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抚摸着巨鲸干枯的躯体，明琉瑄第一次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骨璃，他不必杀死它，巨鲸的血液量如此巨大，他完全可以放过它。“你不需要伙伴。”他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中。她知道那些年长的血族可以做到。
“又一次肃清开始了。”她告诉他，骨璃沉默着。他经历的第一次肃清，他差点被杀死。之后，每一次血族内部的肃清，他失去了许多宿敌，也失去了许多伙伴，渐渐地，他领略到身为血族的命运，历经万年的沧桑。“那原本就是一个错误。”他说。
那就结束错误。她在心里回答他。
时间，不再是一条直线。
明琉瑄回到大陆上时，她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群，那不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看来她依然很年轻。
一对和蔼的夫妇与她擦肩而过，然后那位老妇人又折了回来。“小姑娘啊，大冷的天，你穿着单衣可不行。”说着，她把自己身上那件咖啡色的滑雪服脱了下来，披在明琉瑄瘦弱的肩膀上，而她的老伴则体贴的用围巾裹住了她。“咱们快回家吧，你也别冻着了。”但是老妇人似乎还不打算丢下明琉瑄。“小姑娘，你住哪里呢？是不是没钱搭公车？”
明琉瑄一怔，看来，肃清之后的人类社会反而更柔和了。“没事，阿婆，我只是出门走走。”看着那对夫妇消失在转角后，明琉瑄才灵巧的一跃，站在了一座大楼的顶层。多出了很多高耸的建筑，还有，以前的地标都不见了。
逮到一个遛狗的路人，明琉瑄迎了上去，“请问一下，尚东学院怎么走呢？”恍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记忆力，能够容纳她的居然只有这个一度被她唾弃的学校。那位长了一张退休教师脸的男人停顿了几秒，眼神中闪过不可理喻的警惕。“你要去那里干什么？已经荒废很久了。”
“荒废了么？”明琉瑄忍不住心底叹息一声，是啊，肃清过后，怎么还会有大型血族集散地的存在呢。那人继续絮叨着，“你是从外市来的吧，那所学校啊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火灾，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孩子的家长官司打了好多年了，现在估计连校长都死了。这样的无头案，在国内还真少见，说起来尚东学院还是一流私利学府呢，你看，一个学校说倒就倒了。这个社会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停了一会儿，他可能也觉得有些叨烦了明琉瑄，于是补充道，“你们这些外市的学生，不要再想着这所学校了，换一所安稳一些的吧。”
“谢谢。”道过谢，明琉瑄依然漫无目的游走着，她凭着记忆搜索着街道，爷爷的那所老宅，不知道拆除了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