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会五年前，顾超在酒吧里一个人喝着闷酒。
“来一杯伏特加，不加冰，快！”
顾超被豪气的声音吸引了目光，他抬头一看，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蓬头垢面地将一杯纯伏特加一饮而尽。
“看什么看！”那人粗鲁地吼着顾超。
顾超微微一笑，对酒保说：“来六杯伏特加，不加冰。”
颓废的陌生男人笑了。
顾超不善于和陌生人聊天，但那天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却和这个颓废男一见如故。
这个男人叫严正龙，他弟弟陆小彦身患白血病，已经病入膏肓，但他们却已经欠下一大笔医疗费。虽然医院没有难为他们，但自尊心极强的严正龙知道生活不能一直靠别人善心维持下去。
“咱俩果然有缘！”
“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严正龙将杯中的伏特加一饮而尽，他们已经喝了十几杯，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顾超没有说话，他隐隐知道严正龙的主意是什么。
“我以前在银行工作，有个兄弟跟我特别好。只要咱们钱到位，就可以……”严正龙帅气地打了个响指。
不知是酒精终于上了头，还是严正龙提议的作用，顾超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一头摔倒在地。
顾超再次睁开眼时，他看见了让他终生难忘的美女——妖妖。他见过很多美女，比如他妹妹顾颖，还有妹妹的闺蜜穆嘉，但是和妖妖相比，他们俩的美却少了些成熟，多了点幼稚。
“你醒了。”妖妖冷淡地说，“醒了就把汤喝了吧。”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面汤，然后拿起一本厚厚的书看了起来。顾超瞟见，那上面写着“刑法”两个字。对于前天晚上探讨“抢银行”的他而言，这两个字格外刺眼。
“这里是哪？”
“我家。”妖妖看了顾超一眼，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也是严正龙的家。”顾超了解她的言外之意。
“喝完了没事你就走吧，我还要复习。”
“司法考试？”
“律师资格证。”顾超笑了，要是妖妖知道严正龙打算抢银行，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用功。
“你笑什么？我没跟你开玩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影响不好。”妖妖皱着眉头下达了逐客令。
顾超四处张望，严正龙家不过一室一厅，没怎么装修，家具也都是用了十几年的样子。“严正龙呢？”
“他？”妖妖指了指门，“他出门了，现在你也该走了。”
正值夏天，屋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破旧的台扇在工作。妖妖只穿了条牛仔短裤和吊带背心，汗水从她的额头一滴滴掉落在地上。难怪妖妖哄他走，她是怕他对她有非分之念。
“好，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回来让严正龙给我打电话。”顾超在妖妖的课本上留下了手机号，匆忙地离开了。
晚上，严正龙果然拨通了他的号码，这一次他们约在了顾超家附近的河边见面。
“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严正龙直截了当。
顾超摇头说：“你没告诉我具体细节，我怎么考虑。”
“这么说，你加入了？”
顾超盯着他想了一会儿，说：“我很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会把一个陌生男人和自己的女朋友单独放在一间屋子。”
严正龙笑了。“怎么？看上妖妖了？”
顾超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可以换一种方法考验我。”
严正龙一怔，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识破过。白天，当顾超醒来时，严正龙其实根本没有出去，他只是躲到了卧室，偷偷听外面的动静。他还不了解顾超，还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希望通过这种小测试，来考验顾超的品质。
“既然你知道我在偷看，为什么不当面戳穿我。”
“那多没意思，万一你觉得没面子，不让我参加行动呢。我真的很需要钱。”顾超打开一瓶啤酒痛饮起来。
喝完啤酒，严正龙带顾超来到了市郊的一处仓库。这里曾经是工厂区，因为环境保护问题渐渐荒废，如今荒无人烟，是流浪汉的天堂。
“我能问咱们为什么来这里吗？”
“为了见其他人。”
“其他人？”
“你不会以为只有咱俩就能抢银行吧？”
顾超撇了撇嘴，笑道：“只要计划好，两个人就够了。”
严正龙没有理会顾超的玩笑，他推门走进仓库，里面破旧不堪，荒废多年，只有角落里的办公室闪烁着蜡黄的灯光。
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年近中年，长相猥琐男，女人岁数不大，但皮肤蜡黄，神色紧张。
“你可终于来了。”女人松了口气，“我以为你后悔了。”
“他是谁？”猥琐指着顾超问道。
“咱们不是差个人吗？”
“MD，我已经找了合适的帮手。”猥琐男不满地吼着。
严正龙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小声点，你也不想别人知道咱们的计划吧。”猥琐男只好收声，但他的眼神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顾超。
“小敏，你说吧。”严正龙向叫小敏的女人笑着。
小敏脸蛋儿略微一红，随即她调整呼吸郑重其事地说：“我这个月最后一天值班是下周五，正好那天他也负责押款车。”小敏指了指猥琐男，“晚上关门后，银行职员们比较放松，到时候只有我和另一个男职员。我会想个办法把他支开，剩下的就看他了。”
猥琐男接着说：“最近安保公司压缩开支，每趟押款车只有三个人了，两个在驾驶室，一个在后面。当天我会负责驾车，在银行门口抛锚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呢。”顾超问。
严正龙看了他一眼，说：“咱俩负责劫押款车。”
“有枪吗？”
严正龙盯着顾超的眼睛，笑了。“有，不过是玩具枪。”
“可是他们拿着的都是真家伙啊！”顾超指着猥琐男说。
“放心，到时候我会把他们的弹药都换成教练弹。”猥琐男蔑视地看了眼顾超。
“好了，那就先这样。”严正龙转身要走。
“等等。”猥琐男叫住了他，“他到底是谁？我不跟信不过的人合作。”
顾超冷冷地看了眼猥琐男，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你有选择吗？”
“好了老鬼，你到底干还是不干？”严正龙有些不耐烦。
“草！别TMD在陌生人面前叫我名字！”老鬼生气地吼道。
严正龙嬉笑着和顾超走出了仓库。
“他不喜欢我。”
严正龙说：“他不喜欢任何人。”
“对于一个生面孔，他这样怀疑是很正常的，让我奇怪的倒是你，为什么会这样信任我。”顾超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昨天在喝酒时，看到你时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所以我就想提供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抢银行的机会？这不是随随便便能提供的。”
“哈哈哈哈。”严正龙大笑。他们坐回车里，严正龙关紧门窗，打开空调，把音响调成最大，说：“你以为我给你提供的机会是抢银行？”
“难道不是吗？”顾超皱了皱眉头。
“当然不是，比这个有意思多了。”严正龙向顾超眨了下眼睛。
“那是什么？”
“是出卖。”严正龙低声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