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极重地响起,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四面既而陡地都静下了。那宫女捂脸的手禁不住地颤抖,一双眼瞪地老大,满是不敢置信又极是怨毒。我低笑着迎上端妃的目光,对那刀般凛冽的视线浑然不觉般笑开:“只是想模仿下的,倒不知竟真的打上了。娘娘海量,想是不会和宛文一般见识的吧?”这般说着,心里早已冷哼不已。该是许久没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地给她颜色看了吧,不然,那张脸也太容易气白了。
只是,我不是雅薇,不懂得忍气吞声。以前不曾,如今,更是不会。那种东西,我永远都学不会,我有我的骄傲,即使现在已经变得同她们无二异,我至少不会放弃自己那种孑然不容许侮辱的信仰。
“你!”端妃一脸的怒意,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直扬起手掌就冲我冲来。耳边有雅薇的尖叫声,我却神态未变地安之若素。这样重的一下让整张脸火辣辣地生疼,但也在情理之中。既想好让她煽了这一巴掌去,自己便早有了这种情况的觉悟。只是没料到的是,端妃的小指上竟套有指套,这一下虽没有直接滑过,但也带上了细长的伤痕,一下子刺痛了神经。
倒抽了口气,见端妃在外边传入的那声“皇上驾到”中陡然散尽血色的脸,我的笑又默默地扩了开去。自外入了那个一身皇袍的男人,我恭敬利落地做了个万福,声音不徐不缓地搀在四面声调各异的语句中,沉作四个字——“皇上吉祥”。
若不是知玄烨会来,我又怎会笃定地去吃这哑巴亏?以前对那些女人能躲则躲,并非是因为怕了她们,只是不想让自己陷入太深。而现在,既然已决定放弃原来的自己,那便干脆放手沦陷又如何?若只有这般才可以保护亲于自己的人,也无所谓后悔不后悔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玄烨让众人起身后,视线一直留在我脸上的伤口上,神色低晦道。
方才的一切早已让周围的人吓破了胆子,更何况现在文化的是突如其来出现的玄烨,哪还有人敢出声。多只是屏着气,一个个心里都恨不得自个儿平白消失的好。我对上他的视线,目色一瞥,若有若无地看了眼显已站不太稳的端妃,嘴角的笑已冷作极点。我自不会蠢到自己开口去描述,不然,怕只会越描越黑罢了。
“皇……回皇上。”和缓而略有颤意的声音浮起,一下子打破了这份沉寂。
怎也想不到先开口的会是一直站在我深厚静默着的雅薇。她的脸色依旧不是太好,依稀可见虚态。显是斟酌良久,她渐渐出言,倒是不再有甚间断:“怪只怪雅薇不好,上茶时咏春粗手粗脚给弄撒了,徒惹的端妃娘娘生气。宛文只是看不过眼才替雅薇出头,而端妃亦不过护奴心切,才不经意间出手。一切错只在雅薇,雅薇甘愿受罚。”言罢,双膝一曲,她已生生跪在了地上。
不得不承认雅薇很聪明,这番话明似请罪,实则已将过错都推了一干二净。但,她仍不该出言的,这样一来虽引得了玄烨的注意,但最多也不过是垂怜罢了。只是,即使仅那简简单单的垂怜,她也真的能得到吗?
玄烨的脸上无一丝神情,目色低邃而不显真切。只见他不屑地瞥了眼雅薇,冷道:“将那叫咏宫女压下去打三十大板,端妃宫的二十大板。和贵人,端妃各自禁足反思七日,传令宫内,但凡再有争宠斗妒的风潮,一经发现,严惩不待。”
随来的太监忙是急急地领命去办事了,不久便有惨叫声传入耳中,极不舒适。今日“品茶”的兴致是彻底被扫了,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女人有心思不花在玄烨身上,只想着相互打击究竟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