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周瑜,鲁肃。
事件:逃课时的见闻。
残阳如血,一抹鲜红溅满了地平线上那团白云。几声鸟鸣凄厉横过了长空……
一个满头白发凌乱的老奶奶,拄着一杆破败竹枝当拐杖,冷漠的面容消融在那抹残阳里。她望着很远很远的远方,那是延伸得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平线上的残阳已经被吞噬了一半。
老人只是默默地望着,风吹过了她的脸,拂起了花白的发丝。发丝飘飞的后面,是一堵破败的墙,墙的后面是更多衰败的房屋。
两匹马正从地平线上走来,马上的两个少年脸上渐渐沉重了起来。
“好衰败的景象。”说话的少年长发披肩,眼神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许久没来陈留看望叔父了,没想到却是这样一番景象。”另一个少年左手抖动着马缰,这时一只寒鸦飞过了他的上空,留下了凄厉的叫声。
“啊……”那长发披肩的少年惊讶了一句,加快了马的速度便是一马当先跑去,刚刚好在老人身边不远处停马,轻盈一跃便跳了下来。
“婆婆啊。”那少年见老人身后一片颓废破败,老人贸然一身在这里面对这夕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那老人似乎没有听到,只是默默地看着远方,夕阳已经消融了三分之二了。
“公瑾,怎么了?”另一个少年也下了马,左手持剑缓缓走近。
周瑜摇了摇头,又看着那个老人,只觉得她的脸上经历了太多太多,那一脸的淡漠看得人心疼。
“我去里边看看,找一下有没有吃的。”鲁肃见老人不理会他们,此刻又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于是说道。
“婆婆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可否告诉我。”见鲁肃走远了,那个老人依然淡漠着表情,周瑜终是忍不住问了声。
“狗儿他爹。”老人终于动了动嘴唇。“还有狗儿,他们都不回回来了。”
“恩?狗儿是谁?”
“不会回来了,都不会回来了。”老人突然慢慢转身,似乎要走回那堆废墟中。
周瑜想说些什么,这时却在远方驰来了数骑官兵。当先的兵长风驰电掣地停马于周瑜两人面前。
“我说,你们一家欠下的税,什么时候才打算交呢?”那兵长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责问道。
老人只是看了一眼那兵长,爱理不理地继续向那废墟走去。
“税收?怎么回事?”周瑜感到很疑惑,刚想询问,不想那兵长大手一挥,便有一骑突然驰来抱起老人直接摔在马背上。然后数骑便掉转马头要走。
“等一下,士兵大哥。”周瑜急了,挡在了兵马前。
“小子,挡官兵的道,活腻了么?”领头那名兵长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为什么要抓婆婆啊,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你们还有人性么?”
“嘿嘿,小子这么爱管闲事的。别理他,我们走。”
“不行,放下婆婆,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周瑜横剑在前,又是挡住了兵马。
“切!”那名兵长便抽出了长剑向周瑜挥去,那是骑士商场的一招对步兵的砍击。被周瑜吃力挡下了。
“别打,等一下。”鲁肃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兵长大哥所要的不过是税钱而已。喏,我帮这位婆婆交了,这些总够了吧。天冷,剩下的就给士兵大哥们喝酒暖身吧。”鲁肃说完,将手里一袋有份量的钱袋扔了上去。那士兵便是一手接住,掂了掂发现份量不轻,于是一声轻笑,收回长剑摆了摆手,另一个士兵便扔下了老人的身体,周瑜接住了。然后他们一行数骑便离去了。远远还传来了他们的笑声。
那晚,月光暗淡,周瑜和鲁肃点起篝火烧烤打来的野兔子。
老人喃喃着和他们讲了些话,他们才知道这是陈留附近的小村庄,因为瘟疫,村人基本死的死逃亡的逃亡。所以才有了如今这破败的景象。而那些官兵是陈留里的小吏,掌管税收。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性,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来威逼利诱收一些莫名其妙的税。老人的儿子在瘟疫中死了,孙子又被强征为士卒去讨伐黄巾,没有再回来过。
“狗儿,还有狗儿他爹,都……”老人喃喃着突然开始变得虚弱。
“婆婆你怎么了?”周瑜担心地问道,而鲁肃也守在一边。
那个婆婆看了看周瑜,又看了看鲁肃,将目光停在了鲁肃身上。
“金钱啊,可买不来这太平的天下啊……”婆婆老人说完,沉沉睡去了,不再醒来。
鲁肃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腕被老人握住了,直到断气的时候才被慢慢松开。那老人明明很弱小,应该没什么力气,可是却在鲁肃手上留下了痕迹……
……
金钱,到底能够带来什么……
天下么,我并不关心。我只要娘亲能够活着……
再多的金钱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娘亲最后还不是死了……
……
“咳咳……咳,咳咳咳……”
“娘亲,怎么了?又咳嗽了么?”
“咳咳,没事,咳,咳咳……”
“我去找大夫,娘亲你坚持一会……啊,娘亲,娘亲……”
……
鲁肃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满头大汗。
“原来是梦……”他感到胸口隐隐做痛,细看下发现胸口被纱布包裹着。
(似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鲁肃慢慢回想,才记起之前和周瑜一起回来,然后由蒋干带着,去淮江书院里见了颜衡。
(后来呢,又发生什么事情呢?)
一阵较长时间的回想,突然忆起在昏过去前,一把利刃划过自己的胸口。
是了,那时候颜衡似乎昏了过去,倒在周瑜怀里,然后大家一起挤进了较武场,误会了周瑜。结果大家兵刃相向,因为那个师兄将自己最重要的深蓝色头巾砍烂,鲁肃一时冲动,想也不想便冲过去想要挽救,却被那个师兄一剑划过胸口……
鲁肃挣扎着起了床,发现眼前这个地方很熟悉。正是合肥城第一客栈的客房。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头上抱着粉红色布帕的少女走了进来。
“啊,子敬哥哥,你醒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