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醒来时,脑后一阵刺痛,幽幽的睁开眼,看见的是雪无痕那张充满怒气的脸。
“可算是醒了!可真够大意的,睡得还挺香。”雪无痕剜了花重一眼。
花重皱眉,头还有些痛,“发生了什么事?”
雪无痕端过一杯茶喂给花重,“幸好本少主来的及时,否则今晚你算是死定了!喝完这杯茶,本少主就带你去看好戏。”
“我睡了多久?”
雪无痕笑了笑,“不必担心,你晕倒之后,我立刻就用银针刺穴,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现在过去刚刚好!”
花重还有些迷茫,便被雪无痕带到刚才的院落外。只见众人浩浩荡荡的赶过来,为首的便是九殿下叶永嘉和信阳公主。永嘉一脸为难和担忧的神色,信阳公主却是满脸愠怒。
“你可确定宁花重在本宫的寝宫?”信阳公主问身边的孟紫由。
孟紫由点了点头,“臣女的丫鬟弄玉亲眼看见宁三小姐进了公主的寝殿,断不会有错。”
“你可知道,若是宁三小姐不在其中,你是什么罪过?”叶永嘉神色凌厉。
孟紫由微微一笑,“在与不在,九殿下和公主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双城站在一旁,与段慧娴对视一眼,满面愁容。花重和雪无痕躲在暗处,看着众人各怀深意的面容。
众人推开殿门走进去,室内一片寂静。只是宫灯还亮着,信阳公主咬了咬牙,“看来还真敢有人擅自进入本宫的寝殿啊!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个人多大的胆子!”
信阳公主快步走到屏风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众人连忙进来,不由一阵惊呼。叶永嘉眉头紧锁,瞟了眼强忍着怒意没有发作的信阳,更重要的是此刻孟紫由的神色更是惊讶。
寝殿的床上赫然躺着两具裸露的身体,衣衫凌乱,不堪入目。只是躺在床上的不是孟紫由口中擅闯寝殿的花重,而是宁花颜和七殿下叶丛嘉!
信阳公主回手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孟紫由脸上,怒吼道,“放肆!”
孟紫由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恕罪!臣女不知!”
“不知什么?是不知为何不是宁花重,还是不知七殿下在此?”信阳公主大怒。
叶丛嘉幽幽转醒,看着眼前众人,不明所以。等明白眼前的情况,眉头不由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花颜的尖叫,花颜连忙用锦被遮住身体,蜷缩在床角。
“怎么回事?本宫倒是要问问七殿下怎么回事?”信阳公主眼神犀利,不屑的看着叶丛嘉,“这可是本宫的寝殿,七殿下竟然在本宫这里行此污秽之事,让皇室颜面何在?”
叶丛嘉紧紧地皱着眉头,眼前的一切让自己不知如何收场,却有马上冷静下来,自己明显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半晌,叶丛嘉恢复神态,严肃道,“本殿下怎么不记得自己如何来到公主的寝殿?若是本殿下想要与宁大小姐暗通款曲岂不是会找一个更为隐蔽之地,以确保安危?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叶永嘉听了此话微微皱眉,在此之人只有叶永嘉与他算是有利害关系。若说陷害恐怕也只有自己有这个胆量。
信阳公主自是听出其中意思,讥笑道,“七殿下未免想的太多了。若是想陷害你有千万种方法,何必还要搭上宁大小姐的清白?更何况若是本宫不来,还有哪里是比这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寝殿更安全隐蔽的?”
“那公主为何就在此时浩浩荡荡的领着一群人前来自己的寝宫,好似有意让人看到这一切似的!难道公主心中就没有自己的打算吗?让本殿下如何信服!”叶丛嘉面色青灰。
信阳公主瞟了眼跪在一旁的段紫由,不怀好意的说道,“段大小姐可是说亲眼看见宁三小姐进了本宫的寝宫,才有这么多人前来驻足。没想到……哼!”
花颜看着段紫由,脸色泛红,狠狠的咬了咬牙。没想到自己的算计竟然让自己中了全套,明明是看着宁花重进来的,为什么成了自己?这要自己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做人?花颜思及此处,不禁泪流满面,哭喊道,“我宁花颜毓出名门,恪守礼仪纲常,今日遭人陷害,清白尽毁,名誉扫地。我还有何颜面见父亲母亲?今日我宁花重就以死表示自己的清白!望两位殿下和公主给臣女做主,莫要让臣女到了地下还要蒙受不白之冤!”说罢便向床柱撞去,额头瞬间流出鲜血。
众人大惊失色,叶丛嘉离得最近,眼疾手快的拦住花颜,“宁大小姐这是做什么?”
花颜幽幽的道,“七殿下,只有花颜此刻死在这里,才能引得众人重视,彻查今日之事。花颜不想让七殿下蒙受不白之冤,更不想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有谁敢指指点点?”叶丛嘉心里一横,“大不了本殿下负责到底,娶你便是!”
