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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终化罗天

“心之所爱,是为情!”

“心之所向,是为道!”

“心之所在,是为彼岸!”

一点青芒划破虚空,整片天地豁然开朗。脚下,是一座金色的大桥,桥下,是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易峰依旧盘坐在桥上,不多时,睁开了双眸,眼中闪过欣喜之色。

心境已然突破到了强魄境,只待能量的积累达到巅峰,便可水到渠成的突破至强魄境。

“修真修魔,殊途同归。所修者,唯心也。”太一的声音传来。

易峰站起身子,恭敬的执礼,道:“弟子拜见祖师。”

清风拂过,易峰眼前,出现了一个男子。一身黑袍,一头长发无风而动,双手背后,笑意盈盈的望着易峰:“小家伙,你可知道,你给了我很大的惊喜。我本以为,这最后的十万里,你无论如何也会放弃,想不到,竟被你破开这虚妄,成功出来了。”

易峰没有一丝骄傲,恭敬的一拜,道:“弟子如今明白了,无论走多少的路,都走不出来。因为,我一直在自己的心中走,如同一个圆,无始无终。唯有堪破本心,才能破开虚妄,成功闯出。弟子多谢祖师教诲。”

太一摇摇头,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不过是设置了一个幻境罢了,你能够走出来,是因为你悟性够高,执念够深。”太一摊开掌心,一道青色光团在其中闪烁:“这万灵录,是你的了。拿去吧!莫要辜负了这绝世功法。”

大袖一挥,那青色光团射入易峰识海。瞬间,易峰便觉得无数信息充斥了脑海,仿佛要将识海撑破一般。易峰不敢大意,来不及道谢,盘膝坐下,消化其中庞大的信息。

太一微微颔首,闭上了双眸。

一个时辰后,易峰睁开了双眼,脸上一片通红,起身对太一一拜:“多谢祖师!”

一拂衣袖,太一笑了:“小家伙,我可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不登彼岸,不见罗天,誓不回头。做得数么?”

“自然做数。只是……”易峰迟疑片刻,道:“只是还请祖师明示。这罗天秘典的考验,又是如何?”

“如此最好!”太一抚掌大笑,右手掌心再度出现一物,一团黑色光芒出现在掌心。

易峰眉头一皱,在见到这东西的瞬间,体内的纯阳真气出现了剧烈波动!易峰心中大骇,强压下这股波动,心中已是有所猜测。

“这便是逆魔经!”太一抬起手掌,对易峰笑道:“要获取罗天秘典,唯有将玄阳心经,万灵录,逆魔经,三种功法学全,方才满足基本条件。小家伙,你可想好了?”

果然不错。易峰心中狠狠一震,怪不得体内的纯阳真气如此波动。这逆魔经的气息与纯阳真气,本就是水火不相容。一正一邪,根本就是如同天生大敌般。

“祖师,弟子不明白。”易峰皱了皱眉,道:“弟子根本没有通过考验,这逆魔经……”

“哦?你真的没有通过考验吗?”太一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易峰心头一震,蓦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太一大袖一挥,二人所在之地,瞬间出现了无数的黑色液体!那黑色液体化为了无数妖魔精怪、恶鬼凶煞。继而,有化为了无数凡人,男女老少,贩夫走卒。下至婴儿,上至古稀。他们一个个,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每一个人,死状俱是极为凄惨……

登登登——易峰倒退三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

“虽然只是血杀十万里,但加上后续的考验,已经是通过了。这逆魔经,你确实有资格拿。”太一看着易峰,眼中闪过一丝叹息,又有一些欣慰,十分复杂。

“我……我……”易峰望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仿佛沾满了血腥。一个个冤魂缭绕其上,向他索命。易峰整个人,如同跌入了修罗地狱。

“呔!还不醒来!”

一声大喝,如同洪钟大吕,将易峰震醒,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只差那么一点点,自己便被夺去心智,永堕魔道……

抬眼一望,太一正望着他,易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期期艾艾道:“祖师……我……我刚才……”

“痴儿痴儿,你虽有好悟性,但这心性,还需多加磨炼!你心虽善,但切莫以为这世上,人人与你一般心善!你信不信,若是你现在跑出去,将万灵录在你身上的消息公布天下,立刻便会成为天下公敌!处处有人追杀你,你的命,在他们看来,贱如草芥!”太一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易峰讷讷无言,脸色通红,低头道:“祖师……弟子杀了那么多人……”

“你且再看看!”太一嗤笑一声,大袖一挥,对易峰道。

那遍地的尸体,再度化为了妖魔精怪,恶鬼凶煞。易峰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太一望着眼前的后辈弟子,心中有些怅惘,或许,让他将来面对那一切,会有些残酷。但……若是那一日真的来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哪怕自己一脉断绝传承,也是值得!

“祖师……弟子明白了!您说的对,永远不要相信自己所见到的,那并不一定是真的。”易峰恢复了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心境竟提升了一丝。

太一笑了笑,大袖一挥,满地的精怪尸体消失不见,手上再度出现了那逆魔经,道:“想好了么?学,还是不学?”

