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公主!”凌云挡在信阳身前,恭谨的说道,“请公主止步!待属下通报皇上……”
“滚开!”信阳厉声怒斥,“本宫你也敢拦?活久了吗?”
凌云伸手挡住信阳,“公主恕罪!”
信阳皱起眉头,向凌云发出攻击。凌云只守不攻,不敢对信阳出手,只能被动挨打。信阳正在气头上,出手虽然不重但也让凌云有些吃不消。信阳一掌打在凌云肩膀,凌云倒退了几步。信阳冷哼一声,推门而入。
“公主……”凌云追进去,“皇上恕罪!属下……”
“算了,出去吧!”叶永嘉放下手中的笔,淡漠的看着信阳,“皇妹来有什么事吗?”
信阳冷哼一声,“皇妹?我叶沉香从来都不是你的皇妹,我是你的姐姐!皇上似乎忘了,当年母后的话,你一生一世为兄,我一生一世为妹,你互我在先,一世不倦!可是今日,皇上是不是违背了当年的诺言?”
叶永嘉皱起眉头,“子歇有什么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信阳冷漠的说道,“没什么不好,但是本宫喜欢的不是他!皇上难道不懂我吗?”
“懂又如何?”叶永嘉冰冷的看着信阳,“你是公主,朕是皇弟,难道你忘了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你忘了起落参商终不见,人如棋子梦如真?”
信阳抓紧拳头,“我看是皇上想笼络段氏吧!”
叶永嘉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没错,今日上午司徒野已经和朕叫板,提出的条件身为苛刻,让朕不得不做好迎战的准备。朕刚刚登基,手下无人可用,顾氏一族的世家门阀盘根错节,朕不与段氏联合又能怎样?只靠皇后是不够的!朕会给段氏满门荣耀,其中就包括,朕唯一的亲妹妹,信阳公主——叶沉香!”
信阳冷哼一声,“皇上就不怕再多出一个顾氏家族吗?段氏总有一天也会如此!”
叶永嘉摇了摇头,“信阳,只有保住现在,才有机会提到未来!”
“皇上,子歇公子殿外求见!”
叶永嘉眼底闪过一道冰冷,“宣!”
子歇面容清秀,一身素衣,丝毫没有世家子弟的金装银裹,反而多了几分玉树临风的清秀。“微臣拜见皇上!”
叶永嘉微微一笑,“子歇匆匆前来是为何事?信阳公主不放先去皇后那里……”
“皇上!”子歇瞟了信阳一眼,“此事正欲信阳公主有关!还请皇上容信阳公主留在勤政殿。微臣不想迎娶信阳公主。请皇上恕罪!”
叶永嘉眼底闪过疑惑和冰冷,“子歇这是何意?”
子歇勉强一笑,“微臣记得曾经说过,早年便对信阳公主倾慕已久,奈何信阳公主下嫁行风驸马,感情笃深。所以微臣只能在一旁默默守候,如今大势已定,信阳公主丧偶,臣本以为可以夺得公主倾心,但并未如此。臣不想让信阳公主讨厌微臣,愿意等下去,有朝一日若是公主真心相待,臣定会风光大礼娶公主进门!”
叶永嘉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子歇,你未免太敏感了!自古婚事如此,信阳公主身为女子,又是再嫁,如何开的了口?朕身为一国之君,更是信阳公主的兄长,也是你的妹夫,君臣也罢,亲戚也好,这桩婚事都无可非议!”
子歇皱起眉头,“皇上……”
“子歇!”信阳冷声道,“你是觉得我信阳公主配不上你吗?”
“子歇不是这个意思……”
信阳拉起子歇,笑着挽起子歇的手臂,“就如你所说,本宫与长风驸马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未必不快乐。你我今日若是有心,又何愁将来不能举案齐眉?若你不是嫌弃我再嫁,那就遵从皇上的旨意吧!”
