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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路远航在医院还发现了一些情况,护士给陈骋量血压时,他看到陈骋的手臂上有一些伤痕,右手臂更多些,从手腕到小臂都有,有的看起来时间很久了,有的好像不久前留下的。路远航问过陈骋这些怎么造成的,陈骋说是犯病摔倒时碰到的,路远航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牵强,但也不再追问。

陈骋很快出院了。

路远航恢复了照顾陈骋的日子,他不再去想会有什么后果,只希望陈骋好好的。

周晓很郁闷,本来以为计划得逞了,现在却又回到了起点。正不知道怎么面对路远航时,路远航先找了他。

体育课,篮球活动间隙,路远航拉住了周晓,两人走到球场边上。

路远航先开口了,语气平静但坚定地说:“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只是把陈骋当妹妹。你知道陈骋的情况,不想陈骋有什么事,就别瞎说,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周晓怕路远航,更怕陈驰,他知道陈驰为陈骋都做了些什么。陈骋因为他受伤的话,陈驰一定会杀了他,更重要的是,他,同样不希望陈骋受到任何伤害。

于是周晓说:“我们都希望陈骋能够快乐,我不会伤害她,而且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我不管你把她当什么,只要让我知道陈骋因为你伤心,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路远航看到周晓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严肃表情。

“我靠!”看着滚过身边的篮球,周晓立刻恢复了常态,没心没肺地追上篮球,扭着屁股把球捡了起来。

新年过后没多久就放寒假了,初三的小哥几个迎来了最后放纵的时刻。

对于陈驰来说,这个寒假有很大不同。以前放假大部分时间都要陪陈骋,现在有了路远航,他几乎每天都和周晓他们一起出去疯玩。

肖立平都不好意思了,跟路远航和路征夫妇说:“远航也自己去玩吧,不用总陪着陈骋,陈驰也得陪陪他妹妹。”

路远航说:“肖阿姨,我不喜欢出去,在家跟陈骋一起看看书也挺好的。”

路征也说:“快中考了,他也得好好学习学习了,他不像陈驰那么聪明,不用功可不行。”

跟陈骋接触越多,路远航越佩服陈骋。陈骋懂得非常多,她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书柜,里面的书涉及各个方面,而且这些书陈骋差不多都读过了。路远航说她已经可以大学毕业了。

陈骋说她不能做其他的事,平时的时间只能用来读书,而且她希望可以用更短的时间去了解别人一生要学的知识。

陈骋说这些的时候永远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路远航听起来却心痛不已。他紧紧地握着陈骋的手,心中祈祷,无论佛祖、上帝还是其他神灵,请保佑陈骋活下去,不希望她长命百岁,只要她别太早离开我们。

大年初五,路家三口到陈家吃饭,陈浩然的妹妹一家也正好来了,几家人热热闹闹地包饺子。陈驰也被他妈强留在家里,路远航和陈骋一起看书,他在自己房间玩游戏机。姑姑的儿子张宇晨和陈骋同岁,站在陈驰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玩,对陈驰佩服得五体投地。

晚饭开始了,大家围坐在两张拼起来的方桌边,陈骋左边是肖立平,右边是路远航,路远航右边坐着陈驰,张宇晨一定要挨着陈驰,坐在了陈驰的右边。

三个男人喝着酒,天南地北地神侃。肖立平给陈骋夹着青菜,姑姑照顾着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的张宇晨,路远航的妈妈李艳霞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腔,一边貌似不经意地看着路远航。路远航正在认真地剥一只虾,剥好后迅速地放在了陈骋的碗里。

陈驰嘴里嚼着一大口清蒸鱼,口齿不清地冲着路远航的妈妈说:“阿姨,您这鱼做得太好吃了,要是放点儿香菜就更棒了。”

“陈驰在你家吃过那次清蒸鱼后,大加称赞啊!”肖立平对李艳霞说。

“陈骋不吃香菜,今儿就没放,哪天阿姨单给你做,什么时候想吃都行,管够。”李艳霞说。

“汤该好了……”肖立平准备起身去厨房。

“妈,我去端。”陈驰坐在外边,主动应着。

“小心别烫着。”

“放心吧。”陈驰已经走向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陈驰端着一盆汤,小心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突然,低着头的陈骋猛地抬起头,看向厨房,然后又扭头看着张宇晨,眼中满是恐惧

路远航看到陈骋的反应,吓了一跳,盯着陈骋小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陈骋没有回答,只是紧张地看着陈驰走到他的椅子后面,把汤盆举起来,要放在桌子上,这时,张宇晨站了起来,伸手去拿离他较远处的螃蟹——

“小心!”陈骋叫了一声,一把拉过路远航,身体扑到了路远航的身上,头向左边歪着……几乎同时,陈驰的汤盆向左边倾斜,滚烫的烫全部洒在了陈骋的身上……

伴随着阵阵惊呼,所有人全部起来跑向陈骋,肖立平把陈骋扶到椅子上,坐好,手放在她的脉搏上,叫着:“打120!老陈,干净的湿毛巾,冰块。”其他人听到命令,马上跑向各处。

路远航一直没出声,呆呆地跪在陈骋身边,手紧紧地握着陈骋的右手……陈骋也紧紧地握着他,艰难地冲他笑了笑,轻轻地说着:“我没事。”

120很快到了,路远航拉着陈骋也要上救护车,李艳霞拉住他说:“远航,我们打车去,你放手。”路远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固执地跟着钻进了车里。

到了医院,陈骋被推进急诊室的路上,肖立平拍着路远航的肩膀说:“远航,陈骋没什么事,心脏没有问题,只是烫伤,你在外面等等,一会儿我叫你。”

路远航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陈骋,慢慢地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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