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月考,韩冷没有来。余星坐在考场里,觉得自己心底的愤怒还没有宣泄完。他很兴奋地把考卷放在草稿纸上,提起笔,乱七八糟的乱答一通,空余时间就在试卷上画漫画,感觉心底畅快极了。夕月就坐在他前面,余星很想喷她一脸唾沫渣子,再给她一个巴掌,但他觉得没有必要了。
夕月在下午得知韩冷未能来考场的消息,被打的消息封锁的很紧,夕月只有在心底千万次祈祷韩冷不要出事。等到第二次考试结束,夕月发现自己身后坐着的是余星,看着他已经歪曲沾染着邪气的脸庞,倒也胆怯了。夕月猛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不再是那个运动场上虎虎生威的领袖人物。
余星一脸冷漠和幽怨,夕月心理倍感压力,犹如自己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一般。她不再理会余星,闷声离开考场,可内心的不安一刻也未曾停止。晚自习时段韩冷依旧没有来学校,夕月迫不及待找张老师了解情况,刚到办公室门口,里边就有张老师和吴老师的激烈争论声音。
“一切都等月考结束好不好?”这一个是吴老师的声音。
“小吴,你我同事也有两年,我为人处世的风格你还不清楚。我向来说一不二,我学生现在高烧,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又被打个遍体鳞伤。我告诉你,是可忍孰不可忍,事情我非得上报校长办公室。我要余星父母亲自到学校来把事情说清楚。”这声音是张老师的。夕月彼时神经紧绷。
“老张,你这样做会彻底毁了余星这个孩子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可他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毛孩子,如果学校开除了他,哪个学校还敢接纳?到时候,恐怕又会变成另一个韩冷或者刘星啊!事情私了好不好?”吴老师苦口婆心劝阻张老师的决定。
张老师:“这都是一些什么样人家的小孩?一个个天之骄子却被糟蹋到了不人不鬼的地步,可怜,可气!你给我把余星父母叫到学校来。”
“好!老张,看你怎么收场。”吴老师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余爸电话。
吴老师:“喂!余星家长么?余星在学校出了点事情,你马上过来一趟。”
余爸:“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余星又被欺负了?”
吴老师:“是余星打伤了其他人。”
余爸:“****的,这小兔崽子,老子扒了他的皮!”
电话被挂断,吴老师被刚才的话语惊吓出一身冷汗。
吴老师叹口气,问道:“韩冷现在在哪里?”
张老师:“昨天晚上你不是要我到诊所接人,结果韩冷跑了。我追到艾心湖的长寿村才把他接到我家中,现在是我爱人在照顾他。”
夕月在门缝听到这些,努力镇定自己情绪,用手拭去眼角泪水,然后果断做决定要出晋江一中。警务处的保安人员都在操场抽烟闲聊,夕月得以轻松避开耳目,来到校门口。之前张老师带夕月在家设宴款待过各科科任老师,她知道去往张老师家的路,于是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雨才停一会儿,四周雾色浓重,风夹杂寒意让夕月精神世界倍受刺激。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这样,我一直都是一颗棋子,从未谋篇布局处理过这场灾难。夕月感受到自己的无力,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去看看韩冷到底怎么样了。他那消瘦的身躯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漫山遍野的寒冷与痛楚。
出租车驰骋在深深的夜色,车轮下飞溅出来水花,排气管道有团团灰色气体。在道路上驰骋20分钟左右,夕月找到了张老师所在小区。下车后的夕月神色慌张,在街道搜寻张老师所在的别墅。她发现夜晚的小区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样,夕月在盲目的找寻,心也无助,走了老久。由于家家户户熄了灯,夕月突然有些害怕。一不小心,球鞋就踩在积水里,袜子已经湿透,冰凉的。夕月很委屈着流下眼泪。
“喂!那个是刘夕月吗?”耳边传来一个女的声音,夕月回望,发现是师母。
“师母,是我!”夕月叫着,急忙收住眼泪,朝着身后的别墅走去。
“你这孩子,出来也不请假,张老师刚刚打电话过来问你是不是来了我这。你先去看看韩冷,我给老公回个电话。”
韩冷就睡在客厅,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他的额头贴着退热贴,右手脉搏缠绕着绷带,显然,刚打完吊针。韩冷睡的安静,可是脸部白皙的可怕。
“夕月,你帮我好好看着韩冷,学校那边有要紧的事情,我要回去一趟。不过我会快去快回的。”夕月师母也是晋江一中老师,算是张老师的贤内助。
师母走后夕月就一直守在韩冷身边,忧伤的看着他,满心的怜意。
雨再一次落下来,打落在世间,想要洗涤什么似的。艾心湖的风车静静的旋转,一如既往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