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黑暗之中,臣信和海腾两人静静地躺在炼池底部,臣信已经死去,但是在炼池之中他的尸体并没有膨胀腐烂,仿佛就像是睡着一样躺在那里。但是海腾显然不同,身上的衣服被炼池内的毒水浸泡的发烂,天传教暂时停止了其他炼种的进程。
七天之后,丝兰王突然接到急报,炼池出了状况。
丝兰王心以为是古甲兵练成了,赶忙去通口,但是到了通口他也呆住了:炼池里的水像是墨油一般全都变了色,丝兰王一时不知怎么回事。稍后,丝兰王意识到了不妙,这是池水遭到灵力控制的结果。
但是这个池子里并没发现什么异物,平静如斯,丝兰王两指一动,念了句咒语,这是在炼池水毒力不够时临时增强邪性的措施,丝兰王这么做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出了问题。
法咒念出,炼池池壁上的咒文忽明忽暗的闪了起来,这时丝兰王看出了问题。咒文明暗浮动且幻动,显然是有灵力在做抵抗。
丝兰王继续念着,从炼池水面慢慢飘起一层薄到几乎看不见的青黑色雾障,雾障之下池壁上的咒文黯淡无光,雾障之上咒文强烈的闪动,丝兰王停下念咒,雾障消失。
“去叫谕天使来。”丝兰王遣一人去请谕天使,丝兰王一脸忧虑“这是哪里来的法力?”
胡泽良赶来之后看着炼池水色也是一惊:“这,炼池里侵入其他灵物了,教主打算怎么办?”
丝兰王说道:“从东方夺来的两人还在池子里,我想这事肯定和古甲兵有关,眼看大事将成,断不可让任何东西坏了大事,必须将侵入的外来物驱出抹灭。”
胡泽良说:“遵教主命。”
胡泽明从手指中驱出一根金针,念动法咒,将金针丢进炼池。金针离开胡泽明手指,落入炼池中,初时未见动静,突然崩的一声,池水如被狂风搅动一般波动起来,胡泽良脸色骤变,抬手接住被池水顶上来的金针,说道:“这是什么邪物,竟然将我的元灵枪给反驱出来。”
胡泽明的元灵枪按常理说进入炼池之后会自己寻找异类灵物寻过去将其戗灭,但是这池子里的东西竟然直接将元灵枪反斥出来。
丝兰王也万万想不到这池里作祟的东西灵力如此强,丝兰王想到池子里的两具炼种,说道:“我决不允许任何邪物阻止我得到古甲兵!”
不等胡泽良代劳,丝兰王右手伸出覆在通口之上,两眼微闭,口中念咒,从丝兰王手心之中突然浮出一条细丝,细丝在丝兰王手心下游动片刻,渐渐变大向炼池里窜去。胡泽良没料到丝兰王居然轻易动用自己炼兽会兰纹,会兰纹势头猛进,但是刚刚接触水面就像撞到一面看不见的玻璃墙上,竟然被震了一下,在水面上盘旋久久不得进入。
丝兰王心下大惊,这世间能顶住他会兰纹的灵物何其稀少,究竟是何物会来与他作对?丝兰王脑袋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但是旋即摇头否定。眼下的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丝兰王对于古甲兵的执着,他更多的是想看看这灵物到底是什么。
丝兰王清掉其他念想,继续念咒,只不过这次会兰纹不再冲撞炼池,而是顺着池壁快速游动,很快,会兰纹化作一个巨大的光圈向下压去,顿时炼池水又剧烈波动起来。丝兰王口中念咒不停,胡泽良则在边上仔细观察着炼池,随着光圈越来越强,在池底隐隐印出一个模糊的阴影,突然一声巨吼,几乎将这城堡也震得晃了几晃。
胡泽良这时恍然大悟,喊道:“麟寒子!”
