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嘉猛地站了起来，狐疑地问道：“证据！？可是顾颖是因为车祸被撞死的，你怎么可能有廉智诚犯罪的证据？”
李祁心中暗松一口气，终于占据主动了。从她进了这个房间开始，穆嘉咄咄逼人的架势令她疲于招架。现在，她终于掌握了足以令穆嘉心惊的信息，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老实交出来呢。李祁笑着说：“你不会真的天真地认为，一个小车祸就能杀死顾颖吧？还是说你一直期盼着她死的这一天？毕竟你闺蜜纪莹莹一直迷恋着严正龙。顾颖一死，她也算得成所愿。”
穆嘉气愤地低吼道：“胡说！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也许我是不择手段，但是我从来不曾掩盖我想要的一切，比起你们这些虚伪的小人，我至少很真实。”
这句话愣是把穆嘉逗乐了。“如果你是来搞笑的，那我必须承认你成功了。”她顿了顿，坐回了老板椅上。“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穆嘉突然的变化令李祁措手不及，她略显慌张地问：“走？你不想知道我掌握的证据吗？”
穆嘉平静地看着她，冷静地分析道：“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如果不是我逼你到绝境，你可能告诉我证据的事情吗？现在不是我求你交出证据的时候，而是你必须用证据来换取我的信任。不是吗？”
“你……”穆嘉的从容不迫让李祁感到愤怒，但更令她羞耻的是，穆嘉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在这场交涉中，李祁不占据任何优势。但她要做最后一搏：“你就不怕我重新回到廉智勋的身边？”
“这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你不说，廉智勋也是要对付我的。”穆嘉冷笑道，“倒是你，不害怕我把你投诚的这件事告诉他吗？”
“你……”李祁哑口无言。
穆嘉收起了冷笑，语气变得温和：“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你的本心到底想怎么做吧。”
目送着满脸尴尬的李祁离开办公室，穆嘉长松一口气，将身子松弛地靠在老板椅上。缓了半天，她从右耳中掏出一个袖珍的电子设备，对着它说道：“好了，我的大军师还不现身吗？”
话音刚落，屋外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川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你刚才的表现很完美，给你70分。”
穆嘉苦笑地皱着眉头说：“我可是给自己100分。你知道吗，她刚说出证据的那一刻，我恨不得扑上去把她的嘴撬开。”
“如果真那样做，你就输了。”林川坐了下来，开始了理性的分析。“虽然我刚才在隔壁，看不到李祁的表情。但以我对廉智勋的了解，李祁不一定掌握什么证据。”
“你是说她在唬我？”
林川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好说。我觉得她一定是对你强硬的反映颇感意外，才会抛出证据这件事。我需要分析，这是她灵机一动的小骗局，还是她手里握着的底牌。对了，你这么了解她，帮我分析分析。”
听到“了解”这个词，穆嘉颓然地摇了摇头。“那只是你在耳麦里逼着我说的。试想如果我真的了解她，又怎么可能被她和马越骗得团团转呢？”马越这个名字像是一个结了痂的旧伤口，每次一提起就像是强行揭痂般疼痛。
林川见状连忙转移话题。“我倒是有两个办法，可以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李祁的底细。”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先别高兴得太早，你不一定会喜欢。”眼见着穆嘉兴奋得快要跳起来，林川及时泼了一盆凉水。“第一，我可以派几个人跟着李祁。必要时还可以潜入她的住所，搜寻一切可能存在的证据。”
“这……合法吗？”
林川摇了摇头：“当然不合法，如果做得不干净，反而会落下把柄。”
“不好，如果我这么做，那岂不是和廉智勋成了同一类人。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林川皱了下眉头，似乎并不想说出第二种方法。“我们还可以去问一问当事人。”
“当事人？”穆嘉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等她纳过闷来，却不停地摇头。“这件事对严正龙刺激很大。他好不容易和纪莹莹消停些日子，我不想去打扰他。”
林川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个反应，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你心里应该清楚，这就是最好的方法。”
穆嘉沉默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那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严正龙那一条路可以走了。可是严正龙刚刚恢复正常，纪莹莹又会不会同意穆嘉这么做呢？
“这件事也不是一天能解决的，你没必要现在就做决定。慢慢想吧，我也再想想别的招。”见穆嘉犹豫不决，林川主动从退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亲自动手的。林川掏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最后一个号码，号码的主人叫Z。
电话通了。那端响起了一阵低沉的男声：“真是意外，我的好兄弟林川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来。哦，不对，是前好兄弟。”
林川无视对方的嘲讽：“Z，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我需要你的能力。”
Z冷笑道：“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没想到你竟然也变得那么势力了。”
“我想让你帮我盯一个人。”对于Z，林川还是很了解的。虽然他废话多，但是只要钱给的足够多，他就能提供一流的情报信息。
果然，Z收起了戏谑的口吻，一本正经地说：“老规矩，明天上午茶堂见。”
挂了电话，林川深深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和魔鬼交易就是在不知不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