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一直以为林征右手没法再用劲,所以出手时没有对此多加留意,不料刚才林征本来软绵绵的右手突然一拳横打,措手不及下,他登时挨个正着。幸好拳中脸颊的时候他及时退了半厘米,卸了少许力道,否则这一拳足可把他脸骨给打碎了。
林征快步跟出,右拳再次砸落,逼得贺天海不得不抬手格挡时,脚下一绊。“扑通”一声,堂堂天海集团的董事长摔趴在地上。
“怎么样?我这废了的半边胳膊还管用吧?”林征一脚踩在贺天海背上,冷冷开口。
“你……你什么时候接回去的?”贺天海惊怒交加。
“这么秘密的事怎么能告诉你?”林征冷笑道,“姓贺的,你今天不把我姐这门给补上,就休想离开这里!”
“痴心妄想!”贺天海全身一用力,立刻撑得弓起了身子,把林征踏在他背上的脚也顶了起来。
“不服就打到你服为止!”林征察觉对方力量不弱,猛地脚上加力踏下,只听“扑通”一声,贺天海又趴回了地上。这下不比刚才,直撞得嘴角出血,胸腹剧痛,心中惊诧莫名:“这小子怎么这么大力气?”
林征活动了两下右臂,让接合回去的关节恢复灵活,这才顺手拿起旁边一盆盆景。那盆景的底座直径足有三十厘米,整个重量不下五十斤,却被他轻松举在半空,猛地往下砸,落处正是贺天海后脑勺。
贺天海眼角余光瞥见,登时魂飞魄散。这东西要砸在脑袋上,至少也是头砸血流,真要力量大点儿,搞不好就是颅破人亡的结局!
“林征!不要!”刘雨惊叫一声,没敢上前,怕跟刚才一样帮倒忙。
盆景刹止,离贺天海后脑勺不及十厘米。
“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得不好,后果自负!”林征微微弯身,俯头冷冷发话。
底下的贺天海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听到林征的话,他不由心中一阵忐忑:“这小子究竟只是吓唬我还是玩儿真的?”攸关性命,他一时也不由猜疑起来,一时没说话。
林征不给他思考时间,逼问道:“我姐这门被你踹坏了,你给我重新装回去,答不答应?”
“有种你就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和你姐姐究竟能有什么好下场!”贺天海艰难地做了抉择,认定林征绝对不敢真的动手。
“好!有种!”林征哈哈一笑,盆景突然落下。
砰!
贺天海一声痛叫,后脑勺被砸破了个血口,鲜血迅速溢出。不只如此,他脑袋还被盆景砸下的力量撞到地上,前额登时血红,险些破皮流血。
“第二次问你,答不答应?”林征把盆景再举了起来。
“我宰了你!”贺天海惊怒大叫,全力往上顶起。
砰!
贺天海再一声痛叫,脑袋被盆景砸得重重撞在了地上,前额破了个大口子,跟后脑勺新开的口子相映生辉。
“刘雨!你弟弟要是杀了我,你们也活不成!”贺天海杀猪似地嚎叫起来。
“林……林征!别打死他了!”刘雨忍不住叫了出来。旁边的袁芳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已经一脸惨白地别过头,不敢再看。
“放心吧,我不会打死他。只要力量掌握适当,就能产生脑震荡,甚至使他脑损伤,从此变成植物人,那比打死他好玩儿多了!”林征故意说道,声音里带上一丝残忍。
贺天海打死也没想过今天这平平常常的“讨债”之行会变成死亡之旅,心神又惊又乱,再一听林征阴森的话语,登时精神崩溃,大叫道:“我答应了!”
啪!
林征随手把盆景扔到了一边,起身退开:“好!大丈夫言而有信,给我补!”
贺天海爬起身,伸手摸了一把前额,疼得叫了一声,惊慌道:“我……我受伤了!我要立刻找医生!”
“找什么医生?我就是医生!”林征厉喝一声,“老姐,你这儿有药酒纱布什么的吧?”
“有……有!袁芳,把急救箱拿来!”刘雨慌忙应声。
袁芳赶紧跑进她的小格间,十几秒后再奔出来,手上提着个印着大红十字的小箱子。
林征接了过去,打开箱子取出纱布和药酒:“过来!蹲下!”
贺天海急忙依言而行,蹲到他面前。
林征三两下麻利地给他消了毒,抹上外伤药膏,随即给他缠上了纱布。
“好了!”
林征把东西放回急救箱,递回给袁芳后,才沉着脸道:“行了,血也止了,是时候做你该做的了!”
