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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斗家奴 树威风

九渊大陆,九个帝国,渊龙国,炎陵国,燕京国,云翳国,雀炎国,庆铃国,银雪国,辉夜国,古言国。

渊龙帝国占其霸权,其地域辽阔,物资丰饶,人口繁多,占据多方重要运输关口,其帝国实力乃众九国之首。

渊龙帝国以武技闻名,在这世界武技流行与道学,主要修炼道学其过程分外晦涩与艰难,毕竟在这世上智慧通达者具有通天灵根的人占少数,入门就难了,但是武技入门无限制,所以武技大行其道,武馆也比比皆是,但是若是想要在武境界中修得巅峰也是极其不容易的,要完全靠纯粹的肉体通过常人难以想象的修行方式经历极大的肉体上的痛苦才能练得全身肌肉光洁如玉,寸铁不入。

渊龙帝国的人皇便是武道八段巅峰级,在武境界中是第一人。

上元是渊龙帝国的中心,热闹非凡。除了皇家的琼楼玉宇凤仙台之外,最为豪华的当为国相府——庆元府。可在庆元府一隅——清风苑却与装饰奢侈的其他院落相比则显得黯淡朴素许多。

冬日,清风苑屋内正燃着炭火,温暖如春,不禁令人昏昏欲睡,纪淮连续几日的读书倍感乏倦,早已趴在案头睡去,可紧皱的眉头却显示这觉睡得并不那么安稳。

“快,快给打,打死这个天生异瞳的妖孽。“

“我不是妖孽,哥哥,你不要叫他们打我好不好,我们是亲兄弟啊。”

“屁,你乃庶子,婢女所出,其地位又怎能与我相提并论,你在我眼里连府邸下人都不如!快,快给我打!”

几人团团围住,黑压压的,好似光亮消失了一般。这是绝望。

瘦弱的身躯根本就没法反抗,只能缩成一团任人拳打脚踢。

声声鞭炮声惊醒了纪淮,他又梦到了那不堪的童年。

新年临近,寒意料峭却仍然挡不住喜庆热闹的氛围,院落外孩童们嬉闹着,唱着市井流传民谣:“纪家有淮郎洒扫应进退礼御精骑射穷心修己身。“

纪淮心中不禁冷嗤,虽美名外扬,但他一个婢女所生的庶子在这国相府内仍是遭人冷眼,被人耻笑。更何况自己天生银瞳,被人称为妖异,日子便更不好过,在这庆元府内根本就没有人情的温暖,所以他一直努力读书想通过科举谋得头筹,让自己变得强大彻底脱离庆元府。

突然一阵寒风袭来,“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

纪淮从一生下来,身子骨就弱,一入冬就极其怕冷,总是咳嗽的脸红耳赤。

红韵看着眼前骨子瘦弱,病恹恹的纪淮,眼中尽是鄙夷。

“这是大奶奶让我拿来给你的新红,补品以及入冬的新衣。”

红韵并没有尊称纪淮为少爷,可见他在府中的地位何其低下,就连一个下人也敢对他颐指气使。

纪淮并未多在意,而是仔细的数着新红。

红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刚想提步转身而去就被纪淮叫住了。

纪淮蹙着眉头问道:“今年的新红怎么少了,往年都有五十定白银的,这里怎么只有四十锭白银?”

红韵做贼心虚立马反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成你在怀疑我拿了?我好歹也是大奶奶手下的大丫鬟,平日所得数不胜多,岂会贪念你那点银子。”

“言语时底气不足,眼神飘离,我还没说银子是你拿的,就这么急着辩解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说银子不是你拿的!府中有规,偷盗者,砍去双手逐出纪府。”纪淮用力的将手中茶杯重重的扣在桌上‘咣’的一响。

红韵强咬着牙,死死撑住,“污蔑人可得有证据,你这般侮辱我待我告到大奶奶那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纪淮大声喝道:“大胆奴才,竟敢对主子以下犯上,便是这一条就足以让你死!”

纪淮从旁抄起剑,寒光乍起,阴蛰的眼好似蒙上一层阴冷的寒意。

今日他便要好好敲打敲打,树树威风!

红韵不禁脚下一软,整个人瘫软跪在地上,此刻她心中早已惧极,不敢对纪淮有半分轻视,“小少爷,奴婢错了,还请小少爷高抬贵手饶贱婢一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她哆嗦着手从袖中掏出十锭白银。

“玉儿,把银子拿过来。”

玉儿站在一边,心中暗自痛快,以往可没少被她欺负,今日终于出了口恶气。

“今日我就不与你计较,若还有下次我绝不手软,我虽不得宠,为婢女所生,但也是纪家家主的子嗣,流有纪家血脉,惩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滚!”

