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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最终的摧毁 01

013

「呵呵呵呵呵呵呵──────」

「死人们最后的挣扎呐──」

「丰盛的晚餐终于完成了啊──」

片刻,真清子再次抬脚奔跑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那已经骨折的右手臂,单薄的身影伴随着冰凉刺骨的歌声,快速而果决地冲向距离最近的一台机甲。

驾驶员正奋力想要从碎石块之中脱身,直到女孩持着巨剑快要接近他时,才不得不抽出身上的镭射刀,妄图抵挡住迎面劈来巨剑,可是在抬起手臂的同时,绝望的情绪却早已蔓延了整个心间,因为他知道……

下一秒,真清子手中的脊剑轻而易举地斩断镭射刀穿透了机体,而远在战斗机器人控制室内的驾驶员也一并口鼻冒出大量的鲜血,浑身抽搐着,不一会儿便聊无声息了。

她单手拔出巨剑,当目光落到另一台难以抽身的机甲身上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依旧是冲刺,奔跑,一跃而起,玲珑的身躯轻松地跳到了空中,仿佛有一双隐形的翅膀隐现在双肩之上。

机甲挣扎着更厉害了,终于,他慌慌张张地从一堆碎石中挣脱出来,正要朝远处逃跑,扭头看向身后的魔鬼──

「你太慢了!」

女孩手中赤红色的巨剑随着一声清脆的叹息同时来到了他的眼前。

又一台机甲被瞬间摧毁殆尽。

调整方向,冲刺,奔跑,一跃而起,左手拎着与身形毫不相称的巨剑落向下一个目标,

调整方向,冲刺,奔跑,一跃而起……

调整方向,冲刺,奔跑,一跃而起……

──全部都是一击毙命!

终于,真清子将目光落向战场上最后一台机甲上。

达利鲁奋力挣扎着,从一大片碎石中努力地爬了出来,然后呆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原本鲜艳亮丽的机甲表面已经染满了大小尘埃,灰扑扑的机身之上到处可见各种深浅不一的刮痕,如果换做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丢弃现在这台已经肮脏不堪的机甲,除非那些清洁员工完全把它重新清洗得焕然一新否则绝不会再去碰它。可是现在,他已经全然忘记了去在意机甲的干净程度,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很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如果这一切都是噩梦就好了,自己依然还是那个我行我素的少尉,也还是那么讨厌自己的将军父亲──可是,当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道缓缓走近的小小身影,他忽然又感受到一阵可怕的心悸,因为,原来这一切,不是噩梦,而是残酷的现实。

「哈哈哈哈哈哈──」他惨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高高抬起了双臂。

哒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两把加特林机炮的枪管开始疯狂旋转,不计其数的子弹刺破了空气高速射向一步步走近的女孩。

可是,一道早有准备的风墙牢牢挡在了真清子的身前,将所有的攻击无声无息地化解了。

子弹偏离方向,在女孩的身后,留下左一片、右一片密密麻麻的弹坑,如同翅膀。

嘭──

加特林机炮的枪管因为过热而炸膛了。

「你有本事来杀我啊,就算是死,我也要在你脸上留下一道伤疤!!」

达利鲁神经质地朝对面的女孩用尽全力地呐喊着,发红的眼眶中闪烁着如同走投无路的野兽一般的疯狂。

然后,达利鲁丢开已经报废的加特林机炮,转而弹出了一柄镭射刀,主动加速朝着真清子恶狠狠地冲了过去,扑上去准备给予决死一击。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一刹那,他的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达利鲁的机甲已被赤红的脊剑洞穿了胸口……

