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龙答应过灰手团长,要照顾好穆嘉。因此,帮助她洗脱嫌疑,严正龙义不容辞。严正龙来回琢磨半天,最有效的方法恐怕就是找到那部真正属于她的手机。偷一部手机,对严正龙来讲易如反掌。问题是严正龙没有把握,这个关键的证物马越是否已经处理了。
严正龙想到向灰手团求助,请团长调配更多的助手。然而,他却迟迟得不到回音。没辙,严正龙只好求助“指南针”的老板贾诩。贾诩在北京人脉广,认识不少“找人”方面的专家。尽管马越自认为藏得天衣无缝,但在严正龙给足了银子后,马越的藏身处还是被找出来了。
严正龙化装成服务员潜入酒店,以客房服务的名义骗开了马越的门。他还担心对方会认出他来,但趾高气昂的马越根本连看都不看打扫卫生的服务员。细节决定成败,马越粗心大意又自命不凡,注定只能是个失败者。
严正龙计划了三次潜入行动,但在第二次潜入后,他已经完全掌握了马越的生活规律。马越是一个粗心大意、但又疑神疑鬼的男人。严正龙乔装打扫卫生时,曾经看见他拿着两部手机,其中有一部手机外表装饰和穆嘉的很像。马越将这两部手机随身携带,严正龙没有机会下手。
多次观察后严正龙决定,在马越出来喝下午茶时,大庭广众之下偷他的手机。这一次,他化装成了留着胡子的老大爷。马越一出酒店门口,严正龙就跟了上去,伺机等待下手时机。在一个路口,马越停下来等红灯。行人在这个路口聚集,多数人都盯着手里的手机,根本不去理会旁边人在干什么。
绿灯亮了。严正龙瞅准时机,靠近马越身后,左手悄然伸进他的裤兜,在接触到手机的一刹那,意外发生了。
马越和迎面而来的行人撞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他刚想咒骂那名陌生的行人,却突然发觉旁边一个留着灰色胡须的老头把手已经伸进他的兜里。严正龙大惊,他迅速掏出手机,转身要跑。马越刚要追出去,却发出一声惨叫。严正龙回头一看,马越被一辆小轿车撞飞。他刚要上前查看伤情,没想到那辆小轿车冲着他就开过来,他只得一个转身跑进路边的小巷内,把受伤的马越留在了马路上。
将穆嘉的手机寄往公安局后,严正龙消失了。他消失的理由很简单,有人要追杀他。他不清楚,那辆车撞的是马越,还是他,亦或者是他们两人。
穆嘉他们在医院照顾马越的时候,严正龙就一直躲在他家对过的小旅馆里。他先是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了一间房。乔装打扮后,他又以假名登记了对门的另一间。每天,他足不出户,吃饭叫外卖,睡觉不在床上,而是躲在厕所的浴池内。
曾经在国外,严正龙为了躲避当地的黑帮,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只是他没想到回国后,会再次重复这种不堪的经历。
消失的第四天,严正龙等来了寻找他的人。从猫眼里他看到,一位窈窕的女人敲着对过客房的门。她先是有节奏地敲着,然后开始烦躁地砸着门,直到最后她放弃了,无力地靠在门上。这时,严正龙才看清她的面容——纪莹莹。
在确定没有人跟随她,严正龙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像一只猎豹般捂住纪莹莹的嘴,把她拉了进来。
“我擦,你TMD想吓死我啊。”纪莹莹刚要开卷却闭嘴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乱的房间:地上乱扔着外卖餐盒,床上被褥揉成一团,屋里混杂着烟草和男人味儿。她一呼吸差点儿吐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严正龙警惕地说。
“我是谁!”纪莹莹刚想炫耀自己的侦查能力,却被严正龙上身的纹身吓住了:如古希腊雕像般结实的肌肉,左胸前绣着一只抽象的猎豹侧脸,还有一朵带着骷髅头的玫瑰,右臂上则刺着一只匕首,上面盘踞着一条蛇。
最让纪莹莹震撼的,是严正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你,这是怎么弄的。”纪莹莹伸手想摸,却被他机敏地躲开了。她晃过神来,严正龙已经亲口告诉她,他不是陆小彦,而是他的孪生哥哥。
严正龙从床上随便找到一件T恤套在身上,不苟言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可是找人的行家,再说了,是你疏忽大意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间房……”
严正龙不是疏忽,他是为了观察到底有没有人在找他。可他千算万想也猜不到,找到这儿来的竟然是纪莹莹。
“找我有事吗?”
“我……”纪莹莹有些无法开口。马越出事后,她看着穆嘉守在床前,心里既替她着急,又有些羡慕。虽然马越还在昏迷,可床前有关爱着他的穆嘉;如果纪莹莹出了事,谁又会在她的床前?
“到底有事吗?”
“啊,有。”纪莹莹只好胡乱编着借口,“原来穆嘉被调查的日子,马跃出了车祸,一直在医院里。警方说是有人故意撞伤他的,我本来想调查这件事。可是后来才想起来你以前曾经在国外专门替别人调查解决这种麻烦事,所以我才想找你来帮忙。”其实,纪莹莹是想严正龙了。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去想念陆小彦的哥哥,是移情作用?还是她真的喜欢上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
“马越住院了?”听到马越没有死,严正龙松了口气。虽然马越是廉家的间谍,但严正龙是最反对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更何况他也罪不至死。
“嗯,说来也巧,就是穆嘉被抓的那一天,他们两口子还真是有缘。”
什么!严正龙大惊,马越分明是四天前才被撞的,而穆嘉被抓则是上周的事了。也就是说,有人伪造了马越的住院记录,让穆嘉不再怀疑马越的突然消失。不对!住院记录伪造的了,但车祸发生的时间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莹莹,警方说车祸发生的时间了吗?”
纪莹莹不高兴地说:“你刚才没听我说的吗?和穆嘉被调查是一天。”这么说,对方连警方报告都可以篡改?严正龙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能说出来吗?”纪莹莹小声地说,她已经被疑神疑鬼的严正龙吓到了。
严正龙郑重其事地说:“我现在想请你帮个忙,希望你看在小彦的面子上,帮我一回。”
听到陆小彦的名字,纪莹莹仿佛中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帮我肯定会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严正龙不由得直起了身子。
“你要告诉我,陆小彦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