满头白纱布的贺天海哭丧着脸把手伸进西服内袋,摸出钱包。如果是在他的天海大厦里,他早召来一群如狼似虎的保安,但是现在身在娇凤大厦,他也不得不低头。
心下大感屈辱。
钱是小事,但是这个面子丢得太大了!
“慢着!你没听懂还是咋的?我叫你补回去,不是让你找人给我修!”林征冷喝一声。
贺天海手一僵,蓦地抬眼:“林征!你TM的别逼我!”
“逼你了又怎样?我今天就是要逼你!”林征连着因周蓉蓉而来的怒气都给放了出来,双目闪着寒光。
贺天海不敌他的目光,蔫气道:“我……我没工具……”
“袁芳,叫人给他送过来。”出乎贺天海意料,说这话的居然不是林征,而是刘雨。她之前一直极力息事宁人,但是眼见事情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再不可能善了,索性横下心来,全力支持林征。
袁芳赶紧答应,拿起电话拨了个内线。
两分钟后,工具送到。送工具箱来的那人眼见这四人情况怪异,不敢多留,放下东西立刻离开。
“补!”林征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杀气腾腾地瞪着贺天海。
“算你狠!”贺天海恨声吐出这句,也不拖延,脱了身上的西服援起里面衬衣的袖子,把地上的门给搬了起来。
林征大感意外。本来以为这种粗活多少能难为贺天海一下,让他多吃点苦头,哪知道看他动作,竟然还挺擅长的。
不到五分钟,贺天每叮叮咚咚地把门钉回门框上。这门刚才被他一脚踹塌,门体已经有了损坏,但贺天海一番敲弄,居然用钉子把门体给重新钉结实,等到装好门,竟然能像正常门一样使用,只是看着有点破。
“好了!”贺天海退后两步,手里拿着钉锤,心中大感犹豫。
现在他手上有了工具,这大小也算个武器,要不要趁这机会给林征偷偷来一下子?
林征走了过去,试着推拉那门,登时刮目相看:“好手艺!贺董事长,看来我还小看你了!”
“林征你不知道吧?贺董在年轻时候是个木匠,你这点事当然难不倒他。”刘雨半笑半说,语中带讽。
“是吗?那我以后要有个啥桌倒箱破的,得多找贺董帮忙了。”林征配合地笑了起来。
贺天海沉着脸,冷冷道:“补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行!”林征干脆地道。
他这么爽快,贺天海反而狐疑起来:“真的?”
“我林征说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怎么?贺董舍不得走了?”林征戏谑地斜着眼看他。
贺天海心里一哆嗦,赶紧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向外走。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外面,刘雨脸上的笑容消失,叹了口气,对袁芳道:“把办公室收拾一下,再找个人把这门给换了。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
袁芳也是愁眉不展,低声应是。
“慢着,姐,这门换可以,但是换好的新门上得照着这些痕迹钉一遍。”林征一本正经地道。
刘雨微微一怔:“为什么?”
“要让这家伙以后看到这门就想起今天的一切,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上这儿找你麻烦!”林征嘿嘿笑了起来。
刘雨无奈地道:“照他说的做。”
“是。”
坐电梯下了楼,刘雨一路闷头不语,和林征离开了娇凤大厦。直到坐上了她的车,她才叹道:“这次糟了。”
林征撇了撇嘴:“有什么好糟的?老姐,你要是怕他告我伤人,就甭担心了!这事我有数。”
“伤人,唉!这事先不说,你知道贺天海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林征靠在座椅椅背上,懒洋洋地反问。
“他是来要人的!”刘雨慢慢说道。
“要人?要谁?”林征侧头看她。
刘雨犹豫片刻,终是说了出来:“要我!”
“什么?”林征差点跳起来。
刘雨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瞒你了。娇凤遇到点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资金上有点周转不过来,贺天海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这事,就来找我,跟我说只要我做他的情妇,他就负责帮我度过这次危机。”
林征扬眉大怒:“这个狗东西!刚才算便宜他了!”
“你不但打伤了他,还让他出丑丢脸,在他心里对你肯定是恨之入骨。贺天海这人我了解,为人粗鄙,占有欲强,又贪花好色,是个典型的暴发户。他很好面子,这次在你手里吃了大亏,他绝对不肯报警告你这么简单,肯定会设法用更歹毒的法子收拾你。”刘雨越说越忧。手头的大事还没解决,现在又多添了这事,真是祸不单行!
她知道林征对商场上的事一窍不通,只大概说道:“是这样的,近两月以来,咱们娇凤集团的生意被一家叫‘乾坤日化’的企业大范围打对头生意,通过不正当的低价和抢渠道进行非法竞争,让娇凤上个季度的营业额大幅缩水。”
“乾坤日化是什么东西?”林征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