红韵如蒙大赦,急忙逃出这屋子。等红韵回过神来,身上冷汗涔涔,她怎么也想不到素日里任人欺凌的纪淮竟有这般骇人威严!根本就不是个好欺辱的善主。

子曰;‘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共犹穿窬之盗也与?’圣人之言果然精辟,这种小人最是外强中干,只要稍一吓唬就神魂无主。

玉儿在旁拍手叫好,平日里她可没少受红韵的欺负。

“今日的少爷不似平常,威慑十足。”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玉儿日后若是有人在欺负你,有我撑腰,他们如何针对你你便以利爪还回,不必担心给我惹麻烦,你在我心中你早已是我妹妹,你若受了委屈我心里会很不好受。“

“玉儿心中一阵感动,“有少爷这么疼我,玉儿真是好福气。”

许是敲山震虎有了效用,纪淮所居住的清风苑无人来扰。“下雪了!”

玉儿惊喜的欢呼。

纪淮从书海中抬起头,如婴儿手臂粗的冰柱子挂在屋檐下,鹅毛般的大雪飘扬,室外的梅花开的艳丽清冷,不一会儿,雪厚厚的压在枝干上,红白映衬,景色怡人!

纪淮不假思索拿起笔在纸上龙得凤舞,一幅雪景梅花图跃然纸上,寥寥几笔,便引人入胜,意境十足!

“今天就是除夕了,待会儿我们去市集好好置办些东西,把院子弄得喜庆些,帮你也好好买些女孩子的衣物和胭脂水粉,顺带把这幅画拿去卖了,可以多些收入。”

玉儿一听要给她买衣服和女红立马就高兴的双眼亮晶晶。

集市上,来往有布衣者,有腰中负剑的壮汉,也有锦绣貂裘的富达权贵者,也有身穿奇异服饰之人。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一派欣欣向荣之景!看的玉儿眼花缭乱。

“玉儿,我去趟薛宝阁,不要乱走,在此地等我。”

玉儿早已被胭脂花红吸引,乐滋滋的挑着,纪淮说的话也就听了个大概。

纪淮无奈的摇了摇头,往薛宝阁走去。薛宝阁是上元最大的宝阁,搜罗了天下各式宝物,包罗万象,绝世宝剑,绝世剑谱到绝世珍品,药材应有尽有,而且还广收书画,是非精品不收!给的价钱也是非常可观的!

纪淮每月分到的月银少得可怜,只够吃喝,文房墨宝和书籍都是极贵的东西,都是以金来计算的,根本就不够开支,近几年来他都是靠着在薛宝阁卖画作来维持平日里的各式开销,而且每月还有剩余,积攒到现在已有一笔不小的数目。

薛宝阁的萧老一见是纪淮来了,赶忙走出去迎接,“纪公子许久不曾来过了,今日前来是否有了新画作,萧老不知是否有福能先一睹其画作风采。”

纪淮打开画作,萧老一瞅,顿时眼睛一亮,欣喜地说到:“此画清丽脱俗,带着清风傲骨,栩栩如生,乃绝世佳作!此画我家主人定是欢喜。价钱肯定非常可观,待我去问问主人,纪公子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纪淮来到薛宝阁的目的不止是来卖画作的,还是来挑本剑谱和一把好剑的。

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话并不是没有道理,除了习文,习武也是必不可少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文武兼备方能成就大事。为国效力指日可待也!除此之外还可强身健体,亦可自保,也可保护想保护的人。

纪淮来到武学区,经过一番比较,他在玉龙剑法,幻影剑法、无心剑法,这三本剑谱上犹豫,玉龙剑法讲究的是气势,剑法蛮横但却不失力量,幻影剑法,招式变化多端,虚招真招迷人双眼,让敌人无法辨别,无心剑法讲究心静,以无形制有形,剑法轻盈,以柔克刚,一招胜十招,其剑法更是变幻无穷,比幻影剑法更加上乘。

最终纪淮选了无心剑法,宝剑则毫不犹豫的选了一把中上品,名为紫郢,剑身线条流利,握在手中也很轻,轻轻一挥就能斩断木桩。与无心剑法很是相配。

“纪公子,你原来在这啊,让我好找,这是你的所得金。”

纪淮打开钱袋一看,足足有二十金!好几年不愁吃穿了。

“咦?纪公子对武学也感兴趣?”

“想学门武学防身,萧老我想买下这无心剑法和这把紫郢剑,不知价钱如何?”

“无心剑法乃上乘武学,值五金,紫郢剑为中上品,值二金,纪淮公子心怀抱负,气度高雅,是世间难得的雅士,既然公子想买这二物,便算便宜些,总共六金如何?”

少算一金是什么概念,一金为二十锭银子,能让普通一家三口吃一年多!

纪淮心中很是感激,“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推辞,日后我定会作幅佳作赠与薛宝阁,以报这个人情。”

除去六金身上还剩余十四金,加上前几年存下来的十金,共有二十四金,再过二个月,开春之初,科举也就要开始了,身上的这些金够自己准备应试了。

“哟,这不是纪淮嘛,一个婢女所生的庶子也配进薛宝阁?”

