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让唐逸和九尘都捏了一把汗,唐逸虽然学习过九尘给他的鬼脉学,但时间很短,只能说初窥门径,并且从没有真正地用于实战。
同样,九尘也极少使用鬼脉针法以外的针法,他更不懂天穹神针,他们需要互相讲解要诀,然后尝试使用。
唐逸用阴针法,九尘用阳针法,一瞬间阴阳互换,这样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导气归虚,韩丽云身上那股古怪气流才有可能被引泄。
“你有多大把握?”唐逸对九尘问道。
“和你差不多。”九尘浅笑了一声,他在向唐逸说明:这是一次冒险,但现在这个险不得不冒,否则功亏一篑不说,还有可能让韩丽云的病情雪上加霜。
这一点唐逸当然也非常清楚,虽然他是一个不喜欢在患者身上冒险的医生,但眼下的情况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成败在此一搏。
尽管这样,他们都还表现得很淡定,若无其事地进行,不至于让一旁的冯乐乐产生紧张害怕的情绪。
“可以开始了吗?”稍稍凝神之后,唐逸对九尘示意。
九尘点了点头,然后唐逸仔细对九尘讲了一下天穹神针第一式的要诀,九尘也对唐逸详解了鬼门十三针第一式要诀。
互相在心里熟练了一下,然后在意识中进行多次演练,随后两人一会意,手上的银针直接刺出。
唐逸取任脉上脘穴,九尘取督脉神道穴,然后一上一下沿着布针。十几分钟后,韩丽云身上平稳的脉动让两人舒了口气,这一下他们成功了。
而与此同时,两人的体力也到了极限,汗水顺着脑门和脸流下、滴落,这样的经历唐逸也不是第一次有,他真心不喜欢有,因为这正是因为自己天障阻碍、针法和气功都不能进阶导致的,如果他现在针法和气功都处在比较高的层级,就不会有这种吃力的情况。
这种状况可以有个形象的比喻:好比一辆车,挂着一档,即使油门踩得很大,车行驶起来也会非常的吃力,如果挂的是高速的五档六档,那车行驶起来就会快速便捷。
最后一招,两人分别在任脉和督脉上的尾位收招,原本身体一直僵化无知觉的韩丽云动了一下,不但手臂抬起了,眼睛和嘴巴也动了,看到冯乐乐的一瞬间,眼睛中似乎还有了种异彩。
在为两人医术惊叹的同时,冯乐乐也万分欣喜,但这时候她只能压制住,不敢随便打扰两人,继续静候配合两人,等待着两人的指示。
“结束了,可惜不太完美!”九尘道。
“乐观一点吧,至少效果还不错!”唐逸道,说话间两人一起开始收针。
就在收针的时候,唐逸忽然在韩丽云的后背上发现一丝异常,不过正配合九尘收针,他掠过了,等收完针后才特意注意了一下。
韩丽云的身上,有一个唐逸熟悉的图案,和夏梦身上的那个图案一模一样,就连位置也一样,都是位于锁骨之间、后颈下方。
一瞬间,唐逸疑云顿生。
一模一样的图案,出现在两个女人身上,并且是看起来毫无关联的女人!不过,现在唐逸怎么也不可能认为这两个女人是毫无关联的了。
“妈妈!”收完针冯乐乐才跑到韩丽云面前,拉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唤着她。不过韩丽云没有什么反应,虽然也看着冯乐乐,但是就像不认识她一样。
“你妈妈的身体恢复了大部分知觉,意识上可能还不行。”唐逸对冯乐乐道,冯乐乐忙上前看唐逸的情况。
“师父,你感觉怎么样?”冯乐乐用纸巾帮唐逸擦着额头。
怎么样?这感觉唐逸是没法形容的,他觉得应该是一晚上做了九次浑身被掏空的感觉,当然,一晚九次后是什么感觉唐逸没体会过,但他现在的状态的确是浑身酥软无力,手脚都抬不起来,用电风扇几乎都能将他吹倒,九尘这时候的状况也差不多。
双腿一软,两人几乎同时倒在地板上,直接呼呼而睡。这是勇敢的战士在激烈的搏斗精疲力尽后,最真实最自然的方式。
冯乐乐无比动容,一瞬间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唐逸整整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九尘也就比他早醒来一小会儿。一睁眼,便看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房间里温馨芬芳,看起来就像高档酒店的豪华客房,但他现在很清楚,知道这是疗养院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还有冯乐乐那张少女精致的俏脸,漂亮的眸子中挥洒着关切与焦急,看到唐逸醒了,又绽放着惊喜。
“师父,你终于醒了。”
唐逸活动了下手脚,然后直接坐起,轻描淡写地一笑道:“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妈妈怎么样了?”
