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方爸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方玲嫣何其了解她爸,登时明白了他的用意,急忙低叫:“赶紧脱了衣服上床!”
林征大惊道:“你说了不诱惑我的!”
“鬼才诱惑你!我爸这是想检查我们有没有睡一块儿!快!”方玲嫣见林征没脱衣服的意思,立刻亲自动手,刷地一声把他刚刚换上的休闲服给拉开。
“呀!”林征一声夸张的尖叫,惊道,“你……你想干嘛?!”
“丫头!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可闯进来了!”方爸在外面喊。
“这个老不羞!没事闯人家小俩口的房间,想看人办事还是咋的!”林征骂了一句,精神略分,被方玲嫣“强行”把衣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精赤的身体。
“躺下!”方玲嫣一把把他推翻,飞快地拉过被子,把他盖好,然后迅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解开了两个扣子,把前襟弄成凌乱状。
林征惊道:“你……你不会是去诱惑你爸吧?!”
“去死!”方玲嫣羞怒交加,转身抓被子往他头上一盖,这才转身去开门。
“有什么事明天不能说,非要现在?”方玲嫣抱怨道,身体挡着门口,不让老爸进去。
“没啥,我就说一声,明早别做我的早饭,八点我约了你疯叔去喝早茶。”方爸嘴里说着,眼睛却往房间里乱瞅,看见正把被子从脑袋上放下来的林征,这才放下了心。
“知道了。”方玲嫣装作不知道他在干嘛,娇嗔道,“夜深了,爸你快去睡吧,我们……我们也要睡了。”
关上房门,方玲嫣走到床边:“下来!”
林征正把自己摆成个“大”字,把整张床都霸满了,闻言头一扭:“上床容易下床难,不下!”
“你个臭盲流!给我下去!”方玲嫣又羞又气,伸手去拉他。
林征双手牢牢抓住床单,眼一翻:“说不下就不下!”
“好!你逼我的!”方玲嫣收回纤手,以嘴里呵了呵气,照着林征腰上、胳肢窝等处就挠了过去。
玉手触体,林征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爽!”任凭方玲嫣千挠万挠,就是没半点怕痒的意思。
“奇怪,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怎么都不怕?”方玲嫣挠了半天没效果,心里大奇。她从小就怕这招,以己度人,就以为别人也怕,殊不知林征定力惊人,以前执行任务时经常在虫蚁猖獗的湿地埋伏,一藏就是几个小时,无论身上有多不舒服,也不能稍动半寸,岂是区区小手挠得动的?
挠了几分钟没效果,方玲嫣心里大恼,改挠为掐。
“哎哟!”林征不意她有此一着,痛叫一声,埋头看自己腰上,居然乌了一大块!
“再不下去我就把你全身都掐紫了!”方玲嫣得意洋洋恐吓道。
“你这个暴力女!”林征大怒,一把抓着方玲嫣拖到了怀里,双手齐下,直袭她小蛮腰,手指化为痒痒挠,挠个不停。
“啊!哈哈哈!臭……臭流氓!放……咯咯咯……放手!”方玲嫣最怕这个,登时笑了出来,全身蜷缩挣扎,却没办法从林征铁箍一般的怀抱里挣出来。
林征的房间里,方爸刚刚脱了外套,忽然听到方玲嫣的房间里传来嬉笑逗弄的声音,中间“别”、“求你了”等求饶声,不由老眉一皱。
年轻人就是没定力!还搞出这么大动静,居然不顾我那两个月都不到的外孙了!
方玲嫣被挠得受不了,眼泪都笑了出来,连连救饶无果,慌乱中抓着了林征的腰,想藉力从“魔掌”中挣扎出来。
“噢!”林征低哼一声,正挠着方玲嫣胳肢窝的手停了下来。她的手正好抓在他被面包车爆炸弄伤的伤口上,虽然对方抓力不是很强,但却足够把他本来结了疤的伤口给扯裂。
方玲嫣软倒在床上,这才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哽咽道:“臭……臭林征!”忽觉身上一松,却是林征从她身上爬起来,跪直了身体,扭头去看腰后的伤口。
灯光下,一指长的伤口处鲜血迸出,不但把他裤子给染了,连方玲嫣的超薄蚕丝被也没逃脱被染的命运。
“快……快给我滚下去!不……不然我叫人了!”方玲嫣勉力撑起了半边身子,脸蛋上泪痕仍在,脸色红润。不过只一眼她就看到了林征腰后的伤口,立刻吃了一惊,不能置信地道:“这……这是我抓伤的?!”