──OFFLINE──

达利鲁呆呆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明亮。

驾驶舱自动弹开,从里面显出一脸苍白的达利鲁·杨。

在他的面前,是刚刚赶来的杨少将,GHQ的司令官。

在巨剑即将洞穿机甲的一刹那,达利鲁的父亲冲了进来,按下了紧急切断的按钮,断开了达利鲁与机甲之间的密切联系。

「够了。」杨少将用罕见的温和语气轻轻说道。

「父亲,我们输了。」

达利鲁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骨髓,一面说着一面流下两行热泪。

杨少将怔了怔,探出手去,将自己的儿子拥入怀中。

「你还活着就好。」他充满皱纹的眼角开始湿润,喃喃道,「你还活着就好。」

……

一片狼藉的战场上,除了各种建筑物的残骸、人类被埋没的肢体,随地可见的还有青烟萦绕的机甲碎片。

在摧毁了所有的机甲之后,真清子独自一人站在极尽空旷的废墟上面,安静得好像人偶娃娃。

她缓缓地抬起了脚步,仿佛散步一般,拖曳着巨剑,慢慢走出了废墟地带,一步步接近着陷于慌乱的人群。

也一步步接近东京都最高的建筑物──天空树。

美丽璀璨的塔顶灯光,偶然掠过她的脸蛋,惨白得与灯光不分彼此。

天空树的底端,数股逃亡的人群混乱地互相挤兑着,有人听到剑锋与地面的摩擦声,循着声音望去,当看到缓步走来的恶魔女孩之后,顿时尖叫了起来,慌不择路地想要躲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形恶魔,无论男女老少。

校条祭并不是很长的亚麻色头发胡乱披散着,原本扎紧的发带在四周人群的推搡中不经意被褪了下来,她牵着草间花音的手,或者应该说是草间花音紧紧地拉住她,让两人不至于在混乱的人群当中走散,耳边是各种慌乱的人声,有人在高声地喊,

「它来了!!!」

这样的声音在周围此起彼伏着,可是除了加速了人群的混乱程度以外,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它究竟在哪里。

而一头雾水的校条祭浑身颤抖着,已经不能算是站立了,只是随着人流不断、不断地游走,在混乱得如同湍急潮水、滚烫岩浆般的人流中显得毫无立锥之地,同时冰冷刺骨的无力感却从脚趾一直蔓延而上直到鼻尖、耳垂乃至头皮,令她一直晕乎乎、傻乎乎的,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干不了,除了紧紧抓紧同伴伸过来的手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随波逐流的她快要哭出来,她通红着眼眶,心力憔悴地祈祷着,但是,突如其来的并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是草间同学的一声尖叫,人群更加疯狂地涌动,仿佛是地震欲来般,世界开始颤抖起来,让两人原本紧紧相缠的双手瞬间分开。

刚刚散了发带,现在散了小手,她漂泊得一无所托,绝望如行尸走肉。

即使坚强如草间同学也被疯狂的人群带得不知身处何处,更不要说到现在为止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校条祭了TAT

──

原本她与班长同时也是好朋友的草间花音约好一同出来压马路,像往常一样瞻仰一下高高的天空树,向树顶的那一神秘存在暗暗表述自己的心意,或许也能够在附近的小饰品店中淘到一些喜欢的小东西,不管有的没的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捎上经常吃、喜欢吃的零食才行

──

但是现在,她只感到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断了,然后四面的人群如大山一般朝她压来,陷入紊乱的空气令她窒息,肢体的枷锁令她无法挣脱,耳边嗡嗡的充斥着愤怒、恐惧乃至惊慌种种,令她脑海一片空白。

然后,下一秒,四周的人群便纷纷倒下了。嗡嗡声戛然而止,窒息感也消失了。

鲜血如小溪一般从倒伏状的尸体下方蔓延出来,湿了校条祭的鞋底。

她呆滞地站在原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低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通红通红的血泊,慢慢抬眼,看向此时正一步步有条不紊向她走来的持剑女孩。

一身京都本地款式的水手服,校徽却陌生无比,衣服的主人,左手持剑、右手受伤的女孩,步调明晰,即使是踩在血泊上,小皮鞋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宛如是腾空踏来一般,几滴鲜血粘在她的脸上,衬托出小脸的苍白,也加深了眼神中的冷漠情绪──没有一丝感情!

似乎是杀累了,又或者是对面的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持剑的女孩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冷森的眼眸与祭静静对望着。

脊剑发出别样的红芒,异芒不断地膨胀,先是包裹着女孩的全身,紧接着,似乎竟也要将对面不远的女孩也一样包裹进去。

在剑芒的笼罩之下,右手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真清子的脸色也跟着和缓了许多。

但是她没有这个东京时间去观察脊剑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像之前无数次一样,真清子漠然地想要举剑,轻轻划向面前依然呆滞无比的校条祭。

可是,这一次,奇怪的是,剑却沉重无比,一如磐石。

真清子连续抬动了数次,依然没有成功。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脊剑,抬起苍白的小脸,再次看向站在身前的校条祭,因失血过多而沙哑的声音响起,不知道在和谁讲话:

「在祭术的绝对控制下,仍出现这种违背主人意志的情况,以前也有过一次,那是可怜的同伴和他可怜的女朋友,那次是保护,这次是……阻止?」

真清子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孩子,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哦?即使软弱如你,也一样有你的偏执吗?那,真是可怜的偏执呢。」

「要知道……」

「不用你,即使动用别的能力,我也轻而易举就能够杀死她,道具,就只能是道具而已,你觉得我会去在意一个道具的想法吗?」

……

脊剑的异芒开始黯淡,不再努力延伸向对面的女孩。

真清子也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瞥了瞥嘴,道,

「没时间、也没心情再清场了……」

「接下来,才是主题!」

她目光坚决地紧紧抓住手中的剑柄,重新弄抬起了小脸,冰凉的目光跃过校条祭,遥遥望向不远处矗立在海岛中央的GHQ总部,同时也是整个东京除了天空树以外最华丽、耀眼的建筑物──GHQ总部。

她稍稍俯下身子,

左手倒拖着长长的剑柄(゜_゜)-C┫───___

剑锋在满是尘粒的废墟上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和主人一起朝着目标奔去!

小小的身影经过沦为一片废墟的建筑物,经过大批慌乱逃窜的人群,经过不成编制、面带恐慌的警察与士兵们,朝着东京湾的方向行去;天塔顶端高耸的灯光不断在她的身后划过,血芒开始努力笼罩住女孩的全身上下,右手淌下的血迹越来越少。

浮浮浮浮──

高速转动的螺旋桨在地面上掀起一阵阵的风浪,数架大型的武装直升机从最近的军用飞机场赶来,径直飞向地面上的那个快速移动的小点,成像仪中的模拟准星紧紧锁定这道灵活无比的身影,下一秒,数枚高爆导弹便随之尾随了上去。

因为右手已经完全失去了运动能力,加上左手拿着脊剑,真清子并没有选择使用自己的天赋能力来偏移掉导弹飞行的轨迹或是硬碰硬,反而是加快了脚速,凭借着自身诡异的行进路线尽可能地将身后如附骨之蛆般紧紧追踪的导弹引到一些障碍物上,同时借助手中的大剑撑起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防御力场,将躲不掉的导弹挡在了身体以外的范围。

因为是左手,挥剑的动作多少有些不怎么灵便,但还是牢牢挡住了飞来的攻击。

噗噗噗──

伴随着天空中直升机轰鸣的马达旋转声,脚下的大地仿佛开始晃动了起来,填装了更大剂量炸药的导弹在路面上炸起数个恐怖的弹坑,不止是马路的一层柏油被彻底粉碎,就连地下的泥土,此时此刻也被层层掀起,火药挥发时的高温不断蒸发着泥壤中有限的水分,不一会儿,天空中便落下密密麻麻的泥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大股大股的硝烟瞬间弥漫了整片被弹药肆意破坏的区域;暂时解决了“跟屁虫”的真清子丝毫没有停留,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不断地加速奔跑着。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耳边不时传来机枪向下疯狂扫射的鞭炮声,无数的子弹在真清子的前、后、左、右不断地留下了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弹坑,万里无云的夜晚,此时却仿佛在打雷一般,无数根发烫的枪管向外冒着硝烟,喷出一道道在空中交织在一起的长长火舌;高速运转的马达在汽油的燃烧之下喷涌出澎湃的机动力,向上撑起一架架重达数十吨的战争机器;直升机的机翼划破空气飞速地自我旋转着,刮起的狂风吹散了硝烟、吹开了飞来的泥粒,唯独紧咬着下方那一道纤细的身影不放。

可是,真清子离心中的那个目标,也越来越接近。

不远处,那个银光闪烁的存在,开始越来越大。

当看到小红帽最终冲向的目标时,那些身居高位的权位者都开始惊恐了起来。

「快阻止她,不要让她破坏了GHQ总部!!!」

「千万不要让他接近GHQ总部,那里储存着极其重要的档案和资料!!!」

「如果不及时阻止她的破坏,整个GHQ就完蛋了!!!」

「混蛋!不管用什么手段,统统给我全力以赴阻止她!!」

监视区的光屏之前,不断有人拍案而起,通过传讯器冲着直升机上的所有军人大声喊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队队全副武装的GHQ士兵鱼贯而出,肩并肩拦截在连接着总部与东京城区的高架桥上,严阵以待。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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