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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蛋(3)

首先从德耳中将开始。由于德耳中将提出了辞去红矩方面舰队总司令和退役的请求,关于德耳的听证很快就结束了。委员会并不是特别想追究这位老将军的责任,大家都把他的退役看成是一种体面的退出,正如法歇尔预料的那样,德耳中将得到他所想要的。

法歇尔很清楚,对他的听证会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他有办法对付那些人。如何把劣势转化为优势,就要看他法歇尔的才能了。

“法歇尔上校。”一个宪兵走了出来,打开了门。

法歇尔整了整军装,迈着军人特有的果断步伐走了进去。军事委员会的听证会在会议大厅举行,环形的大厅四周是圆形的会议桌,坐满了人,此时有些嗡嗡的嘈杂声,但是,法歇尔一进来,这种声音就马上停止了,全场都静悄悄的,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威慑的压力。法歇尔站在中间,周围都是灼热的审视目光,其中有友善的,也不乏有敌意的,如果是别人,看到这种场面,早都气馁了。但是法歇尔不同,依然站的笔直,头高昂着,如同进入斗兽场的角斗士一样尊贵。军事委员会的委员几乎都到了,法歇尔微微一笑,浅浅地吸了一口气,集中着自己的精力来对付将要到来的局面。

委员会主席开始读着陈述报告,诸如当时双方的态势和指挥权的运用问题,对方是否有敌对意图以及开火是否合法等等。法歇尔耐心听了一会,突然打断主席的讲话,说道:

“主席先生,请原谅我打断,我认为有证据表明我作出当时的决定是充分的,毫无争议的,并且,由于我将报告的事情的重要性,我请求取消对我的听证会。”

全场一片哗然,法歇尔的这种行为无疑触犯了听证会的尊严,还没有人胆敢宣布取消对自己的听证。一时间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多半是对法歇尔的无礼感到有些恼火,局面一度失控,还是主席敲了半天小锤子才压了下去。

最后,军事委员会主席说道:“好吧,法歇尔上校,根据法律,你有权提出证据。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必须提出充分的证据,否则你提出取消听证会的要求将被视为藐视听证会,后果你是非常清楚的。”周围的人都在点头附和,那神情,好像只要法歇尔一旦说不出什么正当理由,就马上把他给撕了似的。

法歇尔露出一丝冷笑,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吩咐宪兵了几句。宪兵走开了,一会,又进来一个人,宪兵还抬进来一个巨大的玻璃柜。主席惊讶得发现那个人没有官阶,是个平民。

“请表明身份,你是平民吗?“主席有些严厉,甚至是夸张地盯着他说道,“你知道你现在正在接受军事委员会的质讯吗?”

法歇尔举手阻止了主席的发问,说道:“请原谅,尊敬的主席先生,全体听证会成员先生,在他开口说话之前,我要说明两点。第一,这个证据是高度机密的,鉴于德耳中将已经产生退役的念头,所以我一直向他隐瞒了这个证据,德耳中将不会产生令人担心的泄密情况;第二,这个人虽然是平民,但是是这方面的权威,所以我请求主席先生允许他作证。”

又是一阵喧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这种戏剧化的效果又引起了一阵混乱。最后,主席和几个重要的委员讨论了一下,同意了法歇尔的请求。

“好了,“法歇尔说道,”你可以开始了。”

“好的,主席先生,”那个平民说道:“我首先回答主席的第一个问题,我的名字是唐龙,“他微微鞠了一躬,“原科学技术开发委员会委员。”

接下来的时间中,唐龙仔细地向在场所有的人报告了他对这个蛋的研究结果,这又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这个证据和我们现在的听证会没有关系。“一个军事委员会委员嚷嚷道。

“尊敬的阁下,“法歇尔马上开口了,全场又安静了下来。

“难道你还没有看出其中的奥妙吗?”法歇尔环顾着所有的人,“难道你们就没有这样的疑问,为什么奥斯联盟要动用一个舰队去运这个蛋?又是什么原因使他们运动到了我们的炮口底下,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极度危险的吗?”

