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静蝉起誓不惧死约
“忘星前辈可真是你九岳山宗中后生的福气啊,可怜吾师灵殊至今昏迷不醒,如若我宗中长者犹在定会让吾徒素衣三年之后北望山得以保全,可怜我徒孤身一人要对抗那幽冥化尊的魔道离火,你这凡夫,要死便死为何要拉上我观音宗宗中独苗啊。”千手神尼死死盯着陈静蝉愤愤不平的讽刺道。
大河未等忘星言语抢先开口说道:“神尼此言差矣,此子敢与天人争辩自有其独到见解,与离火相期北望山约下生死之战万不是莽撞之举,我等应先听其解释再做评断。”
神尼放下茶杯不再客气怒而言道:“独到见解,独到见解可保其三年之后此身不死吗?今时今日他可能躲得过山野渔村之中屠狗杀猪之辈的拳打脚踢?解释?此等不自量力之辈世间凡夫之中何止千万!”
“老夫赞同神尼所言。”凤明宣开口。众人皆惊,陈静蝉乃是凤明媛亲手抚养长大,谁不知道凤明媛乃是凤明宣的同胞妹妹。
凤明宣不理众人继续开口说道;“今日之前老夫观此子心性淳朴应为可造之才,不料初入江湖便将其弊性陋习暴露无遗,如此无知无智之徒,你与鸾儿之婚约我看不如就此作罢吧。”
啪!
众人闻声看去之间欧鸿手中茶杯早已被其捏成齑粉,如此这般仍旧怒火难消,浑身不由得白光缠绕在忘星的示意之下才堪堪压住心中之不忿之气。
在静蝉九岁之时欧鸿得造化入玄雷渡劫之境,中原江湖闻讯纷纷赶来祝贺,聊起渡劫经过之时紫檀不忘将静蝉在众人面前夸奖一番,就在那场宴会之上,一时兴起的欧鸿和凤明宣便为陈静蝉和凤明宣的女儿凤清鸾定下婚约,言明要修两世秦晋之好,如今五年过去欧鸿本早已将那次醉酒后的无意之举抛之脑后,不料却被凤明宣再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提起,再次提起到不要紧,最让欧鸿恼火的是在如此敏感时刻他竟然要毁去这门婚约,如此言语必定会在静蝉心里留下致命之伤。
“婚约之事不要再提,那是你与欧鸿之约与静蝉无关,今静蝉虽身属九岳却非九岳一派之人,三道之中英才辈出,静蝉不遂你意,你再寻一位便是。”忘星言道,言语之中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凤明宣!你也是一门宗主,如此反复信义何在?”千手神尼言道,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知道这个脾气暴躁的观音宗宗主到底想帮谁。
“老夫行事,要你来管,你若看重此子,何不将你的小徒弟下嫁于他!”凤明宣言道。
“你!”神尼闻言欲要出手幸而被米曾劝下。
“阿弥陀佛,外敌刚走,众位且不可再起争执。”紫杨言道。
大河自座位上站起缓缓走到静蝉跟前道;“小娃娃,你可知道,你和离火之境界何止天壤之别,莫说三年,就算你仙根灵骨尤在三道典籍任你修行给你三十年,你也未必能够胜他。”
静蝉抬起头回答道:“晚辈知道。”
“那你为何要与他定下如此约定。”
“心中不忿。”
“心中不忿?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心中不忿会将你带向消亡同时还会害了你旁边站着的素衣吗?”
“晚辈想过,如此不自量力,会将自己带向消亡,只是未曾想到这位素衣姐姐会为我出头。”
“依你所言你是想找死?素衣,站在这边,不要和他站在一起!”千手神尼人不住又插嘴说道。
此时的陈静蝉不只是仙根灵骨尽数消弭,就连修佛道所依仗的佛涂慧根,修魔道所依仗的魔魄邪魂也都尽数被天雷所毁,说其是一个地地道道纯纯粹粹的凡夫俗子一点不为过。
“阿弥陀佛,静蝉,贫僧与你有缘,言一去处,不知你可否愿往,今日遭此巨变可否道出你心中所想?”紫檀看着陈静蝉,不因其天资骤降语气而有所改变。
“大师,静蝉这就说明缘由。”
陈静蝉看着在场诸人,除了九岳山之人面露心疼之色之外,其余众人神情无不透露着不屑和怜悯,想来自己三年之后若身葬北望山,今后江湖只会流传着一个‘素衣心善助凡人,凡人可叹不自量’的故事吧,至于素衣所救凡人身属哪一派哪一门,姓甚名谁,估计这座最爱大浪淘沙的江湖不会费心劳神去刻意留意的吧。
陈静蝉想到此处悲切之情油然而生,迈出一步开口言道:“静蝉,自不知生于何地,只知长于九岳,蒙师傅师母老祖及山中众人垂爱,故而苟活至今,十四年来未曾游历江湖未曾受过挫折,井底之蛙不知天道为何物,不懂三道之恩仇,今初入江湖便遭天道诛罚,除去仙根毁去灵骨,但心中无所怨亦无所恨,天人之境本非静蝉之所求故而其存其消与我无碍。静蝉执意与魔道巨擘相期而战,只为映证心中之所想之所悟,并无争强好胜与人争锋之意,三年之后若静蝉依旧存留于世,必不会负今日之约,若自知无力无法保全素衣姐姐,静蝉当横剑自尽以解今日之约,大道煌煌,因果循环,静蝉起誓,今日之言若有违心之语,当随风而灭,映雪而亡,粉身碎骨,三魂不存七魄不留。”
众人听闻,各有所思。
“听见没?素衣啊,他是在找死,你就不要参与其中了。”千手神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一改与众人对话之时的强势语气,似乎是在与素衣静心商量。
只见蓝素衣缓缓开口:“师傅放心,徒儿回去以后定会加紧修炼以求在三年之后可以救下静蝉师弟。”
“素衣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要死你就让他去死嘛,咱不去好不,听话。”千手神尼说道。
“千手,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为师何时教过你这些?!”声音自大厅之外传来,不大,却惊的众人不得不自座椅只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