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秋没有再对唐逸隐瞒她的病情,当然了,从本质上说她这个也不属于病,但她也承受着它造成的痛苦,不止是身体上,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
女人都是有隐私的,何况有些事情对女人来说算得上难以启齿,医生,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知道别人隐私最多的职业。
“嫂子,你怎么了?”陈夜妃略带吃惊地问道,对于叶晚秋身患隐疾,她倒是一无所知。
陈夜妃和唐逸送叶晚秋到了叶家她的住处,叶晚秋请他们入室,然后再如实告诉了他们自己的病情。当然了,一切都和唐逸诊断的一样。
望、闻、听、切,中医诊断的最基本步骤,能在第一个步骤就能看出别人病情,唐逸不是第一次。
疾在于体、在于心,而显露其表,一个人的气色和眼神,通常可以作为判断一个人身体和心理健康的最直接标准。
“内心太郁结,浊气太重,积于心头难以散尽,你的胸口会经常疼,这暂时不属于身体上的病症,只是邪气的入侵。”唐逸很准确地判断道,连号脉这道程序都省却了。
“你的意思是很好治了?”叶清秋道。
唐逸道:“对,免费给你治吧,今天拒绝了你的好意,算是给你道歉。”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夜妃的意见和你好像不一样,你觉不觉得需要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拒绝我推荐的人?就因为你们有点个人恩怨?”
唐逸没有回答,只是坚持了自己的立场,一笑置之后给叶晚秋开了个方子。她的病情现在还算轻微,有特效方子能治,针灸什么的当然更快,但这次涉及到的穴位让唐逸下针不方便,毕竟叶晚秋和自己不熟,不像林若诗和陈玉书。
“谢谢!”叶晚秋收过了唐逸的药方,然后她并没打算就她身体这个话题延续下去,似乎有回避的意思。
她招呼了唐逸和陈夜妃再呆一会儿,不过两人都没心思再呆,告别她一起离开了。
“刚才我都没说完,那个药方治标不治本的,或者说只是暂时性治好她,复不复发还得靠她自己的调整,麻烦你下次转告她一下吧。”唐逸对陈夜妃要求道。
“这应该是医生该做的事情吧,我怎么替你转告!”陈夜妃没好气地道。
唐逸道:“病因一定在你哥哥那,你嫂子一定是因为这个事情伤心纠结,所以才会那样的。人家夫妻的家事,我说了不太合适。”
陈夜妃愣了一下,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她必须承认,是自己那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哥哥,造成了嫂子现在的状况。
内心唏嘘,但很快被之前的懊恼取代。
“刚才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个解释,这关系到玉蝴蝶的推广。”陈夜妃还和以前一样怒气冲冲,她的性格特点,让唐逸倒极少看到她震怒的样子,很显然她完全属于性情外放型的女人。
“我已经说过了,玫瑰公会不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伙伴,夜妃姐你太自信了,自信自己什么人都能玩弄和驾驭。”唐逸正色劝诫陈夜妃。
陈夜妃不示弱走上前,掐着腰挺着胸道:“说得很好啊,你在说你自己嘛,我驾驭不了你是吧,你的反对就让我的全盘销售计划落空了,你很厉害是吧?”
