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梁王恐,魏家亡【1】
“来,小白接着!”湖岸上一个青衣少年将手中的肉骨头的抛向远处,一只雪白的大狗“嗖”的一声就蹿了出去,纵身一跃,接住了骨头趴在地上乐滋滋的吃了起来。
“顺子,小白可不是狗,你这样还怎么让它当丛林之王啊!”远处,一个冷毅的少年信步走了过来,地上的那只大白狗舍弃骨头呜咽着跑到少年脚下,绕着少年上下不停的转。
“少爷,小白刚两岁就被你扔到了山里,现在你看,一年了,都瘦成什么样了。我刚给他训练完毕,拿根骨头奖赏它,你就过来数落了。”李顺很是无辜道。
三年前,魏庄和李顺把白狼的尸体拿回庄子里,意外的发现母狼的身后挂着一只刚出生的小狼,一层薄薄的膜把小狼包在了里面,小狼的半个身体还留在母狼的肚子里,当庄子里的稳婆把小狼弄出来以后,小狼的呼吸已经很不稳了,虽然狼和狗一样生崽子一般需要五六个小时,但是在母狼已经死亡的情况下,小狼还能坚持那么久已经是奇迹了。魏庄的母亲在一旁已经看得眼泪满面,魏庄想起了父亲说过当年母亲生自己的时候,自己和母亲也是濒临危险,心不由的一酸。
福伯指着李顺连连骂道“造孽啊,产崽子的母狼你们也能去祸害!”
看到福伯气的哆嗦的手指顶在自己的脑门上不停的戳,李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我们要去招惹它的,我和少爷猎了一只花鹿,追到半路被它夺了去,要不是我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估计我也回不来了。”
福伯叹息一声,默默地转过身子,坐在门口却听到庄主大惊一声“庄儿,你干什么?”
只见少爷俯下身子,对着狼崽过气,庄主想要上去拦着少爷被夫人一把拦住,魏家一大家子就这样围着一圈大气不敢出,静静的看着少爷不停的对着狼崽过气,许久之后,狼崽子的腹部慢慢一深一浅的动了起来,渐渐传来了小狼若有若无的呻吟,看着狼崽活了过来,大家喜极而泣,夫人趴在庄主的怀里痛哭,福伯抹了抹眼泪,婆娑之间看见庄主的眼里也闪着泪花。
似乎狼崽和少爷都是富贵之人,按理说就算当时救活了它,失去母狼的狼崽还是很难存活。梁王的梁园里多是奇珍异兽,于是庄主跑到了梁王那里恳请他在梁园里寻来一只母豹,取奶喂狼崽,于是小白硬是喝着豹奶挺了过来。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shi。你拿骨头赏它就是把它当狗看,更何况它还是一只狼王,你这么做不是侮辱它么,你让他怎么统领后山的狼群?”魏庄捡起骨头,随手扔到了湖里。
“在山里它是狼王不错,但这不是在咱们这里嘛”李顺走了过来摸着小白的头说道。
“在我们这里,我们就应该把它当成兄弟看,就应该请他吃肉,不应该啃骨头,懂了么?”
“少爷,我,我能拿出来最好的就是骨头了,家里肉都舍不得吃,哪像您。”李顺捏了捏衣角,红着脸说道。
“笨蛋!我不是都让你去庄子上拿肉了么?你怕个什子,又不是偷来给自己吃,看你那熊样。”魏庄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就往李顺头上拍去。
李顺抱头就跑“谁熊了,你少拿那次说事,你也被它来一爪子试试,疼了我半个月,到现在还有道疤呢,我不拿肉怎么了,小白也是我兄弟,我就不能请它吃一顿,老是去庄子上拿肉,庄子又不是我家的。我把我家最好的拿出来给它吃有什么错,就知道打我!”
魏庄莞尔“好了好了,别跑了,我错了不成?我爹去哪了,怎么一大早就没见到他?”
