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中飘着零零星星的云朵,和煦的春风轻轻地吹拂着楚轩那略显稚嫩的脸庞。
感受着这柔和的春风,楚轩心情却不那么平静。他坐在草地上,眼睛看着前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双眼并不如其他孩子般充满生机,取而代之的是空洞、无神。
楚轩不知道的是,早已有一个人坐在了不远处一片树林中,而此刻他就在静静地观察着楚轩。
只见这老者白发苍苍,一身长袍已经破烂不堪,惨白的脸庞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楚轩,一言不发,任凭地上的蚂蚁爬到他的身上,任凭微风将凌乱的发丝遮盖他的脸颊。
良久,那老者终于开口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楚轩听到声音时耳朵动了动,在确认这声音不属于他所认识的人后,警戒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到这里又所为何事?”
“老叟我叫徐治策,不过你可以叫我徐爷爷,而要说来这里的缘由嘛……”老者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笑着说道:“也只不过是家中发生了一些事罢了。”他说完不等楚轩询问,反而继续问道:“我在这里观察了你很久,看你愁眉不展的,有什么事你可以跟爷爷说说,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呢!”
虽然徐治策在说来由时表现得不以为然,但失明多年的楚轩却能听出他语气中带有的一丝凄凉,这让此时的楚轩不禁感同身受,慢慢地放低自己的戒备心。
于是楚轩说道:“我叫楚轩,家住在楚家庄。在我们庄内,每个到八岁的儿童都可以进入武堂习武,今天就是我们武堂每年招收新学员的日子,而我却因为眼睛失明且身体经脉受损而不能习武,所以想来这里一个人静下心。”
“哦,你身体经脉还受损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徐治策虽然已经看出来楚轩眼睛失明,但楚轩小小年纪经脉就受到损伤,这让他有些意外。
“我听别人说是因为我娘怀我的时候受了伤,但我叔叔却没有告诉过我,所以我也不知道。”
与徐治策交谈,楚轩好像找到了个倾泄口似的,将埋在心底里的话都说出来。
“那你走过来,爷爷帮你看看可不可以治好!”
听了徐治策的话,楚轩一时不敢回应,但在自己能够康复的想法推动下,楚轩还是依照徐治策的指示来到了他的身旁。
徐治策吩咐楚轩坐下,想要帮楚轩察探身体情况。只见他用一只手顶着楚轩的后背,楚轩就感觉有一股热量从后背进入他的身体,不久后,楚轩只感觉到热量慢慢地消退了,徐治策也撤掉了他的手。
只听到徐治策叹了口气,然后对楚轩说道:“原来以为你经脉只是有些堵塞,这我还有办法帮你医治。但你的经脉已经受到严重的伤害,如果是我以前,想要治愈不是难事,但现在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嘛,我也许可以医治你的眼疾!”
楚轩刚听到徐治策说的前一句,心情一阵低落。但在听到徐治策后面一句后,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
只见他转过身,双手摸索着握住了徐治策的手,小心地向徐治策确认道:“徐爷爷您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您可以医治我的眼疾的话,我楚轩一定终身报答您!”
说完,他大气不敢出一声,静静地等待徐治策的答复,只是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激动的心情。
“可以是可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这样吧,明天开始以后你每天来这里接受一下我的治疗,顺便陪我说说话,可好?”
“嗯,我一定会准时到的?”楚轩欣喜地应答着,开心的笑脸使得眼睛仿佛也有了几分神采。
在和徐治策聊了一阵子后,楚轩就起身回了庄中。
接下来几天,楚轩每天都早早来这里,徐治策就用药帮他敷眼睛,然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交谈,楚轩说着他庄子里的事,徐治策就给楚轩说大陆的一些奇闻异事,这让楚轩对外面的世界向往不已。
庄子里的人都很好奇楚轩眼睛蒙着纱带,都出口询问。因为徐治策叫楚轩不要对外人说起,所以就连他叔叔问起他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三天之后。
楚轩静静地等待着徐治策将他眼睛上的纱带揭下,楚轩缓缓的睁开他的双眼,就感觉一道刺眼的光照进眼里。在这一刻他知道,他终于可以看到世界的颜色了。
他好奇的看着青草,看着树叶,然后看向将他治好的徐治策。
看着眼前的这个满头白发,衣衫褴褛并面带微笑的老人,楚轩心里无比兴奋,只见他跳起来变笑边喊:“我终于可以看到东西咯!”
