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大家要言而有信，尤其你是人民警察，更是不能赖皮。”林征怪笑着绕过沙发，“放心，我按摩很到位的，绝对不会像你那么粗暴……”
方玲嫣“呀”地一声尖叫，转身奔进了自己刻意，“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喀”地一声锁死。
林征松了口气，脸上的色眯眯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总算把这个恶女搞定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便跟自己闹！
回了房间，他想了想，把手机摸了出来，拨了个号码。
片刻后，电话接通：“喂？哪位？”
“尹主任吗？是我林征。”
“这个时候你打电话给我干嘛？”尹光的声音带着惊异。
“我想问一下，赵哥醒了没有？”林征心里跳得剧烈起来。
那头没回答。
林征心里一沉：“尹主任？”
尹光终于说话了：“林老师，你真担心赵腾飞？”
“是。”林征回答得简洁干脆，对方的质疑，他不想多加解释，因为担心是自己的心情，而不是对方的眼光。
尹光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开口：“现在天晚了，明天早上七点，你到医院来再说吧。”
挂了电话，林征一头躺了下去。
尹光到底什么意思？赵腾飞醒没醒不就一句话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到医院去？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睡觉！
第二天早上，林征提早起床，赶在七点前到了市第四人民医院。一大早的天还没怎么亮，医院里走动的人还不多，显得分外空旷。
门诊大楼和住院大楼之间有片小花园，平时是住院的病人活动的地方。林征穿过门诊大楼，走到小花园时，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喂”，他直觉感到对方是在叫自己，停步扭头望去，左边不远处一个白大褂正快步走过来。
林征脸色顿时沉下来，心想真倒霉，居然遇到这个疯子！
来的正是那天恩将仇报的唐雨昕医生，这时她满脸疲倦之色，显然不是刚来上班，而是昨天熬了夜还没回家休息。但是倦容丝毫没影响到她的美丽，在清晨的黯淡光线下，反而让本来像个冰山女神的她，透出几分柔弱，惹人爱怜。
走近后，唐雨昕松了口气：“原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林征冷冰冰地道：“唐医生有什么事吗？”他可不想再跟这个忘恩负义的医生有什么纠葛。
唐雨昕冰雪聪明，哪看不出他的怨气？她歉然道：“我那天本来就想向你道歉的，但是忙着处理病人的伤，出来时你已经走了，所以……”
“没什么好道歉的，是我自己多管闲事。”林征语带讥诮，“怪我没想到这世上还是有人喜欢被人非礼的。”
唐雨昕丝毫不因为他的讽刺而不悦，仍是继续自己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那天是我一时激动。同时也谢谢你救我，如果不是你，我那天受到的侮辱肯定会更大。”说着向林征微微一躬。
林征大感意外，这个医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她真提想向自己道歉？但是既然这样，那天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对美女，他本来心胸就宽广，面色缓了下来，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你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对唐医生那天的反应感到很费解，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吗？”
唐雨昕沉默下来。
“如果不方便，那也没关系。”林征耸耸肩，“我们之间也不是什么必须解释清楚的关系，就当你我从来没见过，再见。”
唐雨昕微讶抬头，看着这个正转身离开的男子，突然忍不住道：“不是不方便，而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清楚！”
林征停了下来，侧脸微笑：“没事，我已经感受到了唐医生的诚意，那就足够了。”挥了挥手，再次迈步前行。
身后，唐雨昕呆呆地看着他远去，平静无波的芳心竟然浮起一丝涟漪。
这个人……真奇怪。
林征边走边可惜。看这个美女医生的架势，如果自己趁机跟她要个电话什么的，肯定没多大问题。不过他现在有了周蓉蓉，跟其它美女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嗯，至于什么样的距离，不妨保持“看景儿”与“被看”就够了，嘿嘿……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进了住院大楼的电梯，到了七楼，林征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尹光正从7012病房出来，手里拿着个热水壶，像是要去换水。
“尹主任。”林征走了过去。
尹光这才看到他，点了点头。
“赵教练他……他……”林征心里紧张起来，有点问不下去。
尹光说道：“你自己进去看吧。”说着绕过林征，提着热水壶走了。
林征呆了呆，脚步沉重地走到7012门口，往里一望，顿时整个人轻松下来。
脑袋上缠着纱布的赵腾飞正靠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显然已经醒了！
林征推门而入，喜道：“赵哥，你醒了！”