“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唐逸很郁闷,市场销售这块他的确不擅长,这方面是陈夜妃的拿手好戏,他承认陈夜妃的方法是正确的,只是她找的合作者是不该找的人。
“好,那你慢慢想想吧!”陈夜妃转身便走。
“你去哪儿?”唐逸明显看出陈夜妃有甩下他一个人开溜的意思。
“心情不好去放纵下,这你也打算干涉吗?别借口不放心跟我一起,姐姐今晚不是太想看到你。”陈夜妃丢下了这句然后上了车启动离开。
放纵?唐逸大概还不太懂女人放纵指的是什么?不过以她对陈夜妃的了解,一定不是买醉然后再钓个小男人,更大的可能性是做个水疗SPA什么的吧。
唐逸望着陈夜妃绝尘而去摇了摇头,唉!还以为这是个不那么容易得罪的女人呢,还是就这样得罪了。
唉,由她去吧,这个女人现在的确是需要放纵的,他自己还想放纵呢。
沈逸月还在燕京,明天就是回中海的日子,沈鹤年不同行,他可能要在燕京还要多呆一阵子,会一会燕京的老友。叶锡龙还招呼了一群老友一起去北戴河,自然少不了沈鹤年。在颐养天年的年纪,这些人的生活已经很简单,最重要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身体健康、心情愉快而进行的。
因为明天沈逸月动身回中海,晚上的时候沈鹤年到了她的住处。
沈逸月作息比较有规律,她工作勤奋,也经常加班,但绝对不超出正常的限度,现在这个时候,差不多快到休息时间了。除了沈鹤年,其他人这时候要见到应该很难。
“爷爷,还没休息啊?”沈逸月招呼沈鹤年在房间的沙发上就座,然后亲自很娴熟地给爷爷泡制他爱喝的大红袍。
“还没有,你明天要回燕京了,找你聊两句。”沈鹤年知道孙女的性子,他当然选择长话短说,直奔主题。
“叶家的事情我听听你的意思吧,叶家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不知道向东有没有对你提起。”
“没有,叶家的心思我知道。”沈逸月轻描淡写地道,嘴角咧起的弧度代表着她的一种不屑,对于这件事情她并没有任何关心。
沈鹤年笑道:“我觉得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沈逸月道:“爷爷,叶向东只是在生意上和我有过合作,他有追求我的意思我能察觉到,只是他一直没有正式表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害怕拒绝。”
“逸月,如果叶向东这样的男人你都看不上,再难找到能够入你法眼的人了。”沈鹤年继续笑道。
沈逸月嫣然而不语。
叶向东有让自己看上的理由吗?沈逸月不知道,她和叶向东接触得也并不是很多,经过短暂的几次接触,她只觉得自己对他的感觉比对追求她的其他男人好一些。
“我听叶家一个子弟说,唐逸也来燕京了,并且他那天晚上也参加了叶家的晚宴。那天晚上你没在,不然你还可能见到他,想起来也奇怪,你们两个从定亲到退亲,一直到现在还一次面都没见过。”
唐逸来燕京了沈逸月是知道的,不说别人,沈樱果当天就把这个情况告诉她了,并且在她面前再次将那个唐逸贬到了一无是处的地步。
沈鹤年话刚说完,沈樱果就从隔壁房间跑出来了,这时候她的出现,让她有在门边偷听他们说话的嫌疑。
“没见过最好了,姐姐,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个人。”沈樱果窜了出来,抱住沈逸月的手臂。
“他是凶神恶煞吗?”
“比凶神恶煞还可怕,呃不,应该是倒胃口,我保证你和他打一次交道后就会发现在这世上再难找到比他还讨厌的人了。”
“果儿,别乱说话,唐逸和逸月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犯不着在身后诋毁他。”沈鹤年严肃地对沈樱果道,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孙女对唐逸讨厌至极,有时候都到了是非颠倒的地步。
沈樱果不服气地努了努嘴,沈鹤年和沈逸月都勒令她离开,她这才嘟着嘴巴悻悻离开。
“逸月,你不喜欢唐逸,是因为他之前的平凡吗?现在据我所知,唐逸已经是两家规模不小的公司的股东,而且他负责开发改进的玉蝴蝶产品让他声名鹊起,上次华夏医药部门成立华医公会,唐逸竞得了会长的位子,后来他放弃了。年纪轻轻白手起家就能有这样的成就,有理想抱负,并且务实不看重名利,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沈鹤年对沈逸月道,他的话语明显有劝导的意思。
说着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固然沈逸月之前不同意与唐逸的婚约,但是后来是唐逸自己来退婚的,并不是沈逸月的意思。
从退婚到现在,沈逸月什么心理变化,沈鹤年一无所知,他当然更不知道沈逸月正在进行的那个她觉得很好玩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