这样叫了几次释放自己喜悦的心情后,楚轩来到徐治策跟前跪了下来。
“徐爷爷的大恩,轩儿一定终生报答。以后徐爷爷要做什么尽管吩咐轩儿,轩儿一定听您的话!”
“呵呵,你有这个心意就行了。爷爷时间不多了,你不能习武,以后只要做一个正义的人,不要背叛朋友的就可以了!”徐治策把楚轩扶起来,摸着他的头说道。
楚轩听了徐治策的话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徐治策说道:“不可能,爷爷你是好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说完眼睛还泛起了一些泪光。
徐治策笑了笑,说道:“那个人对我了如指掌,这次出手怎么会给我退路呢。况且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每个人都逃不过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我活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
“可是轩儿还没有好好报答您呢?”楚轩上前一下抱住了徐治策,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哈哈,你这些天来陪我说话已经算是对我的报答啦。只可惜你经脉受到了损伤,我不能传授我的衣钵……”说到这,徐治策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发亮,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只见他俯下身子,用双手帮楚轩把眼泪拭干,看着楚轩的眼睛说道:“轩儿,你想学武吗?”
“可是轩儿的经脉不是已经受损了吗?”楚轩回道。
“你只要回答爷爷想不想习武?”徐治策再次问道,语气中带有着一丝期待。
“想!”楚轩坚定地回答。
“爷爷这里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让你习武,不过过程会非常痛苦而且失败的话会有生命危险,你还想不想学?”徐治策小心地问道。
“那我学这个可以帮助爷爷吗?”
“这个爷爷也不确定,只是有一点机会!”
“既然这样,那轩儿愿意学习这本书!”楚轩看着徐治策那期待的眼神,应声答应了他。
“真…真的吗?”徐治策不敢确认地再次确认。
“嗯!”
再次听见楚轩那坚定的应答声,徐治策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因缘所至,老天总算给了我徐治策一个机会!”
楚轩看到徐治策这么高兴,跟着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徐治策笑止之后,对楚轩说:轩儿,你现在先回去。养足精神,明天早些过来,爷爷也要准备一些明天的材料!”
楚轩应了一声便回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
“楚轩哥哥,你可以看见东西了呀!”楚轩走进院子里,便听到了妹妹楚陌惊讶而又开心的叫喊声。
“是啊,因为哥哥这几天敷了药呀!”虽然没有见过妹妹,但楚轩通过声音便可以辨认出来。
屋子里的二婶和二叔闻声出来,知道楚轩眼睛治好了之后也都开心地笑了。
楚轩的父亲在他还没出生就去世了,母亲生下他之后因为思念成疾,再加上旧伤未愈,不久之后也随父而去,只留下楚轩给二叔楚向阳抚养长大。
因为楚向阳膝下只有一女,所以一直把楚轩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因此当知道楚轩眼睛治好后都高兴不已。
为了庆祝,晚上二婶张氏准备了一顿异常丰盛的晚餐。
吃好饭之后,全家人在一起聊天。
即将就寝之时,楚轩纠结片刻,最后还是跟楚向阳说了明天要去做的事,还说了失败后果可能死亡,毕竟楚向阳抚养了他十几年。
楚向阳听了,沉思片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地开口说道说:“你去吧,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楚家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现在去睡吧,把精神养足!”楚轩应了声便进了卧室。
翌日,楚轩早早便起了床。看其他人还没有起来,就悄悄地出了屋子。在屋前,楚轩看着生活过十三年的屋子和抚养他的这一家子,跪下来叩了几次头,便转身离去。
来到徐治策居住的地方,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烧着水的大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