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心中甚是忐忑,就坐在一家街边的茶摊,等待消息。过去有一刻时,毫无音讯……耳边忽传来一个声音,做贼心虚的她当时吓了一跳。
“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兰兰那丫头呢?”
来人是母亲李氏,和她随侍的一名女仆。
闻声后,慕雪赶忙弹了起,唤声“娘”。回母亲话说:“兰兰去为我买些东西,可能还要等一会,我,我口渴,坐下来喝点茶。”
母亲把慕雪手边的那碗茶一扫而过,精明的她已发觉不对,那碗茶满满的,没有动过的迹象。慕雪立刻察觉到讯号,补充说:“我已喝下了一碗。”
母亲只想是女儿在玩些小把戏,没再多问。她若是知女儿在帮杀人犯跑路,心会被吓得不轻吧。母亲说不用再等兰兰了,叫慕雪先随她回府。为了不让母亲生疑,慕雪也只有听从。但念及以奇他们此刻状况,心中难安。现在,祈祷他们都能顺利过关吧……
而以奇那边并不像慕雪所想象的,手拿令符便可被放行。这时的城门已是重重守卫,来往的人群都要经过严查方能过关。城门处,那长长的一条队伍正待盘查,以奇他们也在这队伍当中。马车上,兰兰已急得满头大汗,而以奇则较为平静,说过不过得去全是天意,再担心也没用。兰兰说:“我能不急吗?万一查出来,可要连累到南宫府的,不是开玩笑。”
话间,以奇的脸上被欠疚覆没了。兰兰朝城门口看去,他们前面的人都被放行了,不知轮到他们时,是否也能走走运?
以奇说:“与其担心,不如我下车吧,反正被抓是我一人的事,我不想让南宫府因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兰兰脸色忽大变:“小姐为你都豁出去了,现在你还说这屁话!想活命的话,闭上你的臭嘴。”
时间过地如此狭促,叫人胆战心惊……
“喂,你们——是哪儿的人?”一位守城士兵恶语问到。兰兰应话说:“我是兵部侍郎家的丫环,出城有急事,劳烦士兵大哥通融一下。”她把南宫府的令牌示在那人面前,那士兵眼前一亮,说既是南宫府的车,放行是当然。
兰兰喜在心头,以为就此过关了……
“不过,”士兵的一转折,兰兰的心凉下大半,万一查过来,王以奇必插翅难逃。
士兵说:“知府被杀,我们怀疑凶手已冒险潜回城内,来往京城的人、马,无论谁家的也好,都要经过查验才能通过。”
兰兰心上狂跳,车内以奇预感到不好,双拳紧握,已作好一拼的准备……另几名士兵开始围向了南宫府的马车,带头的那人正要去掀车帘,兰兰忽喊到:“看清楚,这是南宫府的马车,你们也敢搜,都不要命了!”
这么一恐吓,几名士兵果然不敢再轻易动弹。
兰兰见颇有成效,便接下来说到:“大人差我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如果办砸了,说不定人头不保。时间紧急,你们却还在这磨蹭,你们是想害死我?”
士兵缓下口气,还一边赔作笑脸,说:“大家都是办差的,就不要相互为难了,让我们搜过不就省事,何必把话往狠了说?”
兰兰心思,不好好拿他们一把,他们是不会放行的……
“你们当真胆大包天,可知我家大人是何等角色?大人在未做侍郎之前,可是敌人闻风丧胆的骠骑大将军,若不是他老人家身体抱恙,才不会回朝做这三品的文官。既是如此,皇上也要对军功卓越的大人礼让三分。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搜南宫府的马车!怎么,还怀疑我们私藏人犯吗?”
差些没吓坏那几名士兵,她连皇上都搬出来说道了!所以,没人敢来接话。
兰兰再说:“不是我不给你们搜,而是南宫府的马车你们本来就搜不得,这关乎我家大人在朝庭中的威信,今日若被你们搜了,传开来,我家大人以后岂不要受人以柄?”
话都已到这份上了,再没谁敢说要搜查的事。一位像是能说上些话的小头领发话说:“南宫府的马车当然可以顺利通行。”
兰兰暗喜于心,驱动了马车,那条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道主动一分为二,马车渐向城门驶去……
兰兰抹了抹额头汗滴,心头大石还未放下,以奇也自念,好险,好险……
回到府上,慕雪的心还是随着以奇他们飞了,急想尽快知道他们的进展,但过了好久,或者只是一会儿,她仍没有他们的回音……慕雪思忖:他们可能已出事了……
过午,未时。李氏没见兰兰回府,大为恼火,说如果未时再不回来,她就永远不用回来了。慕雪自小便与兰兰情同姐妹,此事又是她的过错,不忍兰兰受责备,向母亲说到:“兰兰是我差去,可能是临时有些事情走不开,府上不缺人手,娘也不用急着找她。等她办完了事,自然会回来的。”
母亲的眼光中,有着叫慕雪毛骨悚然的深责意味,慕雪渐避开她的目光,话也说不下去了。母亲气冲冲说,半个时辰内她再不回,南宫府的大门将不会为她敞开……
当务之急,慕雪倒不是担心兰兰能不能留下来的问题,她正在愁思:以奇他们若被抓,她该怎么办?她没有想过,当南宫府的威信和爹的令符失效后,她要做些什么用以补救……
“小姐,衙门的张捕头要见你。”一位丫环来慕雪身边通报。
慕雪当时便觉事情大为不妥,心也猛地收了紧,这一刻,呼吸变得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