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帝国,是东方权势最强盛的国家,东面大海,三面环山,天府之所。大山为墙,海河护城,稳据中原,虎看八方。
帝国百年来太平稳固,四方蛮夷莫敢有邪念,帝国西方有关口四个,均以要塞据守,南方山峰绵延千里,山脊上建筑有高大护墙,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北方山河断续,再往北却是人烟稀少,尽是荒漠戈壁,分兵两个大营照应。以帝国实力,尽可开疆拓土,然而大正国人贪享安逸,有以蛮夷仰视为豪,故而一心管护所有领土,无意征伐。
即便是有传言危难将至,帝国皇帝亦然无动于衷。
国都平阳宫,帝国文武正在庭会上讨论昨天西方来使的事。卫正营使者正在请求帝国派兵助守神像城,然而帝国百官大多劝谏不出兵。这一派主要以帝国皇帝的弟弟青山王为首,青山王是皇帝兴武帝的异母弟弟,先皇临死前为了照顾青山王的情绪,给与其北方两个大营的军权,外加北方十五城的封地,青山王地位举足轻重,兴武帝也不敢无视他的影响力。
“卫正营,倚恃着有正国之功,经常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三十年前私自出兵前往西方一个破败城市,不顾朝廷意愿,已有谋反嫌疑,三十年内没有遣纳朝贡,反而加固城池,拥兵自守,据说练兵数万,意欲何为?自立一国吗?如今不知在外面招惹了什么麻烦,却拿个瞎编乱造的劫难来蒙骗帝国出兵,居心叵测,帝国不出兵讨伐依然仁义尽致。若是出兵,到时候帝国军队损失却成全了他卫正营的便宜,无异于养虎为患,他日卫正营若真自立一国,反倒是我大正国西面的威胁,依本王之见,可驱逐这些使者,召卫正营即刻回国领罪,更不可谈出兵援救这等无理之事。”
青山王于庭堂中间大谈一番,颇有盛气凌人之势,当即便有众多大臣附和称是。
卫正营使者听完青山王一番话,大呼冤枉:“青山王殿下所言实在是冤枉我卫正营了,当初我们统领得知西南有邪教活动,恐将危急大正国的安定,当时请命于先皇陛下,请求出兵据守西方神像城,以为帝国西方门户,使大正国免遭荼毒,无奈先皇未有应允,无奈之下玄百极统领带领卫正营所有成员前往神像城抵御邪恶势力,如今发现西南邪教实力太大,事态发展超出想象,卫正营存亡事小,劫难波及帝国千万百姓事大,故而请求帝国出兵援助,将邪教势力抵挡在帝国之外,还望皇帝陛下明察。”
兴武皇帝说道:“朕深知卫正营忠心可鉴,断不能做出叛国之事,只是如今神像城距离帝国数百里之遥,派兵前去多有不便。不过若真是西南方有敌对势力侵扰,朕定当出兵剿灭,现今之策,莫如让玄百极统领率人回国。至于神像城中的当地人,有愿意成为我大正国子民的亦可以随同玄百极统领一同回国,朕也会好生安置他们的。”
“陛下……”使者面露难色:“神像城距帝国边界少说也有五百多里,途中多是戈壁,普通百姓若是移民到大正国,恐怕难免死伤啊,再者,只怕此时神像城已经遭到邪恶势力围攻,恐怕无法回国了。”
青山王没等卫正营使者话说完当即训斥道:“你们好生无理,既然途中是戈壁,帝国军队就能避免死伤了吗?若是我军队疲乏之时再遭到敌对势力伏击,只怕损失更多,到时候帝国真正守备的兵力减少,国家安危谁来负责?!你们玄百极统领身陷险境也是自找的。”
兴武帝觉得青山王说话有些过火了,就说道:“青山王所言有些过了,卫正营历来为我大正国效命,如今就算招惹外部势力也是为我国考虑,是否负有罪责也得让他活着回来再行定夺,凡我大正国子民,朝廷绝不会弃之不顾。”
青山王无法正面冲撞兴武帝,顺言道:“陛下训斥的是,本王言语有失妥当,这样,本王可率领北部一个大营前往神像城援助,只是帮助卫正营和城内人突围,随后带他们回国,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兴武帝也不好让青山王脸上失了面子,说道:“如此也好,青山王费心了。”
青山王弯腰行礼道:“陛下言重了,本王随后就去准备。”
庭会散了之后,朝堂上一人脸色忧虑,这人是帝国三大重臣之一,兴武帝辅策大臣,御国公韩庭,朝堂百官尽皆散去,唯有一人走近韩庭,说道:“韩公面露忧色,何故啊?”