“你想吧你!就你那软绵绵的小手,还想在我身上撕这么大个口子?旧伤,刚才用力太大,扯裂了。”林征不想让她大惊小怪,随手从放在旁边柜子上的卡通纸巾盒里抽了几大张,把伤口给堵上,“不过你这被子可就毁了。”
方玲嫣回过神来,看清他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骇然道:“你怎么受了这么多伤?怎么不去医院!”
林征满不在乎地道:“皮外伤,没啥大不了。算了,没心思跟你闹了,睡你的床,我地下养养伤去,嘿!”说着跳下了床。
方玲嫣看看自己指甲里的伤疤块,醒悟道:“是我把伤口给你……给你弄裂的!”
“没事,睡一觉,天亮这伤就愈了。”林征麻利地擦净鲜血,再看那伤口,竟已止住了血。每个人的身体都有自我治疗能力,而他远比常人身体素质来得强,伤口愈合速度也是倍增。
方玲嫣心里大感愧疚,忽然从床上跳下来:“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你?”林征斜眼看她,“我就在地上给你铺三层底子,你也睡不着!”刚才一躺到她床上,他就发觉那床特别柔软,像她这种睡惯了软床的人,在地板上睡觉绝对睡不好。
“不行!你是伤员,你睡床上!”方玲嫣固执地道,怕林征再推,也不管地上什么都还没铺,抢着坐了下去。
林征哭笑不得地低头看她。
这恶女的倔还真不一般!
“行!你要真想睡地上,那也由得你。”林征转过身去,两下把长裤脱了下来。
“你干嘛!”方玲嫣尖叫一声,急忙转头。现在这个高度,她的头基本上和林征的大腿平行。
“睡觉脱衣服,这有啥好奇怪的?”林征莫名其妙地扭头看着她。
“不准脱!”方玲嫣又羞又恼,别过头不敢看。
林征仰天“哈哈”了一声,跳上床,接过被子把自己盖住。最近杂事繁多,昨晚又在野外露宿,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他虽仍撑得住,却更清楚自己需要休息和恢复,哪来闲功夫跟方玲嫣纠缠?
“你!”方玲嫣气得没办法,念在他是“伤员”,只好忍了。见他盖得只剩肩膀以上,其它关键部位都没露,她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绕过床去取床柜里的被褥。
“那啥,谢谢啊。”躺床上的林征忽然说道。
方玲嫣一怔看他。
“谢谢你救我。”林征补充道。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方玲嫣帮的这个“忙”,但是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也不是狼心狗肺之辈,看得清在救自己出来这件事上,方玲嫣付出了多少。就凭这个,在他心里,他已经欠了方玲嫣一个大大的人情。
“切!我还以为你要谢我白天帮你那忙呢。”方玲嫣心里一暖,嘴上却依然如故。
林征露出一个笑容:“我请你帮的忙,远远比不上我没请你帮、你却自己来帮的事情,那个人情更重。”
制造伪证,知情不报,以公徇私,甚至还动用家族力量,方玲嫣为他做过的事,他一件也不会忘。别看平时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林征心里自己知道。
方玲嫣哼了一声,抱着被褥走到床的另一边,在地上铺了起来。
林征侧头看她忙碌,一念突起,问道:“喂,你爸啥时候走?”
“不知道。”方玲嫣铺好了褥子,理好床单和枕头,躺了下去。
林征愕道:“那我们总不能天天这么着吧?要不这样,我跟他明说算了,大不了让他揍一顿。”
“不行!”方玲嫣吓得刚躺下就坐了起来,“你要跟他说了,那就不是揍一顿的问题了!”
林征大奇:“难不成他还敢杀了我?”
方玲嫣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道:“我爸才不会杀人呢!我是说,你要跟他说我骗他,他还不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你对得起我……他老人家吗?”
“啥?就你爸那身子骨还能气出个好歹?”林征一脸无语,“我老了还不定有你爸现在那么好的身板儿呢!”
“谁说的?我爸他有病!”方玲嫣情急道。
“啥病?我怎么看不出来?”林征大感怀疑。
“他……他有心脏病!”方玲嫣脱口道,“医生说了,绝对不能气着他,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心……心脏病?!”林征吓了一大跳,欧阳伊心脏病发作时的情景他可是历历在目,“那你不早说!我这气他都快八回了!”
方玲嫣趁机道:“以后你对他老人家好点儿就行了,别再让他气着。我爸脾气直,只要你不违他的意,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