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区域有一座八十一层的高楼。它的四面都是道路,前面一条还是主干道,上面车流不息。从外观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四方形结构,金字塔形的屋顶,这样类型的建筑很多,你路过看上一眼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象。但一般人所不知道的是这座楼地下还有一十八层,下面建筑好像是上面建筑的倒影。停车层为A层,上面一层1楼,A层下面为S层,这层是通往地下世界的通道,如同二国之间的海关,必须有特殊证件的人才能进入通行。S层下面是-A层,然后再下层是-1层,以此类推。
停车层一分二。A进出口道往地上面楼层用的停车场;B进出口通往地下世界的停车场,这边的停车场没有灯光,进来的车都要打开了车大灯,大灯的光柱随着车子的转弯像探照灯射出的光一样晃来照去,光柱里升腾着汽车排出的尾烟,似同仙境中的云雾一般。
有一辆高档汽车从B进出口进入开到停车场的深处找了个空位停好车,走下来一个手里拿着手电筒的人,朝一处黑乎乎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个没有安装电灯的走道,一拐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来人打开手电筒,光圈在黑色的地面随着人的脚步移动。不时对面走来同样拿着手电筒的人从旁边擦身而过,彼此之间看不清对方的面貌特征。
这个人拐了几个弯后终于走到这条迷宫的尽头。眼前亮着指示灯的电梯是通往S层的,它只在停车层和S层之间上下。电梯的控制面板亮着尽有的二个键,开门键和关门键。
来到S层,其实这里是电梯换乘站。在手电筒的光圈扫过后会知道大概的情况,大厅中间隔着很高的栅栏,栅栏中间是好几个通行闸门,需要验证才能通过。栅栏的那边就是二排面对面的电梯门,共有七、八部电梯,一边三、四部。
夹在二边电梯中间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几乎占据了整个墙面的用印象派画法画的巨幅画:椭圆形看台上座无虚席,而且色彩浓烈,动感十足,给人的感受画上的观众十分热情。椭圆形中间的赛场上正在进行着一场蓝球赛。
那个来人一路兴冲冲而来,举止一点也不迟疑,看来对这里并不陌生。他照了照墙上的那幅画便走进正停在那里的电梯。电梯空无一人,他站在电梯中间,双臂交叉在胸口,握在手里的手电筒正好照在他一副急不可耐、怒气冲冲的脸上;不断抖动的双腿不时转换着重心,他忽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蓝球赛场上的队员正会有一种心理,一旦抢到蓝球后就想大声地向其他队员高喊:“我抢到了,现在没你们什么事了,游戏结束,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可惜规则不让这么做。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能这样做,游戏刚开始就结束了,那就不精彩了,估计观众们也不干,看来折腾才是硬道理。”
这么一想后似乎心里好受了些,忽想起一部电影的插曲不由的哼唱起来:“反斗女已明白。…。”
下了电梯,他用手电筒照着走廊二边的每个门前挂着科室牌寻了过去。一条固定在墙上的细金属条用细链子悬挂着写着什么科室的牌子,上面的字倒写着的,有人发誓赌咒会说某件事如果发生,我的姓名倒着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让人读起来有点费劲,必须歪着个脑袋才能看明白。
其实这里的工作人员外套上装也是倒着穿的,衣服的背面穿在前面。就像给过世的人穿衣一样,为了穿上去方便,双臂往衣袖里一套,把衣服拉拉整齐,其实人后背上没有扣钮扣或拉上拉链,与其说穿衣,更像是盖衣。过世的人是不会感到不舒服,或者不方便的。这里的工作人员看来也习惯成自然,不觉得碍手碍脚。如果背后扣上钮扣或拉上拉链会更利索点,但需要请人帮助才行,像要做手术前的大夫穿白大卦一样,总是要人在后背系好带子,做好手术后又要人解开带子,这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干脆背部敞开着吧;裤子应该不会反着穿,否则男人上厕所就像女人一样麻烦了。
来人走到一块倒写着“中情局”科室牌的科室前,准备敲门进入。这里的中情局不是指美国中央情报局,是指中土地下世界纪律委员会情妇管理局,又名中纪委情妇管理局。这不是网络上的玩笑话,世上的资源都是需要进行管理的,比如人力资源,美女也是资源,而且是稀缺资源,更需要管理了,否则资源可能会浪费,用不到刀刃上。美女对男人来说就像兔子见到萝卜,猫见到鱼儿,有很大的诱惑力,可以用来激励,也可用来引诱,用处大着呢。当然有一句话叫红颜祸水,事物总有二面性,有好就有坏。抑止不坏的一面,发扬好的一面,所以不好好管理能行吗?
