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沫冷冷的看着这个自称自己父王的人,哼!父王,父王就是背信弃义的负心汉,就是用来逼迫自己女儿的吗?篱沫冷然的看了看夜身后的训练有素的身着银色铠甲的士兵,冷笑道:“如果我不跟你回去,你要怎么办?动用兵力吗?”
夜双手背负在身后无奈道:“是,如果你不跟我回去,父王只能用强的了。我不会让你为了一个人类就随意的丢弃了自己的生命,为了你泉下有只的母妃我也不会让你跟跟个凡人在一起招来祸端丢了性命!你恨我也好,我今天一定要将你带回去。”夜的话虽是无奈但是却透着对女儿的担忧和保护她的坚定信念。
篱沫有些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被洛迁握着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在那白能的手心留下了鲜红的印迹。:“不要跟我提母妃,你已经不配再提她了。你以为她为什么会死,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的薄情寡义她会连带着我那无辜的弟弟死去吗?人类?人类怎么了,总比你这个虚伪至极的伪君子要好千百倍。我愿意跟他在一起,我愿意为了他遭受天谴。此生不管是生是死,我绝不舍弃他!如果你要用强,我不介意你带着我的尸体回去。”
天空忽然闪过一丝闪电,接着响起了接二连三并且异常密集的雷声。雷声响彻天际震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夜看着乌云密布以及被厚厚的云层遮盖的不透一丝缝隙的天空,脸色大白,连忙道:“快点,不要跟父王使性子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天谴降至了啊!”夜说着不顾篱沫的反抗捉住篱沫的手就要将其强行带走。篱沫苍白的脸色看着一旁的洛迁,身体扭动着想要拜托夜的束缚。
洛迁一直在旁听着这父女二人的对话,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这中间好像存在着天大的误会似的。看篱沫父王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那眼神和为篱沫担心的样子以及时而露出的伤神,绝对不是一个负心汉可以做出来的。当听到那一声响彻天际的干雷时,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是沫儿所说的天谴就要来了吗?看着篱沫悲伤的眼神,龙王护女心切的样子,沫儿挣扎的无力。洛迁一个闪身将篱沫挡至身后,并趁夜不在意时甩开了他强力束缚着篱沫的手。看着惊讶的夜,洛迁坚定的说:“伯父,也许我比较自私,可是我与沫儿是真心相爱,为什么人类就不可以和神族结合了呢?为什么应邀拆散相爱的人呢?我不会放开篱沫了。我不要失去她,纵使是让我们接受天谴,我也心甘情愿。生不同衾、死必同穴!”
夜看着越来越近的乌黑的闪电,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爱女挡在身后的人类忿怒的说到:“你真的是好自私,难道就为了你的爱情,就要我这个已经逐渐老去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陪着你送死吗?不、我不会看着我的女儿就这么死掉了。我已经失去了她的母亲,不会再失去自己唯一的爱女了。”夜的眼中带着悲伤的神色,看着篱沫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毅然的神色。
洛迁的心一颤,看着身为人父的夜。眼中有些黯然,他何曾有过如此的父亲,又何曾拥有过这样的亲情。无疑沫儿是幸福的,只是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眼睛而已,洛迁几乎肯定这对父女之间有着天大的误会。可是,如今又该如何呢?要他放弃沫儿吗?深情的看着篱沫决绝的脸庞,又看向夜焦急、担忧夹杂着无限憔悴的样子。自己该如何取舍?选择哪个好像都会有一方受伤啊!
