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杜都尉
固安城内都尉府坐落在城内十字街道东,道西就是衙门,两者建筑都是朴素而不张扬,只是规模都尉府大了些,衙门口是捕快站岗,都尉府门口是军营守卫站岗,放眼望去两者到是相互呼应。冯耀扬、杜川行两人站在都尉府门口,军营守卫是跟随都尉多年的心腹亲信,虽不敢百分百确认杜川行的身份,但是等杜川行通报姓名后,一名守卫立刻引着他们进府,另一名早已激动的进门通知杜都尉去了。
不一会儿,冯耀扬和杜川行两人遇到都尉府的李管家,他告知两人去都尉府议事大厅外等候,两人来到议事大厅,多年没见父亲,杜川行紧张的从门帘外偷看,只见那议事大厅主座上,杜都尉身穿灰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丝带,上面挂着一个护身符,手腕处绑着绷带,脚上穿着一双木拖鞋,前额两条细长毛发垂落,一双大眼微眯,高高的鼻梁上有道伤疤,目无表情,左手拿着军情密函,右手食指敲打着太师椅背,阅完密函,说道:
“这个李统领,他也未免小题大做了,或许只是哨兵一时眼花,原本北方蛮夷之人就面目可憎,加上近日天气炎热,缺水少粮,难免会面色苍白,死气沉沉!”
“禀告杜都尉,卑职敢以项上人头做担保!死人上阵杀人乃千真万确之事,是我们寒谷关一千两百个军人亲眼所见!军情要事,薛某一人可不敢儿戏!”此时的薛副统领还未脱下黑衣劲装,双手抱拳而立,国字脸上显出些许无奈和焦虑。
“薛副统领!不是本都尉不信你,而是密函所讲实在匪夷所思,要说世间有鬼我还能相信,但是死人还上阵这事有点悬乎,没有十足证据不可惊动京城,否则我堂堂北军十万大军岂不是被人笑死!”杜都尉言辞有些严厉,说完后将密函折起来交给左手边的侍卫,眼光瞟了一下下首的李副官和梁军师,侍卫将密函恭敬的交给下首的李副官,两人互相传阅。
杜川行不解的小声对着冯耀扬问道:
“大师父!世间有鬼我见识到了!死人能上战场杀人我还未见识过,您见过么?”
冯耀扬思索了一下,皱着眉头答道:
“我只听说过赶尸,但是那都是简单的走几步而已,难道是鬼魂附体?不对啊,鬼魂附体也只是附在活人身上啊?可是他们说的是死人,为师还真没见过!”
两人都好奇的看向里面,只见身穿一身白布衣,系着黑布腰带,手拿一轮羽扇,蓄着一缕山羊胡、长相颇为儒雅的梁军师说道:
“以愚生所见,薛副统领不是说谎之人,此密函又千真万确有李统领的签名和印章,不过事情未免有点荒唐,稳妥起见还是派人去印证一下。如果是真事,咱们还真得禀告京城!”
“哼!依我看直接将他砍头示众,免得在这里动摇军心,要被士兵们知道了,面对的是杀不死的死尸,谁还上阵找死?”听完梁军师的话,身穿一身黑色皮衣皮裤,皮衣上画着青色狼头,腰挂一柄黑铁宽刀,手臂刻着“驭”字,粗犷的脸上刻着几道伤疤的李副官在边上喊道。
“都尉!军师!李副官!卑职快马疾鞭而来,难道只是为了戏耍各位?况且我寒谷关死伤几十位兄弟,各位如果不信可以将我斩首,但是不能说我动摇军心!”薛副统领先后对着杜都尉、梁军师和李副官抱拳后激动的说道,怒目瞪着李副官。
“嘿!你个小小寒谷关哨兵营的小副统领,手下管两人儿不知道姓啥了吧,敢这么说话?还瞪我?信不信现在我就剁了你!”李副官右手蓄势拔刀,满脸憋得通红。
“李副官息怒!”梁军师一个箭步走过去,双手扶住李副官的右手。
“兄弟!别生气,军师所言有理,就让他引路,带着你驭狼宗的兄弟过去查看一下,如果他们存心戏耍,你再砍了他不迟!就这样吧,梁军师你来处理吧!”
“遵命!”梁军师抱拳鞠躬,李副官听了杜都尉的话对着薛副统领哼了一声,梁军师看着李副官摇了摇头。众人都离了议事大厅。
下了座位的杜都尉在门帘处看到杜川行和冯耀扬两人,他板起脸孔来喝道:
“杜川行!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回来啦?”
别看杜川行平时很顽皮,但是一到了他父亲面前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啦!于是他支支吾吾的说:
“父亲大人,孩儿我不是自己回来的……”
边上的冯耀扬看到杜川行可怜的样子,抱拳说道:
“禀都尉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于是他将孝王还魂一直到龙象门解散最后投奔到这里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杜都尉听罢唏嘘感叹:
“哎!先随我去内堂,我给你推背过气!我再去找大夫为你治疗!”