“殿下……”花颜闪着泪花看着叶丛嘉。
段紫由连忙说道,“九殿下,公主,为何自己的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却不见宁三小姐?”
叶永嘉冷哼一声,“那本殿下还没见到宁四小姐呢!你也要拿出来说事?”
“宁四小姐白日落水,虽无大碍,但恐怕此时也疲惫入梦。只是三小姐与大小姐住在隔壁,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深夜出行?”段紫由不服气的指责。
这厢声音刚落,便听见雪无痕那放荡的声音,“这里是怎么了?如此热闹,难道是瞒着本少主在这唱戏吗?九殿下还真是抠门的紧啊!不请本少主,本少主也非要凑这个热闹!”声音刚落,便见白衣胜雪从屏风后走出来。
飘忽的广袖白衣犹如一朵云,被风吹的潇洒。风华胜过背后众位世家子弟,更胜万千男子。
“何人敢在本宫殿里喧哗?”信阳公主厉声呵斥,犀利的目光看着雪无痕,道了句,“没规矩!”
雪无痕悠然一笑,“本少主向来没规矩!信阳公主不必介意。即便是到了你父皇那,本少主也是敢这般放肆的!”
信阳公主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上次,花重和雪无痕擅闯公主府,这笔账还没来及算,他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雪无痕看着默默不语的叶永嘉,有些嘲讽的冷笑道,“公主不认得本少主,你的九哥可刚刚还与本少主的未婚妻放花灯呢!”雪无痕的语气中不无怒意和酸气,听的身后的花重和永嘉笑意无奈。
“这位是雪族少主——雪无痕!”叶永嘉微笑的与信阳公主说道,即便上次的事件他们已经认识,却不能摆到明面上说出来。信阳并未在正式场合见过雪无痕的。
却未想到,信阳公主愤怒的剜了叶永嘉一眼,不作理会。
“呀!七殿下这是怎么了?如此这般风花雪月可让本少主很是羡慕啊!”雪无痕笑看着衣衫不整的叶丛嘉,眼中满是挑衅。
花重连忙上前,惊慌道,“大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头也可破了?这、这……”花重不禁掩口惊讶,不理解眼前的状况。
信阳公主眯起眼神,“宁三小姐竟不知其中缘由?哼!宁大小姐如今可是七殿下的人了!”
“什么?”花重惊讶,有为难的说道,“向来婚姻大事不得自己做主,更何况、更何况大姐你怎么能未先婚配便与七殿下……这可让三妹如何向父母交代?”
“宁三小姐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堂堂成国叶氏的七殿下还配不上丞相家的宁大小姐吗?”信阳公主看着做戏的花重,有些怒气。
“公主这是干什么呢?成国叶氏尊贵,我们雪族也不是无名无份的。重儿可是我雪族未来的少主夫人,还请公主注意分寸!我雪无痕可宝贝的紧!”雪无痕虽有笑意,却未达眼底。
叶丛嘉冷笑道,“本殿下算是知道今日栽在谁的手上了!真是阴差阳错的好算计!”
雪无痕笑着,“七殿下错了!不是阴差阳错,是将计就计!若是七殿下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后可以请教一下怀中的宁大小姐,想必她对这件事非常明了。”
花颜身子一顿,“花颜不明雪少主的意思。”
“明不明白都好!宁大小姐如今要好自为之了。”雪无痕不愿与女子多做计较,甩开折扇缓缓摇动。又笑意盎然的说道,“看来本少主要喝喜酒了,到时候九殿下可不准溜,本少主要与你一醉方休!”
叶永嘉皱眉看着眼前这一番局面,自己虽不好多说,却也不能默不作声。“如今看来,此事还是速速禀报父皇,将婚期定下来为要!还要劳烦皇妹你……”
叶丛嘉冷哼一声,“禀报父皇?九弟真是好谋算。”
“住口!”信阳公主手腕狠辣,即便是太子也要给几分情面,又怎么会把七殿下放在眼里。信阳公主厉声说道,“事到如今七殿下还怕在父皇面前丢脸吗?御林军何在?”
“属下在!”门外有人传来威猛的声音,不由让屋内人身心一震。
信阳公主扫视众人,眼神中尽是狠辣,“封锁寝宫!寝宫内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寝宫外的人只许进不许出!若有违令者,先斩后奏!本公主自有担待!”
“属下遵命!”只听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脚步声,坚实有力,行动迅速。
信阳公主目光掠过众人,众人连忙跪在地上,齐声高喊,“公主殿下恕罪!臣等不知何事。”
信阳公主冷哼一声,“今日之事,若是在座众人胆敢透漏出半句,本宫定斩不饶!尔等悉听本宫训导,否则……”
“臣等定当听从信阳公主之命!”
花重垂首紧紧皱眉,心中疑团翻江倒海。信阳公主杀伐果敢,毫不留情,若不是早年丧夫,恐怕非一般人所能比。这样的女子在九殿下身边,九殿下又怎么会如此伸展不得拳脚?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