“笃笃”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说了声“请进。”
来人推门进去,黑糊糊的门口坐着一位倒穿着外套上装的接待员小姐,她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来访者招呼道:
“您好,吾先生,又找我们的头头吗?”
“是的,在吧?”
“在,进去吧。”
他照了照这空荡荡的大房间,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旷野一般,,他辨了辨位置后穿过大房间到了里面的一扇门前敲了敲,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吾先生关掉了手电推门进去了。一道光圈照了一下吾先生的脸后又照了一下椅子。
“请坐。”然后那道光也灭了。
“有何贵干?”吾先生对面黑乎乎的地方传来了一句问话。
“小伍逃跑了。你瞧瞧你们怎么弄的?这么不可靠。”吾先生生气地说道。
“这很大的可能性是你造成的,处理不好关系,不要来怪我们。”
“好了,不要责怪谁了,你帮我查查她躲哪里去了?”
“好的,这需要时间。一有消息我会联系你。”
禄根在一小区租下了一套带有家具家电的房子,这是小方来电叫他办理的。一天晚上,禄根到机场接来一对母子,便是伍女士母子俩。他替她购买了一些日需品,帮助她安顿了下来。
坐立不要的吾世良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好几天过去了,“中情局”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忽然拍着脑袋想到他们并非专职调查的,估计效率不高,得去另外一个部门,于是决定再去一趟。
他心里有一个疑问,到底是谁在帮助他的二奶小伍逃跑的?小伍虽然会有这个心,可她既没这个胆量也无这个能力。难道她私底也有相好?很有可能。这一想让吾世良怒不可遏,边开车边咬牙切齿地想:让我抓住你们这对狗男女非整死你们不可。
这次来到另一楼层,走廊二边没门,一扇都没有,更没有悬挂的科室牌。黑洞洞的走廊里像是没有灯光的隧道,走在里面像向前往无底洞。里面阴冷而寂静无声,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而脚步声显得很刺耳,每步发出的声音都在走廊里回荡。让人不由地轻放脚步,慑手慑脚的走路姿势像个小偷潜入。据传说打造这层时且惊天动地。机器的轰鸣声日夜不断,爆破声此起彼伏,刺耳的鸣笛声和人员的喊叫声混成超级噪声响彻整幢大楼,连整片地区的人们都感到震撼,深受其扰。
吾世良走到走廊的尽头,突然头顶射下一道光柱,照在吾世良的身上,像被舞台上的射灯照住成了焦点。吾世良仰起头望着光源,举起双手,似同要去拥抱一般。这时一侧的墙壁上有一块大小像一扇门的墙往后移动,大约后移了一米多就停止,露出了进入室内的道口。吾世良走了进去。那堵墙又徐徐地复原恢复了原样,不知情的根本不知道这里可以进入。
这间空荡荡的大房间亮着灯,在冷白色的灯光下且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地板和天花板上的格子网状线条隐约可见。这网状线条让吾世良想起了小时候他父亲日结夜结化了不少功夫结成的大渔网,大得覆了盖整间房子。对面墙的上半部是用玻璃做的,后面挂着帘子。这面墙边上有一扇门,吾世良穿过大房间走到门前,门自动开了。
里面又是一间大房间,罢满了东西。一位黑白相间的长头发几乎盖住了脸的老太婆在角落里忙乎。这里除缺一口升腾着热气、冒着泡的锅之外,几乎各种化学试剂、实验器皿、仪器设备应有尽有。有一面墙上挂着很多面具,有狰狞恐怖的恶魔的面具,也有露着慈祥的佛祖、万能上帝的面具。
“你来了。”沙哑的声音从这位全身穿着黑衣裳的老太婆干瘪的嘴里发出。
“是的,我有点麻烦事来请教你。”吾世良走到她的身边说道,“我的二奶被人拐走了,用你的宝贝搜索一下,看她会躲到哪里去?”