不知不觉中,听证会演变成了法歇尔的演讲会。

“先生们,情况一,奥斯联盟的确是想发动一场突然的袭击。但是我们并不能找到他们袭击我们的战略意图。众所周知,奥斯联盟因为受到简单光速的约束,物资和人员不能充分地调配起来,所以无法对我们进行侵略,但是,又是什么让奥斯改变了态度呢?是这个蛋吗?”法歇尔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个巨大的蛋。

“情况二,奥里马希舰队并不想攻击我们,有可能只是一种可悲的错误,使得整个舰队运动到了我们的炮火范围内。但是,是什么引起了这个错误呢?是这个蛋吗?”

“法歇尔上校,”主席突然发话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他的话音非常低沉,“你首先射击克里马拉舰队,如果因为这个冲突而导致了两个联盟进入战争状态,你的前途、荣誉,就会全完了,并且要受到战争罪名的起诉。”

“我不这样认为,尊敬的主席阁下。”法歇尔并没有被这个指控吓倒,他早已经胸有成竹,“在当时的情况,我们的行为只能是自卫。如果奥斯企图进攻,那么我们的防卫是完全正确的。如果他们是误入了我们的防区,如果一旦克里马拉舰队发现了这个错误,谁能保证他们不首先开火以求自保?”法歇尔扫视着听证会所有的人,大家都被他那坚定的目光折服了,说不出话来。

“而这一切疑点,种种不可思议之处,都来自这个神秘的蛋!”法歇尔说着,指着那个蛋,“这是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接触过的一种非人类种族。从奥斯联盟的重视程度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蛋,它也许会对人类社会带来某些冲击!”

法歇尔的话打动了所有的人。大厅里静悄悄的,大家怀着几乎敬畏的神情看着那个蛋,怀着复杂的心情。法歇尔镇静地看着,感到他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那么,”主席在最寂静时开口说话了,“法歇尔上校,你认为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步骤呢?”

“主席先生,”法歇尔很快地回答道,显然已经深思熟虑了,“立即组成特遣舰队,开赴奥斯联盟舰队曾经到达的地区,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出于保密的关系,我认为应该由我亲自来担任该舰队的指挥官,同时我请求恢复唐龙的科学技术开发委员会委员职务,担任我的科学官。”

唐龙几乎要跳了起来,恨不能掐死法歇尔。

“但是,“主席手撑着头,慢慢说道:“法歇尔上校,如果你说的都是一场骗局,企图蒙混过听证会的话,这是一个非常精彩的骗局。我认为还是不能证明……”

“主席先生,”法歇尔说道,“在你面前,你亲眼看见的那个蛋说明了一切!”

“可是,”主席看着那个蛋,有些犹豫地说道,“也许那只是一块石头……”

这时候,一种异常的声响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那声响来自那个蛋。

“那个蛋裂开来了!”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句。蛋上的裂纹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击着蛋壳。全场的人都惊呆了,惊恐地看着,突然,巨大的蛋碎开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里面蠕动着。

唐龙从没有看见过这种东西。它像昆虫一样俯在地上,如果直立起来,比人还要高出好多。浑身是坚硬的甲壳,扁平,小小的古怪的头上有着红色的眼睛。最让人恐怖的是它长着锋利无比的两颗大牙,向前方伸着,任何东西似乎都经不住那可怕的巨牙轻轻一碰。

它在玻璃柜里爬了一会,突然用它的牙撞击玻璃。

“那是什么玻璃?”唐龙突然向法歇尔问道。

“高强度纤维!”法歇尔没有看唐龙,专注地看着那个怪物,说道。

“不可能。”唐龙说道,看到玻璃正在裂开。

已经开始有人喊叫,从座位上跳起来,四处乱跑了,企图逃出这个地方。主席勉强坐在位置上,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发抖。

“宪兵,宪兵!”法歇尔大声叫道。大群的宪兵涌了进来,拿着武器。这时候,玻璃碎了,那生物冲了出来,一跃上了桌子,显然它有非常发达的肌肉系统,长牙轻轻一合拢,桌子上的话筒被截成了两段。

“射击,射击!”法歇尔大声下着命令。有点发傻的宪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射击。那生物发出了可怕的尖叫,让人不寒而栗。终于,它一阵扭曲、挣扎,最后不动了,流出了浓浓的液体,奇臭难当。唐龙的脸色煞白,脑子一团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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