三人逐进内堂,杜都尉详细了解了杜川行这几年的情况后,召集手下,遍寻大夫郎中为杜川行医治冥火的反噬之痛。
夜里杜川行左耳环冥玉里的范老懒洋洋的说道:
“哎!小子,你的问题很好治啊,找人为你打通任督二脉,将你功力提升到炼气十层,冥火自然就成为你丹田之物。”
杜川行“呸”了一声,说:
“那么容易打通任督二脉,大师父说过,就算是镇世四派中的长老级人物如果为某个弟子打通任督二脉的话,都需要休养十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元气。谁平白无故的为你牺牲十年?”
范老无趣的说道:
“那就颗丹药为你续气也行啊?你修炼的焰龙焚天诀需要的真气量是同等修为修士的几倍,只要丹药能够供你练到炼气期七层,冥火就不能伤你而且能够为你所用了,到时候你的炎阳真气和冥火真气足以让你徒手就能打败比你修为高的修士了,这才是阴阳相济的好处!”
杜川行机灵一下,说道:
“这倒是好办法!你给我说说丹药的名称,我让父亲为我买点!”
于是范老思索了一下说道:
“丹药的级别太低,我只记得三样,培元丹、还魂草和合气丹,不过以你炼气三层的功力,还有你炼的功法乃是至阳功法,所需的丹药最少也得三颗!”。
杜川行听后,立刻和大师父冯耀扬商量丹药续气之事,大师父冯耀扬听后,非常泄气的说:
“川行!这三样丹药乃是炼气期的神奇丹药,连四大派那里都少的很,更别说是咱这了。”
杜川行听后也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冯耀扬看着失望的他,眼睛一亮说道:
“川行,我们何不求求你父亲,那李副将虽是北军的第二把交椅,但是他也是驭狼宗战狼堂的堂主。虽然驭狼宗的好多行为我们并不喜欢,但是现在是关系到你生命的事,万一你发病的时候大师父不在,你就危险了!”
杜川行心想,父亲并不欣赏驭狼宗的行为,否则自己应该会被送到驭狼宗的,不过冥火反噬的时候真是疼的要命,为了自己的这点私心,还是询问下父亲的意见吧,况且这个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人情,哪个父亲不疼儿子?
于是冯耀扬和杜川行两人前去拜见杜都尉,并将丹药一事说给杜都尉听,杜都尉听后面部没有表情,将右手的茶杯放下,很不高兴的说了句:
“川行!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驭狼宗的行事作风!要我去求他们?哼!”
杜川行听后,很是委屈的说道:
“你这亲生父亲还不如我大师父疼我?冥火的每次发作,我都疼的要死,要不是大师父不顾损耗功力为我续命,我早死了,而你却连放低架子求几颗丹药都不肯?难道我真是你抱养来的吗?”
杜都尉听后,瞪向杜川行,非常生气的将杯子摔到地上,骂道:
“说什么呢?给我滚蛋!你个不孝子!”
冯耀扬没想到平时冷静的杜川行为何会这么失控,拉住委屈的杜川行,说道:
“别说啦!杜都尉!川行还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杜川行推搡着冯耀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嚷道;
“我说的是事实,你从来都是板个脸,都没对我笑过。你对我说,我一生下来娘就死了,我都没见过我娘长什么样,说不定她就是被你气死的!”
杜都尉看见杜川行的委屈样,身影一动,快速的接近杜川行,右手举起就要扇他,可是手掌却劈向边上的木架,木架应声而倒,最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背影是那么的落寞。冯耀扬倒是吃了一惊,还以为以杜都尉军人出身的性子会上来揍杜川行,就算不揍,打个耳光也是合理的,却没想到杜都尉竟然这个反应。见杜都尉走后,冯耀扬只好安慰:
“哎!杜川行,一遇到你父亲你的聪明机灵劲都没了!三师叔说什么来着?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父亲不管,大师父拼了这条命也会为你续气保命!”
听完这话,杜川行脸色更难看了。冯耀扬心中呸了一下,暗想,真是不会说话,我这样说他更伤心了。
杜川行心里憋屈,跑回自己房间,重重的将门关上。冯耀扬一脸无奈,只好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想,等杜都尉气都消了后再去问问,不向驭狼宗开口,向其他三大派要也可以啊。
回到房中的杜川行摸着耳朵上的耳环,说道:
“娘!我难道不是他们亲生的么?父亲连我的死活都不顾?”
耳环上冥玉中的范爷叹了一口气,说道:
“哎,我失策了!没想到人间的丹药这么难找!早知道就不怂恿你收服冥火了。”
杜川行听到范爷如此安慰他,脸色难看的说:
“老范!外面的人都说我是抱养的,而且有个好爹,我就不觉得他是个好爹!”
范爷听后说道:
“嘿,我只是个分魂,感情经历也被主人给封了,不能帮你分析什么!这就靠你自己了!”
杜川行听完后丹田处又是隐隐作痛,只好运功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