“敢问祖师,这逆魔经,九幽一脉也有么?”易峰咬咬牙,望着太一。

太一一怔,摇头道:“九幽一脉,我留下的,乃是九幽秘典!却是没有这逆魔经。”

“学这邪道功法,真的需要杀修士来练功么?”易峰再度提出了一个问题。

“哈哈哈哈!何为正,何为邪?”太一大笑:“功法无邪正之分,而人心,却是有分别的。心正则功法正,心邪则功法邪!我之传承,不问正邪,只问本心!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天下唾骂为邪魔又如何?这逆魔经,你说他需要杀修士练功,那不过是片面之解。修此功法,需要的,是战意,是杀气。杀修士练功?呸!真当我的功法是那些低等的邪道功法么?”

易峰沉默了,太一期待的看着他。片刻之后,躬身执礼,道:“祖师,我学!”

“好好好!”太一大笑,挥手一拂,那黑色光团散入易峰识海,太一伸手在易峰眉心一点,一道青光将纯阳真气与这逆魔经分割开来,二者之间,隔出了一道屏障!

睁开双眸,易峰望着太一,道:“祖师,弟子该如何进行考验?”

太一颔首笑道:“你脚下的桥,乃是彼岸桥。也称作心桥!桥的尽头,便是你的心障,跨过心障,便可登临彼岸!”

“弟子明白了。”易峰思索片刻,点头道。

太一化为一道清风,消失不见,虚空之中,传来朗朗笑声:“去吧,小家伙,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只有九天时间!九天之后,这传承空间,便将消散!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太极分天地,一气化乾坤!哈哈哈哈!”

易峰对着虚空,恭敬的参拜了下去。许久之后,踏出了迈向彼岸的脚步……

一路之上,没有任何阻隔。易峰以最快的速度前进!二十炼境界的体质,带来的,是强大的体力与恢复力。

几乎片刻不停的向前行去。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熟悉的感觉传来……

易峰停下了脚步。前方,是一片白芒,那白色光芒上,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气息!化为一道巨大的屏障,高耸入云,似乎直通天之尽头!

“我靠!”易峰傻眼了,这就是自己的心障?这……这也太变态了!跨过去?自己如今的境界,又不会飞,如何过去?

当易峰来到那屏障脚下的时候,更是生出了一股叹息……自己在这屏障面前,渺小的如同一只蚂蚁!不,确切的说,是微尘。

虽然上面散发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气息,但依旧令易峰生出了一股敬畏感。

手触摸到那屏障,福至心灵,易峰咬破指尖,一滴鲜血滴在了屏障上。

瞬间,一股血红之色在那白色屏障上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原本白色的屏障,下一刻,便通体散发出猩红之色,刺目至极!

双手搭在屏障上,易峰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上面攀爬!

“祖师的意思,好像不一定要跨过去吧,爬过去,应该没事……”易峰嘀咕了一句,整个人趴在了血红的屏障上,攀爬了起来。

不知爬了多少高,脚下的大桥早已消失在视野中!易峰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往上一望,依旧是无穷无尽的红芒!这真的是自己心障吗?易峰眼中一阵迷惘。仅仅片刻,便又恢复了那股坚毅!继续向上攀爬。

一道惊雷响起,易峰身子一震,抬头一望,瞳孔剧烈收缩。蜿蜒的闪电向他劈来!浑身一阵抽搐,整个人瞬间掉了下去。

“嘭——!”一道闷响传出,易峰狼狈的爬起身子,抬眼望向高空,有些感叹:“这么高,竟然没摔死我……”

“我就不信了!”易峰咬咬牙,再度走到那屏障下,开始了无尽的翻墙之旅……

“嘭——!”

“再来!”

“嘭——!”

“再来!”

“嘭——!”

“你大爷的!再来!”

“嘭——”这已经是不知多少掉了下来了!易峰眼睛血红,喘着粗气,每次,都是被那雷电劈了下来。他心中很是郁闷,自己跟这雷电有仇是怎么的?

掉下来那么多次,易峰也有些意识到不对劲了,只怕单纯的攀爬,是永远无法翻越过去的。祖师的原话,是跨过去。但如此高的屏障,该如何跨呢?

易峰盘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将自己自同福客栈到今日的一切,都在脑中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某一刻,易峰浑身一震,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喃喃道:“心障……心障……既是心障,自然在我心中!而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心障在身外的显化罢了!”

眼中一亮。易峰心念彻底沉入了识海,在那识海正中央,正是一道屏障,与身外的那道如出一辙,同样是血红之色。

这片屏障,比之外界那道,小了不知多少倍,小到易峰轻轻一抬腿,便可轻松跨过!但此刻,他的眼中,却是出现了怀恋与不舍之色。

心障心障,好一个心障!自己的心障,正是父母!跨过心障,便也等于忘记了父母!但,自己如何能忘?如何敢忘?哪怕只是轻轻的一抬腿!

“修炼之人,敢忘生身之恩,养育之情,还修的什么道!”易峰抬头,眼中噙满了泪水,怒声道:“若是非要无情方能成道,这道,不修也罢!”

易峰浑身一震,体内道道筋脉爆裂开来,丹田瞬间崩塌!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滑落!由凝神境,再滑下洗髓境,而后一路滑下淬骨境!他在自毁根基!他不愿修这无情之道!哪怕是罗天秘典,他不愿!

整个身体瞬间被鲜血染红……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那屏障上,那屏障上出现一点白芒,而后,化开那猩红之色,最终,彻底还原成了白色!

一道道裂痕瞬间布满了整片屏障……最终,完全碎裂!

易峰倒了下去,倒在了地上!他彻底成为了一个凡人……屏障碎裂之后,一道七彩光团显现。遁入了易峰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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