坐在椅子上翘起二狼腿,顺便放松了下刚才酥软了的神经。
灯光很暗,照在纸页上昏昏黄黄的。幽幽中,盯着墨字的视线也有些扩散。外面只留虫声,细碎的。我有些怀念本来的生活,虽然在来这之前我对那些显得并不满意。
“好看吗?”有声音自身后传来,摩擦耳膜。
“恩……”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思维一转,有些意识过来时,我急急转身就见玄烨倚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我。观望一下自己毫无淑女形象的姿态,忙乱中想起身,偏是越急越错。东西坠地的声音不断,最后的是我摔在地面后吃痛的一声叫。
玄烨皱了下眉,把我从地上硬拖了起来,上下地打量:“你怎么这身打扮?况且,不是在床上等朕,而是坐在这看书?莫不是这些比朕更来得引人?”
我略显尴尬地轻咳了声,有些心虚地抬眼看他。我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这身装束是为了迎接今晚的“战斗”吧。本来,妃子都应是只挂一件锦褂,于褥内静待宠幸的。但我是真的还没丝毫的心理准备,所以作好打算今夜反抗到底,而满人的衣服又拘谨地要死,干脆就换了这么一身的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