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叹道:“我道为何,原来竟是世传天书!”转头看冉霏仍然昏沉不醒,情知机缘造化不可强求,便急忙细细读之。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
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
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审察其所先后,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
夫贤、不肖;智、愚;勇、怯;仁、义;有差。乃可捭,乃可阖,乃可进,乃可退,乃可贱,乃可贵;无为以牧之。
审定有无,与其虚实,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贵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或开而示之,或阖而闭之。开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可与不可,审明其计谋,以原其同异。离合有守,先从其志。即欲捭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
捭之者,料其情也。阖之者,结其诚也,皆见其权衡轻重,乃为之度数,圣人因而为之虑。其不中权衡度数,圣人因而自为之虑。故捭者,或捭而出之,或捭而纳之。阖者,或阖而取之,或阖而去之。捭阖者,天地之道。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反出,反复反忤,必由此矣。
捭阖者,道之大化,说之变也。必豫审其变化。吉凶大命系焉。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志意、喜欲、思虑、智谋,此皆由门户出入。故关之矣捭阖,制之以出入。
捭之者,开也,言也,阳也。阖之者,闭也,默也,阴也。阴阳其和,终始其义。
故言: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爱好、财利、得意、喜欲,为“阳”,曰“始”。
故言:死亡、忧患、贫贱、苦辱、弃损、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诛罚,为“阴”,曰“终”。
诸言法阳之类者,皆曰『始』;言善以始其事。诸言法阴之类者,皆曰『终』;言恶以终其谋。
捭阖之道,以阴阳试之。故与阳言者,依崇高。与阴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
为小无内,为大无外;益损、去就、倍反,皆以阴阳御其事。
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阳还终阴,阴极反阳。
以阳动者,德相生也。以阴静者,形相成也。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阴阳相求,由捭阖也。此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也。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
王诩兴致倍增,一口气读将下去,从头至尾背之成诵,暂且不提。
却说那冉霏眼见今日无幸,刚闭上双眸猛觉得天地一阵颠倒,正纳闷时睁开眼却看到早已经来到了一个不知名所在。只见四周群星璀璨,金乌月桂遥遥相对,竟成抱圆之势,遥化万物。冉霏转身不见王诩,急忙四下找寻。但此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天遥地远,四野茫茫,能去何处寻?冉霏也不管,她更没有发现,此刻虽独立虚空,却并无任何不适,便是浑身真元也没有消耗一丝一毫。此刻冉霏只想快些寻到王诩。
俩人方才一前一后,为何转眼间只剩自己独自一人在这陌生天地?王诩哪去了?
愈想愈急,猛地思维斗转,“莫非自己此刻便是死了么?”如若如此,那么王诩不在此间便是好事了。正急急四下飞掠的冉霏突然定住身形。这才开始缓缓打量眼前的“幽冥界”
却在这时,空间中巨大的金乌射出一道金芒,与之对应月桂也一道银光射出,瞬间便交汇与冉霏身上。便在此刻冉霏心头一篇篇天文浮现,却是进入了深层悟道之中。
二人井中所遇暂且抛开。却说那日王诩引动九天星光与地脉贯通,动静实非一般的大。其余八州皆可看到中州一道玄光贯彻天地。看官有礼,容某细说。却说这天下自轩辕黄帝一统华夏之后流传至今,现已被齐楚燕赵韩魏秦东越以及巴蜀九州割据。各州因所处方位不同导致各流派以及所所长所短皆不尽相同。各州之间或联盟,或独霸,或明枪,或暗箭,或强取豪夺,或乘机取巧各式各样等等不一而足。包括中州在内,人人在这夜或仰看或遥看,未及愣神功夫便或疾驰回宗门,或快马向星光之处赶去,等等不外如是。
中州魏国附属嵪国云梦山
“师父离去交代,此去风云际会,隐隐乱世之始。师父令我们紧锁山门,等闲不得下山。”一名面白无须,隐隐散些威严冷峻的年轻人对着下方说道。
“是!”众弟子皆低眉顺目,其中突有一人跃出,“如今师傅不在,大家谨遵大师兄号令!”
但见此人满面含笑,形貌俊美,唯一不足便是俩片薄唇紧紧抿着。纵然满面笑意,嘴边弧度却愈发锋利,若刀似剑。
“师弟不必若此。非是我孙霖无端指令大家,而是师父临走确留此令,为兄只是谨传师命罢了。”那面白无须的年轻人双手一拱,对着那跃出之人解释道。
“大师兄,我庞涓此生不敬天地,不拜鬼神。只对你和师父二人满心拜服。如今师父不在,莫说留了师命,便不留我亦紧趋大师兄之后,唯命是从!”庞涓面色一整,也拱手向前道。
孙霖心中突兀一震,面上却神色未变。
“师弟,莫道此言,折煞我也。咱们一身所学皆源于师尊,怎可将我列于师尊之上!”
庞涓像是方才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失言。额头汗出如浆连声道:
“却是师弟失言,望师兄责罚!”
“下次慎言便是。须知师父此去却将是乱世之始,亦是天下变局之端。如此看来,我们离出世,亦不远矣。”却是孙霖仰天悠悠说道。
中州之北赵国刑名家山门
“此次天地贯通,遥望是中州魏国方向。或是我刑名家一举鼎足于众家之上的一次契机。”一名面瘦长髯,头戴白冠的中年人轻轻说着,言语未罢人已消失不见。
中州之南楚国道家山门
“呵呵,遥化万里翅,傲笑九天驰。王诩小儿,此次我便不掺和你了。”却是一横卧于山亭的灰衣男子眼眸微张,似是梦呓一般说了几句。说罢便翻身换一睡姿,又呼呼睡去。
中州东南齐国黄老学派山门
此刻院中俩人遥望天际。“大哥,你怎么看?”其中一人问道
“星连天地,气冲斗虚。依庄周那厮性格,定然事不关己。我们不妨一去。或许寻得拯救这乱世之道也说不得。”
然后天边多了俩流星,向着中州遥遥而去。
众多人表现不一一列举,唯一相同的是协商或传言之后便尽皆浩浩荡荡向着中州魏国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