“也在休息,已经好多了,手脚都能动,走路都没问题了,就是意识仍然没有。”冯乐乐如实道。
唐逸哦了一声,然后让冯乐乐带他去找九尘,冯乐乐带着他去了外面的院子里,刚醒来不久的九尘正独坐在一棵大香樟树下,静坐思索着什么。
做完治疗后两人立即都因为体力透支昏睡了,还没来得及交换看法,所以这一过程就被延迟到了现在。
“还好吧?”唐逸对九尘问道。
“看状况,我恢复得比你快。”九尘轻笑了声道。
“那可不一定,只是我喜欢睡懒觉而已。”唐逸不以为然,然后直接转入正题:“乐乐她妈妈的情况搞清楚了吗?你觉得病根在哪里?”
九尘转而面向冯乐乐,对她问道:“二小姐,听说你妈妈是在两年前遭遇了一场车祸后变成现在这样的?”
冯乐乐点头称是,那一场车祸冯乐乐没有亲身经历,但她绝对能够想象出那让她痛心的一幕。那一次她们母女差点永别,冯乐乐绝不相信那是一个意外,她对这个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她怀疑这一切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冯晚晴做的。
冯晚晴在照顾冯乐乐妈妈这件事上做得非常细心到位,她不止给她提供了最好的康复治疗场所,还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她也在尽力救治她,希望她能够恢复正常。而且她经常在百忙之中过来陪伴、照顾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妈妈一样。
因为冯乐乐对冯晚晴心存芥蒂和怀疑,所以冯晚晴的表现在冯乐乐看来都是假仁假义,只是漂亮的表演而已。
唐逸倒并不觉得,虽然他知道冯晚晴这个女人不是善类,但她应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很简单,没有理由嘛,冯家的主要继承人在韩丽云出事之前就已经确定是她,况且就算是争夺继承权,她下手的目标也应该是冯乐乐,韩丽云对她可没有任何威胁。
冯乐乐表示:医生当时的检查结果是她妈妈车祸导致脑部受伤,所以变成了植物人,但后来经过严格会诊后发现我妈妈脑部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那次的车祸她最多只伤到了腿部,并且都只是轻伤。
“你妈妈现在的样子,一定不是车祸造成的,而是车祸以后的医治过程中。”唐逸很肯定地道。
九尘赞同了唐逸的说法,冯乐乐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更能确定我妈妈是被人害的?她是在医治的过程中被人暗算的?”
冯乐乐咬牙切齿,双拳也握紧,要是让她知道是谁暗算她妈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唐逸和九尘没有回答,算是默许了,这一点他们已经肯定,但这却是个挑事的结论。因为最容易对韩丽云下手的,当然是负责给她诊治的医生,而这些医生又偏偏都是冯晚晴安排的,所以这个结论一出来,自然让冯乐乐对冯晚晴的怀疑更近一步。
“你先别想太多,我们慢慢把你妈妈治好,相信以后会真相大白的。”唐逸安慰冯乐乐。
“嗯!”冯乐乐微微释然。
“知道我们碰到的是什么吗?冯太太身体里的那个。”九尘转而对唐逸道。
“我怀疑是巫蛊。”唐逸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他没有接触过正式的巫蛊,但他根据特点有了这样的怀疑。医蛊其实为一家,在很多地方有很多共通性,唐逸触类旁通的判断其实很有准确性。
九尘道:“你的怀疑没有错,就是一种巫蛊,是巫医门的控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