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快捷酒店，穆嘉的容颜仍盘旋在武一航的眼前。她变了，他却说不出哪里不同。容貌？身份？气质？武一航烦躁地躲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床头，廉家的电子时钟显示时间已过23点。
“臭小子，你要是睡不着就给我去走廊里逛游。”同屋的李桐挥着双手，像赶苍蝇般驱赶着武一航。“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还挺精神。真是见色起意。”
“嘿，师父，您这话说的可够难听。什么叫见色起义？见穆嘉可是您派我去的啊！不是我非要去的。”武一航没好气地坐回床上，解开鞋带放一放臭味儿。
“你小子可真够恶心人的。幸好我快退休了，要不然我才不跟你出差。”李桐夸张地捏着鼻子，“长得挺帅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脚这么臭呢？”武一航抬起脚嗅了嗅，“不臭啊师父，您这也太娇气了吧？”
李桐白了他一眼，“娇气？我能有那个穆嘉娇气？认个爹还昭告天下，丢不丢人呐。”
“师父，这话可不像您这么有水平的人说出来的啊。”武一航连忙为穆嘉鸣不平，“首先说这宴会根本就不是特意为穆嘉认亲准备的，这是廉家多年传统。再有，谁造成她需要认亲才能回到父母身边的？还不是那两个不负责人的父母。穆嘉也没法选择童年呐。”
武一航义愤填膺的陈词引起了李桐的兴趣，“我看你小子真的是一提穆嘉两眼冒光啊，看来我可真得把你调离这个案子了。”武一航连忙否认：“嘿，您可别瞎说行吗？莫须有的事，传出去您还让不让我在警队里混了。”
“行啦，你小子别跟我在这打马虎眼。”李桐仿佛学过川剧变脸，瞬间就严肃起来，“一个好警察的职业生涯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考验。我带过不少徒弟，有些人甚至已经不吃这碗饭了。说实话，你不算最有潜力的一个，但你绝对是最幸运的一个。先是跟着我破了几个案子，又误打误撞破了一个大案……”
“师父，您这么说可就不公平了，怎么一到我这儿就成了误打误撞了。”
“就说你上一个案子，嫌疑人要不是醉驾，他能被拘留吗？咱们能得到他血液样本吗？你根本都找不到他在哪。”最了解武一航的人莫过于李桐了。这位青年干探虽然天资聪颖，但确实缺乏磨难。有名人曾说过，让一个男人成长的不是成功，而是磨难。从这点看，武一航远没有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成熟刑警。
武一航也深知这一点。“行，师父说的都对。那我能问问您，为啥您就死咬着穆嘉不放，一定认为她杀了马越呢？难道这不是先入为主的判断吗？”
“谁说她杀了马越？”
“嘿，您可不能玩赖啊。”
“你小子听话得听音儿，我是说马越的凶杀案也许和穆嘉有关，我又没说是她杀的。”李桐对徒弟彻底无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穆嘉哪来的魅力竟让会让武一航魂不守舍的。
武一航终于静下心来，品味着师父话里的深意。“您的意思是说马越是因为穆嘉而死？”
“臭小子终于动脑子了。”李桐故作生气道，“你想想这个女人具备了一切危险的要素，她身边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危险？”
危险要素。武一航恍然大悟，他怎么才想起这些。“穆嘉长得美，又一夜之间成为大企业家的继承人。在财富和美貌方面的确容易引起麻烦。”
见徒弟一脸认真的模样，李桐忍不住笑道：“美貌美貌，我看你才是被她美貌弄晕了头吧。穆嘉虽然长得好看，但还没到引起犯罪的地步。”
武一航猜到李桐在作弄他，便不再接话，转身翻腾着公文包。不一会儿，他拿出了一份文件。“马越死后，我调查了他的财务情况，发现在他生前，每个月都会有一笔5万元的不明收入持续了将近五年之久。”
“五万元不是小数目，持续五年总额也到三百万了。”李桐沉思着。
武一航继续说：“而且这笔钱并不是存入他的户头，而是他母亲的账户。”
“他母亲身亡多年，马越假借她的银行账户接受这笔有嫌疑的重金，的确可以掩人耳目。关键是马越所在的投资公司，他们没有员工调查吗？”李桐抛出了新的疑点。
“你是说李沛旭因为这笔钱杀了马越？”武一航觉得这种推理并不信服，补充道：“或者说，马越贩卖了商业情报，被李沛旭得知，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李桐点头说：“这是一个方向。一航，你就从这方面查下去。”
“那师父您呢？”
“我当然继续跟穆嘉这条线了。”李彤说，“怎么，难道你想跟我换不成？”
“不用。师父把有价值的线索给了我，当然就是为了让我立功的。看我不把李沛旭查个底朝天。”
第二天一大早，廉府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刑警大队副队长马如龙和远道而来的李桐。
“两位真是稀客，要是早一天来，还能赶上宴会。”林川客客气气地将两位刑警让进客厅。
“川，咱俩打过不少交道，我也不跟你客气了。”马如龙很随意地坐在了沙发的主位上，“这位是来自北京的李桐警官，这一次来是协助我们调查顾颖的案子。”
林川握了握李桐粗糙而有力的大手，诧异地说：“颖姐去世我们都很痛心，不过这不是一起车祸吗？为什么还需要北京的领导来协助调查？”
“虽然车祸是致死结果，但是什么引起的车祸却是需要调查的。”马如龙并没有因为和林川熟识，说话就留有余地。
林川没有让步，继续发问：“恕我直言，就算是查原因，恐怕也查不到北京去吧？”
“没错。”李桐露出来微笑，“这原本是不干我们什么事情的，可是当初顾颖在北京曾经疑似自杀住院，紧接着有人匿名举报有人要迫害顾颖。当时我们就想彻查此事，谁知顾颖跟着廉家回了广州。说到底，如果我们当初调查及时，也许就不会有这种惨剧发生了。”
林川诧异地看着李桐，似是在品味他话中的含义，顿了一会儿才说：“廉家上下一定配合您的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