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志站在阳光里,今天是个好天气,他穿着病服站在阳台上,进来送药的护士都会觉得晕眩下。他实在是太有气质了,连站在那里,都显得那么的令人迷恋。
转身的时候,朴父进来了,他还是一副冰冷冷的模样,看着他的儿子,好半天才说,“看来精神不错!”
朴志有些意外,但还是淡淡的笑了笑,“大忙人朴总,也有空来探望病人吗?”
从小到大,看见的总是父亲的背影,就连生病也只有保姆在身边。母亲很早就过世了,而且听从小照顾大的保姆讲,母亲当年生病了,又听闻父亲在外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终于含恨而终。因此,自小他和父亲总有隔膜。
朴父的眉毛挑了挑,继而口气软了下来,“还是好好休息,再怎么忙碌也不应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朴志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
小南刚好推门进来,看见了朴父,下意识地往外走,没想到,朴父一脸淡然地说,“别回避,好好照顾他。”
小南温温顺顺地点了点头,朴志总觉得今天有股奇怪的气氛,他哑然失笑。
等到朴父走了,小南送他出去。走到电梯前,朴父转身看她,她低着头不敢抬头,朴父的语气也不似之前冷淡,竟多了丝慈祥,“告诉我,你会不会抛弃小志?”
小南抬起了头,看着他,她的眼神坚定而且决绝,她说,“我不会,而且,即使他要抛弃我,我也会巴着他不放。”说这话的时候,朴父似乎从她眼里看到了曾经的似曾相识。
他点了点头,说,“我会尽快安排他去美国,不过你要辛苦了。这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一辈子?”小南喃喃地说,继而眼光里闪动着感激,她说,“只要他不会厌烦了我。”
萧宇站在楼下抽着烟,一抬头看见了阳台上站了一个阳光般的男子,他顿时知道是朴志,心里是复杂的心情。这个和他有着相同血缘的人,明明互相知道,却从没有联系,从没有正面地将那薄薄的隔膜撕开。
现在想来,他忽然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感情,或许真的有血浓于水吧。
朴父下了楼,微摸着额头,脚有些站不稳,萧宇迎了上去,扶住他,说,“他还好吧。”
朴父看了萧宇一眼,说不出的暮年无奈,他说,“精神还不错,可能还没发现,我要尽早安排他去美国。”
萧宇怔了下,说,“我也想去看看他。”
朴父按着他的手,说,“目前也不适合去见他,我知道你的心情,幸好你没让我失望。”
萧宇觉得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从小他就是被人嫌弃的,所有的人都嘲笑他是没有父亲的孩子。直到初中,母亲将父亲领回家,那时候母亲已经生病了,她含泪希望朴志的父亲给予萧宇最好的教育,毕竟他是他的儿子。萧宇一直记得母亲的表情,不舍得,却又不得不送他走。
朴父忽然悲恸起来,他问萧宇,“难道是因为我年轻犯错,现在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吗?”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全是虚弱和呆滞,全然不似那精明与意气风发的模样。
萧宇安慰着他说,“不要这么想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要尽快安排好。这样早一点才能够治疗得彻底。”
夕阳西下,背影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