子歇皱眉看着信阳,眼底虽然有喜悦,但也有担忧,“公主,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爱是一件吃力的事情,它会耗掉你的青春。当时间的河流不肯停歇的向前奔涌的时候,我与其活在在无望的守候里,不如心甘情愿的登上了别人的岸。”信阳嫣然一笑,“子歇,希望你挽住本宫的手之后,能够一握到白头!”
子歇坚定的点了点头,“必然如此!子歇此生,定不负公主!”
叶永嘉的眉头却皱的更深,满身疲惫,突然头痛一场跌坐在龙椅上,手捂着额头发出惨痛的叫声。
信阳和子歇惊诧的看着永嘉,连忙跑过去,“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快来人!快叫御医——”
段慧娴坐在床榻边看着陷入昏睡的永嘉,心中一阵焦急,“你们倒是给本宫说说,皇上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时常头痛这次却这般凶险?”
跪在地上的御医皱起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能够回话。莫季舒也惋惜一叹,摸不着头脑。
“混账东西!医术不精为何还在宫中行医?”段慧娴冷哼一声,“难道还不如江湖游医吗?若是皇上再不醒,本宫定不会轻饶!”
凌云叹了口气,“皇后息怒,太医们也在全力……”
“食朝廷俸禄,受浩荡皇恩!”段慧娴眼底闪过冷色,“技不如人还有脸呆在这面对皇上吗?是不是本宫平时的性子都太好了,让你们觉得有恃无恐?”
“皇后息怒,臣等罪该万死!”莫季舒连忙叩首。
花重走进来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切莫着急,高义倒是有一人可以举荐!”
“谁?”段慧娴皱起眉头。
花重瞟了眼莫季舒,“莫季舒的师父——药香素问!”
素问翘着腿坐在床榻边给永嘉诊脉,一条腿一来一回的游荡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段慧娴担忧的瞟了眼花重,花重撇了撇嘴,尴尬的垂下头。
恨水不耐烦的问道,“素问,你到底查没查出什么?”
素问白了恨水一眼,“若是我药香素问查不出什么,这天下间恐怕也没谁能查出什么了!”素问站起身用脚碰了碰跪在地上的莫季舒,“喂!三差,你这些年也没什么长进嘛!这小小蛊毒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说是我药香素问的徒弟?”
“皇上是中毒?”段慧娴担忧的坐在椅子上,“谁敢如此大胆?”
莫季舒脸红及耳,“弟子学艺不精,让师父为难了,只是这蛊毒弟子着实没有见过!若是弟子手中还有师父赐予的广陵丹或许还会一试,但是……”
素问冷哼一声,“这毒的确是广陵丹可解,但是这蛊却是要另一样药材才能解的!不过只要先解了毒,就可以让成帝醒过来,我这就去配广陵丹!”
“不必了!”花重长长的舒了口气,“若是我没猜错,皇上应该有一颗广陵丹,在宝蓝色青竹香缨里。皇后可知道吗?”
段慧娴微微一愣,连忙去永嘉的枕边拿出那个已经磨破了边角的香缨,“可是这个吗?”
花重皱眉点了点头,从其中拿出一颗广陵丹,“素闻……”把广陵丹递给素问。
素问倒了杯温水慢慢化开广陵丹,递给莫季舒,“给皇上喝下去!”
“师父,这……”莫季舒惊讶的看着素问,“这广陵丹是要用温水化开?为何师父当初却只告诉弟子服下便可……”
“废话!你这三差的徒弟,资质差!悟性差!底子差!我怎么敢告诉你那么多啊?”素问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莫季舒的肩膀,“为师当时只想让你行医为生,混口饭吃,没想到你混的还不错,道宫里成了首屈一指的太医!果真与你自身的努力也分不开,这次师父若是有机会,会好好教教你的!”
莫季舒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心情有些复杂……
花重和段慧娴对视一眼,段慧娴低声说道,“这次定要抓出那个潜伏在皇上身边的人!”
“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恨水的神色凝重,瞟了眼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