“庄主去了梁王府,听说早上长安那边派了羽林军过来说是捉拿刺客,庄主早上吃完饭匆匆过去了。
少爷,有一次我路过会客厅听公孙先生他们说梁王入京朝见。呈上奏折请求留住京师,皇上没有答应。梁王回到封国后,心神恍忽不乐。前次去北方良山打猎,有一猎户献了一头牛,据说牛足长在背上,把梁王吓了个不轻,回来以后就病了。梁王府里都传着是巫婆给梁王下咒呢,因为景帝不想把帝位传给梁王,又因为曾经说过千秋万岁之后,传位于梁王尔,这才请巫婆下咒欲让梁王病死,好让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别乱嚼舌头,这些事不是我们能够议论的。”魏庄板着脸说道“去,训练去,今天五公里,加障碍跑,然后我陪你练练手,看你的身手是不是也像你的嘴巴那样伶牙俐齿。”
梁王府,一队队护卫团团围着正厅,中间的武士镇静的站在圈内,并不为这样的场面所动,在这些武士中间站立着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汉子,嘴角微微翘起,眼睛直直的盯着梁王,此人正是来自长安的使者。
使者推开羽林军的护卫,对着梁王拱了拱手“梁王此是何意?你这一干府卫围着我等,莫不成还想杀了我等?我等可是奉吾皇之命前来捉拿刺客的,还请梁王行个方便。”
“刺客?无稽之谈,长安的刺客怎么会跑到我梁国?还躲到我王府里来,好大的狗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还是我那长安的皇兄是不是见我还没死,想送我上路?”梁王坐在主位上,沉着脸问道。
“梁王言重了,前不久有刺客刺杀袁盎和其他参与议嗣的十多位大臣未获。被羽林军捕获到凶手,据刺客交代乃是梁王您门客所主使。所以吾皇派遣小臣挟刺客前来对质一番。还望王爷海涵。”使者躬了躬身子。
“对峙?和谁对质?难道是和本王对峙不成?你们随便拉扯一个刺客就要与本王对峙,可笑,你们真当本王好欺负不成!来人,送客!”说着梁王站起身子甩了甩袖子转身进入内堂。
“王爷!且慢,刺客并非是与您对峙,而是您府上的门客公孙诡,羊胜等人对质。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公孙诡和羊胜乃是本王门客,如若他们是主事之人,那你意思是我指使他们去行刺我大汉朝臣喽?哼!我刘武乃是高祖之孙,虽不是九五之尊,还不至于去杀害我大汉之臣!尔等未免太放肆了吧!仗着皇兄皇威来我梁王府大肆厥辞,还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们,圣旨上只让本王协助尔等彻查,而不是让本王听命尔等!”梁王转过头厉声道。
“梁王息怒,臣下也是为了奉公行事,况且刺客逃入梁府,恐怕会危及您的性命,所以臣下才请梁王您把您的门客请出来与刺客对质,如果臣下冤枉了您的门客,臣下甘愿领罚。”
“你让本王请他出来,我就要照你吩咐?那以后我的门客还怎么为我效命?本王还怎么有脸面对他们?一个王府还不能保卫门客的安全,那以后谁还敢投靠我梁王?王显本王念你是使臣,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可不要自误。”
“臣下谨遵梁王教诲,臣下这就离开,不过长安的使臣不止臣下一人,好些臣工已经陆续在路上了,臣下这就回驿站,等候梁王捉拿到刺客的消息,王爷保重!”使者朝着梁王拱了拱手低喝道“我们走!”
梁王府外,随着使者的羽林军护卫长将使者扶到马车上,侧着身子低声问道“大人,我们就这样算了?我们已经找到证据是梁王干的,陛下在我们来时也说了,见机行事,若梁王意图不轨,可以将他带回长安处置。而且刚刚那些府卫根本挡不住我们这些羽林军,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卑职等就可以随大人捉拿梁王。”
“你懂什么,要是真动起手来,抓了梁王,天下人还不知道怎么说皇上呢,你放心,其他的使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梁王是不敢不交刺客的。走吧!”
马车里的那位似乎很有把握,可是护卫长咕哝了一声“那功劳岂不是………………”不过这声音随着马车使出变的若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