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那个小丫鬟那里知道那个救我的王爷叫齐宇渊,她说的时候那一脸爱慕的神情似曾相识,我依然记得。
但是我不感兴趣,他救我干什么呢,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的家已经随着他的承诺烟消云散。
我还是紧紧地攥着那块染红了鲜血的帕子,定定地看着窗外,窗外的那一片桃花林,雨轻轻地下,桃花片片地飘飞,飘进了窗子里。
我挣扎着起来,无力地倚着窗,闭上眼,任由清风温柔地拂在脸上,和着桃花,和着细雨。
“姑娘你怎么下床了,哎呀这样会着凉的啊!”沁柔焦急地过来。她轻轻地关上窗户,把我扶回床边。
这样的场景肯定很悲凉,我感到心里涩涩地,说不出的酸楚,道不明的苦咸。
记得当初,我刚刚接到绢子的时候,心里也是这般,我并没有哭,只是这么攥着,久久地倚在他消失的那个地方。我知道我当时的脸色肯定是苍白的,无力的,就这么静静地靠着,一言不发。
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
多情只有春庭月,尤为离人照落花。
我心里默念着,不断不断地回忆我们的日子。往事象一卷电影一样不停地播放在我的脑海里。
也许是我太出神了,沁柔终于注意到我这副模样。“姑娘你怎么了?”她问我,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解,不仅是不解为什么我会出神,恐怕更不解的是为什么我吃的好睡的好还要一副病歪歪的样儿。
我摇摇头,不语。
第二天我就可以下床了,她很开心的去报告她的王爷。我还是打开窗子,定定地看着窗外。
门开了。他看到我能下床了,甚是欢喜。
“小女子见过王爷。”我给他行了个汉人的礼,他笑笑说免礼。
“你好些了?!”“是。”我静静得答到。
“诶,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他问我。
“小女子贱名冰柠。”我轻声说。
“王爷,梁大人求见。”外面沁柔的声音响起。他似乎皱了皱眉,但是神情很快就消逝了,只剩下熟悉的平静。
“那冰柠姑娘好好休息,本王就不打扰了。”他转身离开。
我还是保持着我自己的表情:“冰柠恭送王爷。”
我坐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我。自从我接到了手帕以后,就再也没有注意过自己的模样,但是我知道肯定苍老了很多,虚弱了许多。但是我忘记了一点,我本来看上去就很小,这么一老,恰倒好处。
真是讽刺!
“姑娘您真美。”沁柔由衷地赞叹,“奴婢真的没有见过比您更美的了。”她用桃木梳柔柔地摆弄我的发丝,为我插上一根细细的银簪。
我不喜欢金簪,不喜欢太多的发饰,我觉得狐狸精他也不会喜欢的。
我依然是原来的发型,头发只盘了一点,其余的都垂在腰间,我想他喜欢的。
远处又传来了歌女婉转的嗓音。这一天我在王府,也略略耳闻了这个王爷的风流:每天都有不同的歌女,然后是佳人入怀。
每到这个时候,沁柔老是说如果我成了他们家王爷的侍妾就肯定不会这样了。
“姑娘你这么漂亮,要是嫁了我们王爷,哪儿还有她们的份呢!”她今天又旧事重提。我摇摇头,不语。
水笼烟明月笼沙。淅沥秋风,哽咽茄笳。闷倚篷窗,动江天两岸芦花。
飞鹜鸟青山落霞,宿鸳鸯锦浪套沙。一曲琵琶,泪湿青衫,恨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