赵腾飞转头看见是他，却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反而脸色微沉，半晌才道：“林老弟，这边来坐。”
他这个变化没有逃出林征的目光，后者依言走到床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沉声道：“赵哥，到底是谁动的手？”
赵腾飞似乎不太愿意谈这个话题，说道：“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昨晚你打电话过来时，尹光就在我这儿，当时我已经醒了。我和他商量了一下，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亲口跟你说说，所以才让你现在过来。”
林征心里一沉，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没有吭声。
果然，赵腾飞顿了一顿，自己接了下去：“我想，你不能再留在华龙当老师了。”
这话跟林征的猜测一模一样，他眼皮微微一跳，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自己的问题：“赵哥，你是怕动手的人再对学校不利？”
赵腾飞有点没料到他的直接，沉默不语。
“如果因为这个，我拒绝离开华龙！”林征清楚地说出了这句话，字字有力。
赵腾飞吃了一惊，脱口道：“为什么？”
林征认真地看着他：“原因很简单，第一，就算我走了，赵哥你能确定他们就不会再骚扰华龙了吗？第二，你因为我而受伤，不管你自己怎么样，我绝对不会放过打伤你的人！”
“林老师！”赵腾飞有点激动起来，“不只是因为这个，昨天我还听说你和赵武赵老师打了一架，是吗？”
林征有点意外，没想到他连这件事都知道，点点头：“不错，赵老师主动向我挑战。”
“我知道。不但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们约定好，输的辞职离校。”赵腾飞面色严厉起来，“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些吗？因为赵老师昨天下午向尹光提交了辞职书！”
林征大吃一惊。这个结果大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本来他就没真打算逼着赵武离开，只是受不了那厮的挑衅，才想教训教训他，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
赵腾飞双眉紧皱，严肃地道：“如果只是行凶伤人的事，我可以理解为意外；但是林征你到学校不过几天，就逼走了我们学校一位骨干教师，这让我怎么办？我希望你能理解，毕竟学校不是一个人撑得起来的地方，而需要靠大家一起努力。你的能力很强，这我看得出来，我现在也很有信心你能带着我们学校的学员在市武术大赛上绽放光芒，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无视其它老师的感受啊！请你相信，做出这个决定，我同样很无奈。”
林征双拳一紧，没有说话。
赵腾飞说得有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他身为学校的管理层之一，考虑的是全盘。他要把全校拧成一股绳，而不是把所有绳子都割掉，只留他林征一根钢丝。
开门的声音响起，尹光提着水壶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的神情，他立刻明白赵腾飞已经他们俩昨晚商定的结果告诉了林征。他走到床边，取下盖子拔下塞口，慢慢地往床头柜上的杯子里倒水，边倒边说道：“林老师，我有个比较冒昧的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林征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尹光自顾地说了下去：“你选择武术教练这个工作，到底是因为你喜欢做这行，还是有其它原因？”
这问题一出，把林征的好奇心勾了起来。既然已经决定要把自己开除，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仔细想想，林征还真不敢说自己是因为前者才选的这工作。当时他只是想应付刘雨，同时也为自己重新开始新生活而找份正式的工作。
但是现在呢？
尹光倒好水，把杯子递给了赵腾飞，才转身看林征：“怎么？回答不出来？”
“不，”林征摇摇头，“我不回答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到这句，他忽然想起刚才唐雨昕的话。
她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清楚”，当时是否和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
尹光奇道：“是或者不是，不是很简单吗？”
林征再次摇头：“不简单。我承认，最初找这份工作，是因为我急需一份正式工作，而不是因为喜欢这份工作。但是现在不同，我很享受这份工作带给我的挑战、困难和成就感，所以我是很认真地想要把它做好！”
“好！”尹光喝了声彩，“既然这样，那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喜欢这种工作，赵腾飞教练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更适合你的地方！”
林征完全傻了。
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开除一会介绍新工作，到底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