说话之人正是纪府二公子纪磷,他身边搂着一个风情万种,衣着曝露的女子,他毫无顾忌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捏了下那女子的胸惹来那女子一声娇呼。

“也不知道哪来的狗在此处乱吠,还带着一条母狗在这发情,真当秽俗。”

纪淮皱着眉,眼前这幅景象令人生厌,他抿着嘴径直离开。

纪磷遭此辱骂又见他如此傲慢,心中一阵火大。想走?没门!

他挥了挥手,身边的两个剑客拔剑就向纪淮飞冲而去。

一秒之间,那两名剑士离他只有三步之远,纪淮瞪大双眼,心下一沉。

突然一阵轻风拂面,一个虚影一晃而过,“砰”地一声,剑气相撞,那两个剑客瘫倒在地,眉心一点红,竟早已断了气。

“薛宝阁敬重有才之士,从无门第此等庸腐的看法,阁下今日在薛宝阁大动干戈,可是在砸我薛宝阁的牌子,像纪磷公子此等之流,薛宝阁不欢迎,此后从薛宝阁的会员中除名永不得踏入薛宝阁!”

萧老伸手作势一请。

纪磷脸色难看的很,青白相交,薛宝阁的血影剑士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作罢。

纪磷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哼!薛宝阁不好惹,但动动纪淮还是绰绰有余的。就算把他弄死了也找不到他头上。

纪淮重重的舒了口气,“今日薛宝格救命之恩,纪某定当没齿难忘,若他日薛宝阁有难,必死也会前来相帮!”

“纪公子虽为读书人却不乏侠士的侠肝义胆,难能可贵。纪公子面相非凡,乃人中龙凤!定会飞黄腾达,身居高位!”

纪淮走出薛宝阁方才觉得一阵后怕,他他刚刚可是差点就丢了小命。

纪淮突然为自己决定习武这个正确决定而暗自庆幸,手无缚鸡之力真的很可悲!刚才情景若是没人搭救早就成了剑下亡魂,呜呼哀哉了。

要在这世界上存活只能靠自己,只有自身强大才无人可欺,才能将那些宵小之徒视为土鸡瓦狗踩在脚底!纪淮紧握双拳,他定要练得上门武技,才能将以往所受的欺辱通通十倍百倍的讨还!

“少爷,你终于回来啦。玉儿已经买好了。看,这身衣服好看不?”

“好看。”

鹅黄色锦衣外罩一件浅碧色挂罩,上锈清荷鸢尾花样,衬得年轻姣好的面容更加青春活力,一双瞳眸水波流转,曾经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纪淮在心中不禁感慨道。

“东西置办妥当了我们就回府。”纪淮眼带慈爱,轻轻的摸着玉儿的头说道。

纪家在朝中地位无人撼动,其府邸气派非凡,门口两尊重达百斤的石狮蹲坐在门口,威严无比!府中家仆看人的眼光也是高人一等。此刻各个院落都张灯结彩,节日气息浓郁,来往都是人,好不喜庆,就只有纪淮所居住的清云园无人问津,红灯笼也就象征性的挂了几个,冷清的很。但纪淮并不在意,乐得逍遥自在。

园中,剑声随风吟和,纪淮正一边翻开无心剑谱潜心观摩,一边右手持着紫郢剑若急若缓的演练剑谱中的招式,不知不觉已日暮西下,虽然整套剑法早已熟背于心,能够顺畅的练下一整套,但纪淮知道他连剑法威力的四分之一都没发挥出来,剑法讲究以气御剑,这样才能使剑法发出更强大的威力,而且他练到两个时辰的时候早已气喘吁吁,因为体弱导致体力不支,纪淮在心中暗下决定,往后要勤于运动增强自己的体能。

突然纪淮嗅到一阵阵诱人的香味,才惊觉腹中饥肠辘辘,转头一看玉儿早已在旁守候,一桌丰盛的佳肴摆满了桌子。

“少爷,饭菜已上全了,少爷练了一下午的剑一定饿极了,赶紧吃吧。”

纪淮哈哈大笑,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说道:“美酒佳肴,快活逍遥似神仙!”几杯酒咣咣下肚,纪淮早已醉的醺醺,全身发烫,一下子吸入冷气,一阵急促的咳嗽。

“爆竹声中一岁除,玉儿今年你已十五,正是嫁人好年华,照顾我这么久真是苦了你了。”

两行清泪躺在玉儿脸上,“明明都是少爷一直在照顾我,我所做的不过是一些皮毛,少爷不是说了吗考中了状元就为玉儿找门好人家。”

烟火绽放在空中,美丽而又飘渺。

“是啊,玉儿,这世上我并无亲人,父亲从不正眼瞧我,府中兄弟也从未承认过我,还对我多加排挤,唯一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你,在我心中你早已是我的妹妹,往后我有什么你便有什么。共享荣华!”

“真希望幸福的日子快点来,再也不用寄人篱下。”纪淮喃喃的轻语。

今夜纪淮睡得很香甜,梦中没有那一双双无情的双眼,没有那透进心里的孤寂,有的只是满满的幸福,满满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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