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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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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一起之后,我问过陈暮云,我说,你是真的喜欢西柠还是仅仅被她感动?

后来想来他的回答其实也算是模棱两可,他说,喜欢一个人,就很容易被她感动。

真聪明,看上去回答了我的问题,其实又根本什么都没说。

西柠,那个你醉酒失态的夜晚根本就是你计划好的吧?局势的发展全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吧?你太清楚自己的美丽,柔弱,这都是你的优势,而我又是那么傻,被你洞悉了一切弱点和软肋。

我在拉萨的八角街买了一个挂饰,枣红色的挂绳下面缀了一个上了发条的表,老板开价要一百二,我一狠心,还到了三十块。

最后三十五块成交。

我把它挂在胸前,配着在地摊上淘来的毛衣,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我的博客上,下面有很多人留言都说很好看。西柠,你那么聪明,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这个世界上很多事物,都应该要隔着距离看才美好,人与人之间也是一样,如果我们逾越了那个安全距离,看到的就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真相。

要把这个做工粗糙的表往回拨多少圈才能回到你喝醉的那天晚上呢?

电影看到一半,我的手机在黑暗里亮了,你在电话里嚎啕大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只能从你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拼凑出你当时所在的地点。

当我和陈暮云赶到时,你已经停止了哭泣,可是整个人却是一副被掏空了的样子坐在路边,那么冷的天,你就穿了一件毛衣,还是领口大的露出肩膀的那种。

满天满地的白雪里,穿着红色毛衣的你,真是我见犹怜。

陈暮云在那一刻怅然失神,我一点也不觉得讶异,只是当时我整颗心都在担心你,所以对于他的反应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西柠,你耍心计,陈暮云的爱情不坚定,这些都不是真正摧毁我理智的原因,我想你应该了解,以我这样骄傲的性格,真正使我将你们从我的世界里摈除的原因,是因为我羞愧。

我不能接受任何人任何事让我产生“我是个傻子”的念头,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那么出类拔萃的孩子,而你跟陈暮云,联手摧毁了我的尊严。

算起来,这才是你跟陈暮云正式认识。

在我的催促中,他脱掉了自己的大衣裹在你的身上,你喝得太醉了,根本没办法自己走路,我又怂恿他扶着你,我去拦车。

深夜的酒吧街很难找到空的士,我站在路边焦急的伸着手,而我死都没想到,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你瘫软的靠在陈暮云的肩上,轻声的问,你喜欢她吗?

陈暮云看着我的背影,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我们把你送回去,在漆黑的楼道口,我的手机响了,我边接电话边让陈暮云送你上楼。那只是一个北京的朋友打来的电话,他快要出国了,趁着假期叫我赶紧去首都跟他见个面。

我握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心里在计划着行程,却不知道在时间的平行时,楼道里发生了什么。

你紧紧地箍着陈幕云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你抽泣着说,我不是失恋……我不是今天才失恋,从你跟周宝音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失恋了……

西柠,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你从高中就开始暗恋陈暮云,那个时候的你还是一个有一些胖乎乎的女孩子,每天早上站在教学楼上看着自己仰慕的学长从人群中走向你,又路过你,你练开口叫她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你拼命地减肥,在瘦下来之前你甚至不敢照镜子。

你是何其执拗的女生,你认定只要你瘦下来,变得足够美丽,就可以站在他的面前将隐忍多日的心事悉数告之。

终于,你在大学里见到他,他还是那么沉静的样子。

可是你听到有人说,陈暮云有喜欢的人,她叫周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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