韩庭看过去,这人是帝国首辅张方灵,同为三大重臣。
“张相今晚可有空啊?到我府上小饮一杯如何?”
张方灵心知韩庭有话要说,笑允:“好啊。”
当晚,张方灵和韩庭在韩府“喝酒”,房外五个人严密巡逻,丫鬟除了开始端酒菜进去之外,就不再让任何人靠近。
张方灵觉着时机差不多了,开口说:“韩公今晚让我过来不会仅仅是喝这点酒吧。”
韩庭放下杯子,看着张方灵:“近来朝中事务,张相没有什么看法吗?”
张方灵故作不解:“什么看法,近来朝中一切正常啊。”
韩庭看张方灵这时候还在装糊涂,忍不住提了点嗓门:“张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装糊涂呢?现在朝中人都看得出来的明白事,你大正国国相居然看不出?”
张方灵笑了:“韩公莫急,方灵自然是看得出,近来青山王言行愈加放肆,他在北方十五城屯粮练兵,拥兵自重,不把陛下当回事,这天下人都知道,朝中人也都明白他青山王是什么想法。不过现在青山王还是在皇帝陛下的旨意下行事,虽有反意,并没有反象啊。陛下也是心里清楚的很,不过青山王实力雄厚,不到迫不得已,陛下还是不想形势恶化。再者说青山王生母在先皇时期曾大量施恩情于朝中武将,青山王舅舅御龙将军王麟南手握南疆大营军权,这些人到底忠诚于谁都不好说,韩公着急又有何用啊?”
韩庭听了张方灵的话,大皱眉头,深深点头道:“张相所言不假,但是我们身为陛下重臣,如今陛下皇权不稳,虽知事情难办,我们也不能整天坐视不管吧。你看看今日朝堂上,青山王尽然把卫正营玄百极也说成叛逆之人,天下谁人不知卫正营乃是我朝正权功臣,忠心世人皆知。青山王竟然要让陛下治罪于玄百极,何其荒谬。他这是想让陛下自己清除掉身边的忠诚力量,用心歹毒。”
张方灵说:“青山王请命出境,说是去援助卫正营,依我看,此次卫正营即便不死于境外势力,也会死于青山王之手,陛下如今不敢招怒青山王,却让青山王去了,实在是坏事啊。西疆守军将领多受青山王之母玉亭娘娘恩惠,此次青山王西去,难免笼络那些守将。如果那些守将移忠于青山王,陛下也就只有东面海师和内卫军三个大营了,所以,国内变数,尽在西疆三个军寨效忠于谁,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押这一把了。”
韩庭听张方灵的意思,好像他已经有了对策,不禁问道:“张相是不是有什么对策了?”
张方灵道:“韩公可还记得先皇病危之时,青山王之母无端坠楼致死一事?”
韩庭道:“当然知道,当时传闻青山王之母意欲篡改诏命,改皇位继承人为青山王,当时国内人心惶惶,却在这个时候青山王母亲失足从齐阳楼坠下殒命,朝内才算是免了一场祸乱。”
要说青山王母亲一家也算是权横朝野,当时王麟南以此为由要朝廷给说法,率兵屯扎皇城之外,意图逼宫,先皇无法,只得移罪于齐阳楼内宫人,将他们尽皆斩首,又封给青山王北部十五城,赐予两个大营军权。
张方灵说:“韩公可知道玉亭娘娘一向做事谨慎细微,为何突然失足坠楼?”
韩庭说:“王麟南那时候也是这么说,莫不是……其中有什么秘密?”
张方灵说:“祖皇帝胸怀天下,智谋卓绝,早把身后之事算清楚了,韩公应该知道皇权卫夜这四个字,卫即是卫正营,夜,便是夜猫子。卫正营在大正国建国之时就已经存在,夜猫子是建国之后由祖皇帝建立,只为捍卫皇权,朝内人只知道皇权卫夜是祖皇帝陵寝之名,却不知道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玉亭娘娘便是被夜猫子扔下楼去的。”
韩庭大吃一惊:“此事当真?我只知道夜猫子是一个杀手组织,我可没听说夜猫子效命于朝廷。张相说所的办法便是让夜猫子刺杀青山王?”
张方灵摇头:“夜猫子不得刺杀皇族血脉,我的办法是让夜猫子帮助玄百极。卫正营人员遍布全国,我国军队中有许多将领都是出身于卫正营,卫正营能力之强不可想象,有卫正营在,南疆,西疆守将就没有敢叛变的,卫正营他们人多势众,存在便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只要卫正营不灭,则陛下皇位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