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自己开！”林征干脆转身，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滚！”
所有人均是一愣。
林征正要关门，苏少聪突然道：“林老师！我们找您有事，请听我们说完好吗？”
林征面无表情地道：“听了跟封离那种货色一道的人的话，我会觉得恶心。”
苏少聪胀红了脸，道：“我……我以后不会再跟他混一块儿了！”
这下轮到林征愣了一下，他愕然撢苏少陪，疑惑道：“我耳朵出问题了？”
苏少聪退开两步，突然一个深躬：“林老师，对不起！”
随着这一下，他身后的五人不约而同地一躬躬低：“对不起！”
林征愣愣地看着他们。
这群货脑子生锈了？突然跑来跟自己道歉？
苏少聪直起身子，鼓足勇气大声道：“那天是我们不对，不该仗势欺人！林老师，请您原谅我们！”
其它人也纷纷起身，无不满脸期望地看着林征。
林征转头看向曾轩：“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些大少居然会在没人打他们的情况下跟人道歉？”
曾轩哼了一声，说道：“我要是你，就听他们说完。”
林征回过头，看着苏少聪。
后者愣了好几秒，突然明白过来，忙道：“我们这次来，是希望能拜林老师为师，向您学习武术！林老师，请您教我们吧！”末字一落，他双膝一低，跪了下去。
后面五个人像牵线木偶一样，立刻随之跪倒。
林征愣道：“等等，我糊涂了。你放着个高手级别的大哥不跟他学武术，跑来跟我学？”
苏少聪大声道：“我哥他根本不能教别人！再说了，我哥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昨天我们都看到了的！”
“对！林老师才最厉害，我只想跟老师您学武术！”
“林老师，我保证一定会认真学习，请您收下我吧！”
……
噼哩啪啦的话语随之而来，一群年轻人个个语带期待，显然确实是真想学武。
林征一抬手：“停！”
所有人嘎然而止。
院内的曾轩忽生不忍情绪。
林征对那种人厌意十足，肯定不会收他们，但这些家伙确实很有诚意，让她有点不忍心看到他们被拒绝后的失望模样。
林征放下手，环视一周，冷冷道：“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苏少聪愕道。
林征缓缓道：“我林征这辈子教人无数，并不差你们几个。但是，我教的人中，从来没有一个是不值得教的人。你们呢？告诉我，你们要学武，为的是什么？不外是耍帅、欺负别人，有谁想过学了武是为了帮助人，甚至只是自卫？”
这话一出，登时所有人都哑了。
的确，如果不是因为想耍帅，他们没一个会跑来学武。如果是为了爱好，那他们早就开始学武了，不会等到现在人都大了，才想来学。
林征冷笑道：“要是你们只是抱着这些目的，那就找那些为了钱什么都能教你们的老师吧，滚！”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要是那些老师能吸引他们，那他们何必还跑到这来“拜师”？
林征退进院内，伸手就要关门。
“林老师！”苏少聪突然大叫，“老师，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学了武术去欺负别人，也不会拿来做那些无谓的事情！”
林征停了下来。
苏少聪身后一人低声道：“你傻了？学了武不能拿来泡妞，还学个蛋呀！”
苏少聪一转头，怒道：“不想学就滚！林老师说得对，学武根本不是拿来做那些无聊事的，谁要是不愿意，可以立刻离开，不然就跟着我向林老师发誓！”一回头，ting起了xiong膛。
林征皱眉道：“干嘛？”
苏少聪大声道：“我苏少聪在此向林老师发誓，学武绝对不会拿来随便欺负人，也不会做那些无聊的事，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院内，曾轩完全呆了。
这家伙是认真的！
林征皱眉看他，说道：“你想清楚了？”
苏少聪坦然道：“我以前想学武，就不是为了那些东西，没什么想不清楚的。”
他刚才骂的那人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嘟囔道：“搞半天拖我们来就是为了你自己好处是吧？老子不干了！”猛地起身，对旁边的其它人道：“这家伙怂恿咱们跟离少闹翻，全是为了他自己，还留在这儿，等着搧自己耳光吗？咱们都走！”