篱沫站到洛迁的身旁与洛迁对视着,她看出了洛迁的两难之处。周围的天色逐渐的转暗,天空的乌云似乎越压越低,冷冽的寒风将所有人的衣袍刮的呼呼作响。篱沫颤抖着自己的双手抚上这个俊秀的少年,那一眉一眼早已经刻画在了自己的心里。他偷窥她跳舞时沉迷的样子;为自己捂脚时心疼的样子;看见自己赤脚跳舞时责备疼惜的样子...那么多的他在她的心里筑造了一个完美的巢穴,自己难过、脆弱的时候躲在那个坚固的巢穴里,是那么的温暖幸福。
洛迁沉默的看着篱沫那被寒风刮的有些苍白的脸色,感觉着篱沫抚摸着自己脸庞的温度。抬起自己手覆上她的,自己的脸摩梭着那温暖的手心。篱沫悠悠的叹了口气,转身看着那一脸期待的夜。缓缓的低下了身子跪在了那冰冷的还有些泥泞的土地上,跪得笔直。夜一脸哑然的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是以倔强示人的女儿,震惊至于呆声问道:“沫沫,你这是干什么?”两个声音传来,洛迁几乎是与夜同时发出的声音。夜与洛迁对视一眼随即都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篱沫。
篱沫看着夜,蓝色的眸子里因着乌云的关系看不清是什么样的神色。:“父王,这是女儿第一次给您下跪,也是女儿我第一次求您,我可以不再怨您害死母妃。我知道如果您想带走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毕竟我的法力远不如您。可是女儿今天跪在这求您,求您放过我们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上了洛迁。您应该用真心爱过一个人,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听说您当初追求母妃的时候,在雪地曾跪了三天三夜,曾经为母妃摘过那地狱盛开的曼陀罗,为母妃闯过母妃家族的火龙谭为母妃取得了那颗珍贵的火龙珠,更为母妃亲自打造了那绝世的‘舞艳’。这么多的事情,我相信您是真心的爱着我的母妃。亦如我爱着洛迁一样的感觉,父王,我记得母妃曾说过,如果沫沫将来遇见了一个肯为你捂脚的男子时,这个男子就是你今生的所爱。因为一个人的脚冷了,心就不会冷;如果一个人的心冷了,脚是如何也感觉不到到温度的。只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才能将温暖从脚心传入你的心底。父王,如今我找到了,找到了那个为我捂脚能够将那抹温暖传入我心底的人。我不想错过,就算是会灰飞烟灭,我亦不会惧怕的。父王,请您原谅女儿的不孝。这五百年来,我一直怨恨您害死我的母妃,可是现在我想通了不怨了。爱情不能强求,就算您不爱母妃了爱上了别的女子,那也只能说明是母妃没有留住您的能力了。哦,不、不要解释了父王。如今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了。我不恨您了,就请您成全我们好吗?而且,天谴不一定会死人的,也许天谴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父王,沫沫求您了!”
篱沫的眼睛里多了抹释然,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只是泪水好像已经绝了堤,停不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泪眼模糊的父王好像一眨眼间又老了不少,鬓间增添了几缕寂寞的白发。
夜看着篱沫的蓝色双眼,想到了那个喜爱在花丛间与蝴蝶共舞的她。眼前的沫沫跟她是多么的相似啊!想到了自己的誓言,自己对她的爱。他要怎样解释自己没有背叛她的这个事实呢?他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了沫沫此时的心情吧。知道她不再恨他,他是该喜还是该忧呢?自己女儿自己是在是亏欠她太多太多了。可是难道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死去吗?那是他的爱女啊,要他怎能做的到呢?
颤抖着手扶起跪在泥泞的土地里的篱沫,面漏哀伤。:“沫沫,父王这些年欠你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想要为你做的有好多好多,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有了机会,却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沫沫,我好想自己就是一个平凡的父亲,没有神族的那些禁令那些繁琐的规矩。如果我们是一个平凡人类的家庭,也许你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苦楚。只是说什么都是也许,我们是神族已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了。既然是神族就要遵守神族的禁令,与凡人斯通,就的承担响应的后果。天谴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它既是存在就有它的可怕之处。也许父王就会从此失去了你,就像永远失去你的母妃一样,也许你会在历经劫难之后站在父王的面前像小的时候甜甜的叫我父王,也会像平凡人家的孩子一样叫我爹爹。沫沫父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你完完整整的保护好,哪个做爹爹的想让自己的女儿送死呢?可是,正如你所说的,爱情是个可以令人愚蠢的东西。爹爹今生不行丧失了最爱,可是爹爹也不想你失去自己的爱人。既然你决定了,甚至向我下跪开口求我。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的父王也是一个平凡的爹爹,女儿想要的东西,爹爹自然会帮她达成。你跟着他走吧,走的远远的,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尽我最大的力量保全你们了。走吧!”
夜狠心的开了口,转过头不再看篱沫和洛迁一眼,只有他自己知道一颗泪水低落在了那泥泞的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