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的圆,十六的圆月照人心,但却极易勾起人内心深处孤独忧伤即无病呻1吟的赋愁之感。
白露此刻对月浅酌,将可以折叠的小马扎挪到出租屋中唯一的浓缩小阳台上,龟缩其中,抱着一瓶上次从公司聚会上打包回来的葡萄酒,对着酒瓶子,抿了一口又一口。
夜凉如水,圆月清辉洒枝头。
楼下昏黄的路灯,被掩盖在逡黑的水泥马路和浓密的梧桐树中。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来走过去,传来似有若无的说话声。
这夜显得忒静,静到心坎儿了。
要说忧伤愁绪,也只是因这月儿而引发出来的一种抽象感知,具体也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刺啦刺啦的挠着露在外面的大腿,便觉得这么坐着不是个事儿,于是白露拎起还剩一点的酒水的瓶子提起马扎朝里头走了进去。
白露住在东南沿海一线城市鹏南城。来这里也有了将近四年,四年前是怎么来的,四年后也差不多是怎么样的。除了这出租屋中一些不值钱地玩意儿都是她精心淘来的,倒也没什么可言的。
白露走到客厅唯一的壁画前,站着不动,对着画中人露出了迷茫却又痴迷的眼神。
那是一幅老旧的普通装饰画,但是却被主人精心用实木及玻璃裱好了。画中画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长身而立,一袭民国样式的军装穿在身上显得特别气势俊朗。年轻男人腋下夹着自己的军帽,双眼直视前方,黑亮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活,线条分明的薄唇微微弯起,噙着抹自信却浅淡的笑容。男人的皮肤莹润鲜活,气质儒雅,若是真人,怕是会波动无数姑娘的春心哟。
这幅画是白露今年三月份在丽江的夜市小摊儿中淘来的。当时从众多精致的玩意儿中,白露愣是一眼相中了这幅画。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她单身太久饥渴的缘故?
白露双眼迷离,隔着玻璃,摸着男人的脸颊,痴痴的笑了起来,然后将脸贴在冰凉的白墙壁上,自言自语了起来,“你长得真好看,比我暗恋的那个男人都要好看。唔,不过你们气质都差不多,我就是喜欢你们这种小白脸一样的男神了。”
白露沾不得酒,甭管啥酒,一沾即醉。
没醉前地白露是个外在温柔安宁的软妹纸,醉后就一话唠。
许是要说的话太多,白露微微踮起脚尖,将画从墙上取了下来,一把拥在怀中,然后跌跌撞撞的进了卧室,将自己扔进了床中。
白露双眼放空,无神的盯着白得简单直白的天花顶,继续打开了话唠模式,“你说谁有我苦逼啊!暗恋男神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分手再表白,竟然说他已经找了女朋友!我差吗?!啊?我明明就长着一张女神脸好吗?为什么就不留给我一点儿机会呢?”白露发癫似地双手举着画,横在眼前晃动质问着。
白露今天二十六,却是个连初恋都没有送出去的苦逼女。固执如她,十年的青春愣是单相思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套用白露最好的朋友唐咪的话来说,她丫的是白长了一副女神脸妖精身材,说是暴殄天物都不为过。
白露翻翻白眼,我这是不愿将就好么?
每当如此,唐咪便会讥讽,是,你白大小姐不愿将就,那你就等着做斗战剩佛吧!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起那棵东南枝,她挂了十年的东南枝,白露就哭得伤心。一边哭泣,一边抱着那画又亲又舔的,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突然,房间的白炽灯跳闪了几下,三秒后整个卧室都陷入了黑暗。
不过白露却借着酒意抽抽噎噎的睡了过去,自然是没发现这一屋的黑暗。
“这个疯女人!鼻涕眼泪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