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
单红已经收好了包袱，看来白练早就准备好了，我在插手也没有用。
“你不是说，你会让我看到凤舞九天的最后一层吗？”
白练笑了笑。“你可能看不到，但是，你会感受到。”
这次，白练的笑是温柔的。
单红拉着我，开始往没路的方向走去。
白练，一定要活着。
“小姐，刚才夫人醒来的的时候把路线都告诉我了，现在，小姐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我拉着单红的手，没想到六年之后，我们还要这样没命的跑。
这段路，没有路。
我开始没志气的流泪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生活？”
“小姐，不要哭。”单红擦了擦自己眼里的泪水。
我们一直跑，听不到厮杀。
前面有琴声，一段不忧伤的琴声。弹琴的人应该不是忧伤的人。可是，这里，不应该有人。
“小姐，前面好像有人。”
这一段路，估计白练也没有走过吧，就算走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们试探的往前面走去。
拨开草丛，我总算是看到那个弹琴的人了。
一间小小的草屋，没有前院，也没有后院，门前种着一棵树，一棵柳树。
那名男子坐在门前，闭着眼弹着琴。这个地方，明明没有人，但他还是衣冠整整，束发，穿着淡灰色的儒衣。焚着香，坐在雪地里，弹着琴。
“那里有人吗？”他手指压住琴弦，向我的方向看过来。但是，眼睛还是闭着的。
我和单红走出来。“你好。”
我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站起来。“你好，过来坐吧，这里难得来人。”
我和单红走过去。“谢谢，我怕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
他好像听到了动静一样，看向草屋。
我也看向草屋，我似乎能听到草屋那边厮杀的声音。
我看到了，白练说的最后一层——凤舞九天第十层与天齐寿。我的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下来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所有的声音好像都没有了，我处在一个不知道的世界，看到草屋那边，那边所有的东西都轰然一声，那一片，全都没有了，全被周围的雪掩埋了。
“白练！”我尖叫着，眼泪全都流下来了。直接跪在雪地里，头也埋在雪地里了。
凤舞九天第十层与天齐寿，我的感觉，没有错，这招，就是同归于尽，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只是死的一种好听的说法而已。
落叶无声，花落无声，连最后，他们的死也没有声音。怪不得白练不让我学，怪不得，所有的东西，在解开的时候都是那么悲伤，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去知道真相。
“小姐。”单红一边看着我，一边跪下来。她应该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连最后，悲伤的人也只有我一个。
我抬起头，看着单红，我知道自己的脸，泪流满面，加上微微融化的雪。
单红落着泪，帮我擦掉脸上的泪和雪。“小姐，为什么要哭，不要哭，你哭啦，让单红怎么办。”
“红红。”我颤抖着身体。“白练。”我站起来，甩开单红，走向草屋。
“快拦住她。”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一黑。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阳光下练剑，单红在旁边看着，白练也在旁边看着。我很开心，迎着阳光。
可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很冷，还是冬天。
我捏了捏背，刚刚好像有人打了我一下，衣服换掉了。“我现在在哪里？“
单红看着我。“太好了，小姐，你没事。”
“红红，刚才是不是你敲的我。”我有些生气。
单红有些委屈。“之前夫人怕小姐不受控制，教我如何敲晕小姐，刚才那个瞎子说拦住小姐，就很顺手的敲了小姐。”
“这个瞎子。”
“瞎子虽然眼睛瞎，但是耳朵不聋。”他摸着来到我的面前。“你好，我叫张慈。”
“你好，张先生，白瑶，这是单红。”
他象征性的转向单红。单红看着他，之前没仔细看，现在看清楚了，被惊到。
真是，好看的男的全都在深山里面躲着。
“张先生，我要回去。”我站起来，背还是隐隐的作痛。
张慈被我这个称呼有些呆住。“白瑶小姐，还是不要的好，因为你们，我这个小屋都保不住了。”
“真的很抱歉。”单红代我道歉。
“现在想回去也来不及了，我已经听到了。”张慈闭着眼。
“这都要怪你。”单红脱口而出。
张慈笑了笑。“都怪我，要不是你出手，白瑶小姐就不会晕过去，就不会逃不掉。”他又笑了笑。“我就是让你们留下来，你们如果走了，那我就找不到人来赔偿我来。”
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其实张慈说的没错，如果我们走了，之后追来的人肯定会把这里给拆了，可是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也没道理会让我们留下。
“张先生，我们手里没钱，而且，在这里生活，钱有什么意义。”我站起来，如果人追过来了，那我只能面对。
我看着眼前的两把剑，犹豫了一下，最后抓起重剑。
“单红，你带着张先生走，保护好张先生，毕竟都是我们的错。”
我挡着，单红轻功带着张慈，应该不会太累。
“可是，小姐。”
“放心。”我立刻打断。“凤旻剑的传人只有我一个人，我绝对不会放弃凤旻剑，一定要完成白练的心愿。”我拔出剑，看了看，有收回进去。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杀人，我想起为什么白练非要让我学医术，学经脉学的最长，也是最严格的。现在我知道了，只要挑了他们的经脉就行了，就可以了，这样，他伤不到我，我也没有杀人。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绝对不能违背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