旁边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知道他们这群人之中，以封离家世最好，所以他们也最服他，而下来就轮到家里无论官商都相当有实力的苏少聪。现在要是立刻离开，等于跟苏少聪决裂，这让人怎么抉择？
苏少聪冷冷道：“犹豫了就滚，我苏少聪不需要这样的朋友！”
听到这话，几个人终于也耐不住了，无不起身。之前最先起来的那小子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跟着这家伙能学到什么东西！”说着一转身，就想离开。
“站住！”林征一声沉喝。
所有人均是一颤，几个小子都停了下来。
林征看着苏少聪，缓缓道：“这几个人，我允许你学到东西后欺负他们！”
众人均是一愣。
片刻后，苏少聪伏倒在地：“弟子多谢师父！”
林征没有立刻答应，看向那几个小子：“谁要是跟封家兄弟再凑一块儿，我见一次揍一次！滚！”
几个人吓了一大跳，慌忙跑了。
林征看着仍然伏在地上的苏少聪，肃容道：“起来吧！你有做我徒弟的资格，但想真正拜我为师，必须经过我的考验。”
苏少聪爬了起来：“考验？”
“现在我要出去跑步，你跟着我。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速度跑，但是，”林征一字一字地道，“一个小时以内不准停下来！停一次，我都不会收你！”
苏少聪又愣了一下，大声道：“是！”心中却暗想这是什么考验？只要自己放慢速度，撑一个小时还不轻松？
十多分钟后，在人行道上，苏少聪长伸着舌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双脚快断了。他已经刻意压慢了速度，几乎都跟别人正常走路时候的速度差不多，但十多分钟过去，双丨腿竟像是灌铅般难以迈动。
跟着他旁边的曾轩心中暗笑。
要知道跑步由于动作和走路不同，对肌肉的压力根本不一样，以再慢的速度来“跑”，都会如此。可惜苏少聪不知道这道理，生生中了林征的套。
在他的另一边，林征保持慢速跑动，面无表情地突然道：“跑不下去了，就自己滚回家休息去吧！”
“我……我跑得动！”苏少聪差点把吃奶的力气拿了出来，才说出这几个字，努力地继续跑动——或者该说拖动。
另一个十分钟过去。
苏少聪的动作已经完全变了形，有一脚没一脚地“跑”着，但速度已经完全跟不上旁边步行经过的路人了。
曾轩没再笑，心里大讶。
这小子还真能撑下去，居然都快跑半个小时了！
林征一直没看他，但眼角余光始终看着这小子，心中暗讶。
这家伙似乎是来真的，难道他之前所说的学武目的不是胡说？
他早看出这家伙已经多次到达极限，能撑这么久，已经完全是在靠精神力支撑，没有目标的人，是很难做到的。
转眼五十分钟过去。
啪！
苏少聪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
林征停了下来，走回他身边，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我……我没用……”苏少聪哽咽道，“我没坚持到一个小时……”
曾轩也停了下来，忍不住道：“少听他说！他要是不收你，我收你！”刚才一路跟来，她已经被这小子的诚意打动了。假如真的认真教他，他又有学习的动力，肯定是一个好苗子！
“不……不，不能跟林老师学，还不如不……不学。”苏少聪勉力翻身由趴变坐，低声呜咽道。
“为什么？”曾轩大感不服气。林征现在确实已经超过了她，但是自己好歹也是全国武术大赛的冠军，这小子凭什么瞧不起自己？
“你……你没打败我……我哥……”苏少聪擦了擦眼睛，没再哭，但情绪仍很低落。
林、曾两人都是一愣。
良久，林征才道：“这跟你哥有什么关系？”
“我发过誓，要么不学武，要学就要学能打败他的功夫！”苏少聪有点咬牙切齿地道，“所以不是一定能打败我哥的人，我是不会拜他为师的！”
曾轩一时无语。
她虽然没跟苏显交过手，但是看过后者的比赛，除了对战林征输了之外，苏显一场也没输过。这份实力，以曾轩对她自己的自信，也不敢说能稳赢，甚至隐隐感到自己的胜算还小些。
林征突然沉声道：“起来！”
苏少聪抬头看他。
林征伸出大手：“起来！接着跑完那十分钟，我就当你没摔倒过！”
苏少聪一震，不能置信地看着林征。
曾轩竟觉心头一喜，娇喝道：“还不起来！”
苏少聪如梦初醒，慌忙伸手，伸力爬了起来。
“跑吧！”林征在他后背一拍，“规则稍做改变，只要你能跑完这十分钟，无论你摔不摔倒，我都会收你。”
苏少聪心中剧震，重重地应了一声：“嗯！”勉强迈开力竭的脚，朝着前方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