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山有座大阵,具体年份现在已无可考之文献,它在哪里对于生活在大雁山下的人们来说也是不知所然,有人说是在大雁山的中心,也有人说在山间小路的某个拐角处就是祖祖辈辈口口流传下来,据说,阵内阵外是不同的两个世界,哪里不同也没有人知晓。
当然这些对于左路来说,知与不知无甚区别,但缘与缘尽却又是另一回事了。路每天奔走于茫茫大雁山中,与魔兽和小马驹为“伴”,以山间积雪与野果为食,说到这左千愁以前对左路的那些知识的灌输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少不用担心因为误食毒果而一命呜呼。对于左路白天的不归食,身为养父的左千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如果要深究,恐怕白天泡在小酒馆的左千愁有难以推却的责任!
左路的不归食与夜尚归宿尚情有可原,但是小马驹这个外来物对于不归可谓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也不知身为小马驹的父母可有担忧之心,还是因为小马驹是个孤儿?每每想到这左路望向小马驹的目光总会有一股莫名的情感。
所以在每次进山,左路总会把小马驹带在身边,以期待那种不情愿的相遇,还好这么久过去了,该发生的终究没有发生。不过遇到的魔兽可是越来越强!路每次应付的越来越吃劲,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路才能稳步的成长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那些身姿云朵也越来越多的印在了路的脑海里,随着脑海里身姿云朵的增多,路逐渐能感受到体内有一股热流在自己的经络里微微流淌,尽管很小很小,但是路还是感受到了,当然随着身姿云朵的熟练,路也明显感觉到了身体越来越强健以及思维很灵活,这更坚定了路练下去的决心。
每当左路练习这些身姿云朵时,小马驹不会像平时那么调皮,总会默默地趴下来,依偎在左路的不远处,仿佛也在修炼了似的。小马驹也在惊人的成长着.
斗转星移,秋来秋去,大雁山仿佛亿万年前存在般,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山还是那样寂寞,树木与积雪一样的寂寥,若拿起毛笔在这坚挺的海拔、意在逢春的朽木以及纯白的积雪间点上几笔,一副惟妙惟肖的山水画也许就那样不知不觉间跃然于纸上。
然而这静态的美却被一阵打杀声打断了,斑驳鲜艳的鲜血零丁的洒在雪中,或树上,或那些渐渐化去的雪水里,地上一片狼藉。此间此景,被和小马驹嬉笑间来到此处的左路发现了,循着魔兽离去的脚印,路跟了上去,想看看是什么样的魔兽能有如此的破坏力。
朽木上新发的嫩芽用力的伸直自己的身躯,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属于自己的春天,它骄傲的看向远方,直直的沐浴在暖洋洋的的阳光里,远处,那一抹抹美的发紫的红让它仿佛看到了生命的舞动,同时又给予它以胆战心寒,它缩一缩脖子,正是因为这一缩,它的生命在这个存在了也不知有多久的大雁山上绽放了属于它的一抹芬华!
一个庞然大物从眼前飞过,溅起无数残泥与污水。
它在逃避着,块头如它此时也要玩命般的奔跑,可见对手的厉害。身上渐干的血迹似在诉说着不久前的战斗的惨烈,一双明眸里透出的尽是心悸!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如果不是自己稍微给自己留个心眼,也许此时自己就成为地狱中的一条看门的低级魔兽,任人宰割!在此间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存在,只是一个眼神啊!待发现已快回到自己的老巢时,这头在此间称霸一方的魔虎这才稍稍收回已快到嗓门的心。
待左路与小马驹过五关斩六将,披荆棘躲魔兽,而后出现在距离这只魔虎不到一百米的某棵比较茂密的树后时,才暗暗侥幸。这只魔虎左路与它交手不止一次、两次!每次都是狼狈而逃,极其狼狈、很狼狈!不过左路却是越挫越勇,每次都是跃跃欲试!结果每每相同,在此大好机会,又怎能错过?
