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参加工作前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天天窝家里打游戏看YY小说,能不出门就尽量
不出门。此事还衍生了我一个喜好:特别喜欢雨雪天气。因为在这样的天气下我就能找到非常充足的理由心安理得的赖在家里,夏天有电扇冬天有暖气,舒服的很。
可明朝简陋的生活条件就让人讨厌了。
连续三天的雨夹雪把我折磨的够呛,空气湿冷跗骨,穿多少衣服都感觉不到暖和,被子潮的能滴出水来,进被窝睡个觉都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失算啊,要是听管家的话准备几个暖床的丫鬟就好了。管家也真是的,不是说买丫鬟的事交给他了么,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给我送来。拿起火钳子把火盆里的木炭翻翻,顺手再夹上几块放进去。诅咒这该死的天气。
府门外的空地上,仇楚正带着没有执勤任务的众家丁训练,“哼哼哈嘿”的叫唤声时不时传进我耳内,几天的饱饭吃下来各个生龙活虎,雨雪天还在坚持,都是好样的。家属都已经在作坊的宿舍安顿好了,无论妇孺,有点力气就能去作坊帮工。作坊也运作正常,从庄户手中买来的柴禾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作坊的需求量,燃料换成了煤炭。
煤炭……取暖……炕!拍拍脑子,亏我还自诩天才,盘个炕就能解决的事怎么就给忘了。
不耽搁,说干就干。再加件衣服出门来到空地上,招来忙的热火朝天的仇楚道:“会盘炕么?”
“会,之前家里就有炕,是我亲手盘的。”仇楚回答道。
“训练先停停,带人先给我,柔柔,管家那里把炕都盘上。”训练量很大,空地上的湿泥被踩的翻了起来,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天晴了还得重新平整,“材料去作坊旁边的工地上取,尽量快些。”
“少爷放心,三个炕晚饭前保证盘好。”说完反身回到队伍前列,“少爷的话都听到了吧,杨杰带五人和泥,郝邵荣领着剩下的把砖搬到内宅。行动!”
“不错啊,起码能做到令行禁止了。”我称赞道。
“早着呢,现在还只是个花架子而已,真打起来这些人还不中用。”仇楚跟着我朝内宅走去,盘炕是个技术活,卧室的情形查看了才好决定怎么干。
“这才几天,有你说的花架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后世新兵入伍,首先训练站军姿稍息立正什么的,就是要培养新兵的纪律性。护院操练我也看了几天,训练方式虽然不同,本质上并没有区别。泡了多年军网,理论知识懂的不少,这点还是看的出来,“你这不像是江湖套路啊。”
“少爷您说的对。”仇楚接过仆役递来的油纸伞给我撑上,“逃难的路上目睹过乱军交战,在下发现江湖套路在军阵中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军阵间的配合可以弥补个人武艺的不足。于是在下想用军队里那一套试试。”
按军队方法训练?我笑了笑,这正是我初衷。能从事物表象看到本质,仇楚也是个人才,小觑他了,“这想法挺好。”作为领导,还有的鼓励和支持不能少,“回头我让管家给你们饭里多添些油水,怎么练我不插手,饭还是得管饱的。”
说话间卧房到了,示意仇楚自己进去查看。我在门前石阶上把鞋子上的泥蹭掉,余光看到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柔柔站住!”这死丫头,雨雪天也不安生,“往哪跑呢这是?”
柔柔止步朝我尴尬地笑笑,“屋里呆着无聊,去作坊找王姐说会话。”
恨死我了,谎话编的一点水平都没有,裙子下摆密密麻麻都是泥点子哪里像屋里刚出来。
走进书房在火盆前坐下,示意柔柔坐我边上,伸手把她头发打散,拿起毛巾细细的给她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你个死妮子,又不是不让你出去,大冷的天外面又是雨又是雪的,就不知道打个伞?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年代的医疗条件有限,感冒都能要人命,怕的很,“转过来,脸也给你擦擦。”
“哥你轻点,擦的脸疼。”柔柔抱着双手撅着腚伸着脑袋,脸上堆满了笑容。
“好了,擦完了,去找王婶把你头发梳拢下,湿衣服也换了。”长那么可爱干嘛,责备的话到嘴边都不忍心说出来,“再出去打记得打伞!”
“知道了哥哥!”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书房。
给柔柔找先生的事也要抓紧了,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养成野孩子。
拜托姚鹏的事不知道有眉目了没有,雨雪把消息阻断了几天,南京虽近但我懒得在这种天气里进城。
就说有些人禁不起念叨,这不,姚鹏过来了,同行的还有段新纲。
“进来了就坐下吧,什么事那么急,这种天气还往我这跑。”熟的不能再熟,懒得跟她们客套。
“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姚鹏脱掉外套挂衣架上,“朱兄吩咐的事办妥了,那个守门的新兵我也带来了,人在前院候着,朱兄打算用此人?”
“来的路上我也接触过此人,倔驴一般的脾气,怕是好收不好用。”段新纲接话道。
“不碍事,我这里门道多,不愁治不了他。”挪了挪身子,找个最舒服的姿势把自己嵌在椅子里,“我府里生意刚铺开,人手短缺的厉害,倔没关系,打磨好了一样用。”
姚鹏松了口气道:“兄弟心里有谱就行,那小子在我爹手里也是个麻烦。为这事还不值当杀个人,放了又怕到处惹事生非。”
我笑了笑,“贩私盐这事连卖米粉的小贩都知道,你能指望他吆喝给谁听。”
“此言差矣。”段新纲取下火盆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越是心照不宣的事越是不能捅破。”
有道理,谁都知道,但谁都不敢揭穿。即当了XX又立了牌坊,受教了。当年我要有这本事也不至于在业务员职位上一混好多年。
朝姚鹏虚踢一脚,“段兄说的话还不爱听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贩私盐这事你家捞的好处可不少,能把事情办到这种程度,那是你家里的本事,夸你呢。”见不得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段新纲又倒了杯水递给姚鹏,举起茶壶向我示意一下,见我摆手拒绝,重新把茶壶挂火盆上。
“最近怎么总不见刘园?”我问道。
“他不在南京。”姚鹏端起茶杯抿了口水,烫的直吸凉气,“朱兄你知道的,北面乱的很,他家里的绸缎生意大部分在北方,这几年损失太严重,前些日子和他爹一起北上处理生意了。”
刘园作为朋友来说还是不错的,帮不了他的忙,只能祈祷他不要出事,平安回来最好。
“你家里的生意还好吧?”我问段新纲。
段新纲苦笑一声,“生意很好,顺风顺水。就是家里一摊子事让人烦不胜烦,这不我都躲朱兄你这里散心了么。”说着拿出一张请柬递给我,“今年南京城最后一次诗词盛会,时间地点里面都有,哥几个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