丝兰王停下口中咒语,心里突然明朗,原来是麟寒子,怪不得灵力如此强。
丝兰王收回会兰纹,说道:“麟寒子,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镇不住他,刚才我若是继续增强法力只怕这城堡也没了。”丝兰王说完似乎觉得好笑,轻轻笑了出声。
当初玉修公用麟寒子做狱城大法的主阵就是用了麟寒子灵力的特殊性,这麟寒子不同于其他灵物,通常的灵物灵力多是硬性的,而麟寒子却大大不同,攻击的灵力越强,他的灵力就会随着增强。
在武元殿海腾看到的就是玉修公用铜盘囚禁住麟寒子,将麟寒子灵力摄入盘心反过来镇住神像城,铜盘又将麟寒子放出的灵力一部分用来支撑铜盘的咒语反过来镇压麟寒子,如此往复,麟寒子的强大灵力便能将神像城丝丝封住。但是海腾误打误撞将辟邪的遮尸布盖在铜盘上,铜盘囚禁麟寒子的法力被遮尸布抵挡住,麟寒子这才逃脱。
丝兰王不知海腾于麟寒子有脱身之恩,海腾被做炼种,麟寒子自来报恩护住海腾元神不被炼池的邪性侵袭,谁知麟寒子本身的灵性太强,竟然将整个炼池的邪气也驱散在外,炼池里没了邪气,这放置了十几年的泡尸水自然发霉变黑。所以丝兰王第一眼看到池水变黑就会说是灵力控制住了炼池。
丝兰王知道是麟寒子作怪之后不再强压,而是反过来念动太虚咒,炼池咒文忽的极度变暗,似乎比周围无光处更暗。丝兰王这是另一手法,他干脆为炼池驱邪。
“本来用人灵来做炼池基底就是将就之法,现在有上等灵体我何必再用这下等的人灵呢,啊?哈哈哈。”丝兰王得意的笑着。
池壁上的符咒像是被激活了一样,整个炼池开始变得清澈,阵阵黑气被墙上的符咒吸了进去,然后池水又开始变红,麟寒子在炼池里发出哀鸣一样的声音,丝兰王的手段比玉修公更绝,玉修公是正取,丝兰王是反取,如此一来麟寒子灵力全都被吸走,完全被炼池困在里面,永久不得脱身。
臣信和海腾的身体在池子里渐渐清晰,炼池浑浊的污水顿时变得清澈微红,晶莹剔透。
“哈哈,有了这上等灵力,炼出古甲兵事半功倍啊。”胡泽良忍不住高兴,脸上满是得意。
丝兰王点头道:“嗯,这真是天助我也,想必是上神恩赐吧。”
这哪里上神恩赐,完全是麟寒子傻头巴脑的报恩又中了圈套。
丝兰王和胡泽良看着池底两个与常人迥异的人,又有麟寒子来做炼池基底,喜上眉梢。但是两人还没高兴个够,池子里忽的一闪,仿佛是黑暗中的一忽闪光,丝兰王和胡泽良不觉一怔,两人的脸僵硬住了。
丝兰王惊奇的看见海腾胸前有异样,炼池还没刚恢复,丝兰王却感觉炼池的灵气急剧消失,而海腾胸前不知是什么东西却往外散发着强烈的气息,不一会儿,炼池里逐渐显现一条手掌大小的“虫子,”两腮若翅,正是麟寒子原形,麟寒子灵力强盛,幻化无形,可大可小。麟寒子现出原形,却像是萎靡一般沉落到海腾胸口,刚碰触海腾胸口,麟寒子便消失不见了。
丝兰王觉得甚是不可思议,他无法解释这种情况。
丝兰王看了看胡泽良,胡泽良也是摇头表示不解。
不一会儿,炼池已经变成一个普通的水池,除了阵阵尸水的腥臭,一点气息都没有了,丝兰王眼看着自己苦苦炼出的炼池就这么莫名其妙报废了,胸中一股闷气憋得难受。
“来人!把这两个炼种给我捞上来!”
丝兰王让人捞上来臣信和海腾,臣信没有多大异象,丝兰王自然不去管他,只把他放置在一间房里,派几个人把守。丝兰王和胡泽良心思主要在海腾身上,海腾被放置在天传教悉天鉴,天传教一个守卫森严,密布法咒,极其重要的一个要地,这里是丝兰王修法之所,通往太虚的冥门所在。
悉天鉴像是一个更加精致的炼池,四周挂着四面通天幡,墙壁上阴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四面通天幡上分别用幽曲文写着天地人鬼。
海腾就躺在悉天鉴中央一个坐台上,丝兰王口念一句短咒,海腾上身衣服尽成飞尘,这下子丝兰王看得清楚了,原来是海腾胸口一块拇指大小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