捋一捋衣袖,对着小马驹做出噤声的手势,长久的相处亦或是小马驹的人性,使得小马驹以一副趴着的姿势静了下来,眼里不时闪耀的亮光代表着它很兴奋。
和小马驹拉开了一点距离,找好掩体,缓缓推动体内的气流渐渐流动,熟悉的让人如受甘霖滋润的感觉弥漫四肢,路觉得浑身充满干劲。我一定要把以往的耻辱与面子找回来,趁你病要你命。
魔虎处于惊魂未定之态,如果给它一双手,它绝对能做出上下抚摸自己的心得动作借以压惊,大难不死后剩下的就是暗暗庆幸,随之而来的就是精神的极度放松,如你处于这样的环境下你也会如此,殊不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斧头直直的飞向了没有防备的魔虎,魔虎在付出身上又多了一个擦破了皮的伤口后与左路面面相对,待见得是常在自己面前溜走的“蝼蚁”时,魔虎很愤怒,之前的不快统统的加到了面前的左路身上,一个加速,魔虎的速度已相当惊人,速度如左路,也只能甘拜下风,藉着崖旁的树木与鳞次栉比的岩石,左路也就将将的与魔虎周旋了起来。
长久的追与逃,魔虎也渐渐地烦躁了起来,又由于身上的伤势,魔虎准备速战速决。蓦地,魔虎停了下来,仰天一声长啸,惊起一片飞禽。这啸声中暗含着一定的精神能量,可以给人以精神冲击,精神冲击发出后,明显的,左路受到了影响,前进的速度降了一点,左路感觉到有些晕晕的,然后手脚仿佛有了一些阻碍似的,但不妨大碍。这个机会对于魔虎来说确实是千载难逢,毕竟之前一人一虎是半斤八两,左路速度降了下来,但魔虎没有降啊!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危险也渐渐地靠近,兴许,这一刻会挂彩了。
果不其然,在背上正中一道血疤之后,路从精神眩晕中恢复了过来,望向魔虎的眼睛渐渐地红了起来,停住脚步,暗自用力,准备给其自己最强的一击,一人一虎对峙着,现场气氛很紧张。
一道黑影直直的从魔虎的背后袭向了魔虎,在刚刚的追赶中,小马驹的位置已处于在崖旁的一人一虎的魔虎背后,是的,小马驹忍不住了,尤其是见到左路受到伤害后,小马驹的速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最好的战斗莫过于狭路相逢,直面对待,没有一丝的花哨,小灰就这样的扑了上去。平常左路与小马驹的嬉戏中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左路在追着小马驹中进步,小马驹的速度毋庸置疑,一个照面,小马驹便旗开得胜,带走了一片虎毛,在巨大的吃痛之下,魔虎又大吼了一声,可这对于小马驹丝毫无影响,小马驹继续着它刚开始的薅毛事业,终于在打也打不着的情境下,魔虎纵身一跃,跳到了悬崖的对岸,消失在对面的石林之中。
胜利是惨痛的。
左路龇牙咧着嘴。示意小马驹,自己很痛很痛,小马驹,自顾自乐,也消失在此岸的树林之中,留下在原地干瞪着眼的左路,不一会儿,小马驹找到了以前左路用到的药草,蹦蹦跳跳的跳到左路面前,伸出双手,递了过去,左路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望着已越来越晚的天色,左路还是选择了回去。
村口,看了十来年的那盏灯总会给予左路别样的感觉。
像渔夫归来的灯塔!像盼望着游子归来的母亲点着的油灯!温馨,让人觉得自己存在着.
这里是我重生的地方,这里是我开始的地方,这里是我的第二家乡。
将要落入大雁山的夕阳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在为今天即将逝去的生命再添最后一抹光华!金黄的光芒平铺在一排排蜿蜒的屋脊上,曲折延伸着,给村子一副静谧之美。户户炊烟直直而上,离老远仿佛就能闻到饭香,所以左路加快了速度。
然而失望总是难免的。家,一如往常。
已经习惯了似的,从后院码的整整齐齐的那一堆木柴抱了少许步入饭堂,生火,烧水,切菜,炖汤。又把从路上遇到并带回的果子狸去皮掏内脏,放材料等一气呵成!继而走出家门,来到村口的酒馆,找到正在熟醉的大叔,抓起他的衣袖,一步步的往家拉,进入后院,一瓢凉水从上而下,大叔醒酒了。
父子二人吃酒就菜,一席无话。
吃完后,大叔一抹肚皮,径直出门而去,不见所踪。只留着要洗碗刷碟子的路的无奈!
路的懂事以及能干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所以真要做起来一点也不马虎,相反,路很利索的打扫完“战场”后,盘腿开始了一天最后的功课: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