老太婆躬着背、昂着头,双眼死盯着吾世良的脸差不多半分钟,盯得吾世良浑身不自在,然后她说了声:“跟我来。”
老太婆领着吾世良利索地走进一小房间,里面有一面大镜子。她站在镜子面前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招唤什么。
这样折腾了一会儿,镜子什么影像都没出现,什么反应都没有,弄得二人很气馁。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太婆转了转眼球,看着吾世良说道:
“只有一种可能,它被屏蔽了。”
“谁会有这种能力?”吾世良忽然悟到了什么似的,“天那,原来是他,老冤家吾世颠,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他们二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从诞生到现在,更像是一对冤家。暗地里相互拆拆台、捣捣乱、寻寻开心是家常便饭的事。见面保持着礼貌的表象下内心且很仇,巴不得对方倒霉、完蛋。他们除打麻将消遣外还喜欢豪赌,一副牌局能把对方的产业输个精光,恨不能使对方立马成为一个穷光蛋。不要说这是二位特殊的大人物,有些家庭里的兄弟姐妹之间像他们一样内心也很仇,究其原因皆因道不同,有人慨叹人生何处不江湖,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处处是江湖,由于某种原因人人皆重道,造成过了度成了灾,似乎忘记了还有其他。这大概就是命吧?环境决定重道抑技。当然道关乎主宰着很多人的命运,岂能不察,有一种奇怪的现象,有些兄弟姐妹的运气是此长彼消的,像块跷跷板,总是要一高一低的;像棺材,总是一头大来一头小。这家好了,那家就不好了,那家好了,这家不好了,互相不仇才怪呢。如果性子火爆的兄弟姐妹早就找点事打架公开成了仇人,互不理睬更不来往;如果性格温和的家庭,表面上还是礼节性的交往,实则已经没有亲情的成份了,过节时在一起聚餐别扭多于愉快。虽然有的一年半载没有见面了,可已没有话题了,吃完饭就匆匆地离开了。不说也罢,多说几句,勾出火气来,还要闹得不愉快。这里已没有情理可讲了,只有“利”字可讲,就算讲理也是歪理。“理”本来碰到“利”,就会扭曲变形,成为歪理,利益越大,歪得越厉害。二个没有共同利益、只有利益冲突的人,就算是亲兄弟都会成仇人。所幸的是现在不用像旧时代那样一大家子的人都合在一起过,小家庭分开单过了,不用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眼不见心不烦,多少缓和了冲突。要不,兄弟姐妹们把所有精力及聪明才智都用到尔虞我诈上去了,还要住在一块、一起吃饭,那一定是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之一。
虽这样,可也有合作。
在路上,吾世良边开车边思考:这么说吾世颠他也想分一杯羹。碰到老对手了,以前交手吃亏多于占便宜,可他没有办法,虽心有不甘可只能里耐着性子等待打击他的机会,现在还不敢公开同他叫板,这件事情上还得同他合作。
天苑仙人酒店的麻将室里,吾世良站在窗前抽着烟等待着另外三位。当然今天来打麻将只是个晃子,探探吾世颠是什么意图是真,或者说他想要知道吾世颠想分一杯还一锅,要一杯就不用去说它了,要一锅的话,这锅究竟有多大?
三个人陆续地到了。最先来的是老蔡,最后来的是吾世颠。他为了避开单独同吾世良在一起。二人单独同处一室时,气氛总是很别扭,所以时常故意迟来了一会儿。
张法师按了一下麻将桌上的一个按钮,排列整齐的麻将像四堵围墙似的从下面升至桌面。一扔色子,他们开始打起麻将来了。
但今天的气氛不是很好,大家都不愿多说话,连平时爱开玩笑的张法师也没怎么吱声,显得很沉闷。
“你给我来这一手,你想怎么样?”吾世良终于打破沉闷问道。
“你说呢?”吾世颠瞟了一眼吾世良然后盯着前面的麻将反问道。
“我不想同你兜圈子。****开吧,我化了很多心思、精力总得让我多点。”
“你化什么精力了?做什么事情也不给我打声招呼,你还好意思说。五五开已便宜你。”
吾世良这多年来一直被他的兄长压制,内心有一股怨气。他搞不清老天既生瑜为何还生亮,受他肘掣,可他没有办法只好忍着。
“好吧,我们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那得同老头子一起研究好方案才行。定个时间一起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