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正是李丽的爸爸,他进了屋子,大声叫他老婆,急着想弄明白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李丽和她妈听到叫声,连忙开门出来。
“爸爸!”李丽亲热地叫。
“丽丽回来了啊!”李丽爸爸原本青色的脸展露出慈祥的笑容。
李丽妈妈沉着个脸接过李丽爸爸手里的菜,拿了去厨房。
“这位是谁?是你同学吗?”李丽的爸爸望着云楠问。
“他是我男朋友云楠。”李丽答。
“男朋友?”
李丽爸爸的脸色倾刻变乌,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云楠见状赶紧递上烟:“叔叔,抽根烟。”
“我不抽烟。”李丽爸爸冷冷的声音,这种冷让云楠听了觉得寒冷刺骨,比刚下火车时,迎面吹来的北风还冷。
“爸,你不是抽烟的吗?”李丽见他爸的脸色难看,估计他对云楠的突然到来很不高兴,硬着头皮缓和气氛。
李丽爸爸埋怨的眼神看了一眼李丽,转身去了厨房,把李丽和云楠凉在客厅中间。
云楠不知所措地傻站着,他没预料到李丽的父母的反对意见竟这般大,直接不给面子,让他下不了台,他不知接下来是坐还是站,又或者是逃跑。
李丽伸手拉了拉云楠:“别管他们,走,去我房间。”
进了房间,李丽安慰云楠说:“你不用担心,我爸妈可能是怪我没提前告诉他们我们恋爱的事,等我好好跟他们说说,就会没事的。”
“嗯。”云楠点点头。
饭桌上,李丽爸爸说:“小伙子,等吃完饭,我送你去火车站,抓紧时间回去过年吧,你爸妈在家也想你。”
李丽爸爸的话等于是对云楠直接下逐客令。云楠听了觉得非常尴尬,手里拿着的筷子僵硬在空中。
“爸,云楠就在我们家过年,哪里也不去!”李丽知道她爸要赶云楠走,心里很生气,在她的印像中她爸从没有这般的无情。
“你懂什么!”李丽爸爸训斥道。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和要跟他在一起,要走我跟他一起走!”李丽说完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哭着跑进了房间。
李丽突然跑开,云楠不知道接下来是继续吃饭还是不吃,又或者是逃跑。
“这个孩子,都怪我们小时候宠坏了她。”李丽妈妈叹气道。
“叔叔、阿姨,你们慢吃,我吃饱了。”云楠在接着吃、不吃、逃跑三者间犹豫好一会儿,最后他决定不吃。
李丽的爸妈明知云楠没怎么动筷子,根本没吃饱,但他们也不吭声,默许他离开。
云楠进到李丽的房间,李丽在伤心地哭。云楠搂住她说:“李丽,你别哭了,你爸妈也是为你好,你别怪他们。”
“为我好?为我好,那也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的啊!”李丽说完眼泪掉得更快了。
“李丽,这样好不好,我先避一避。”云楠担心李丽与她父母硬碰硬,会伤害她与父母间的感情,他暂时离开,给他们一个缓和的时间,这样或许更好。
“过两天就要过年了,你去哪里?”李丽不解地抬起头问。
“现在买票,应该还来得及回去。”云楠说。
“不行,我不能和你分开。”李丽坚决不同意。
“你对我的感情,我知道,但我呆在这里,你家这个年就没办法过下去了。你这段时间在家好好跟你父母沟通沟通,等说通了,我再来吧。”云楠说。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你老家过年吧。”李丽想了一会儿说。
“你跟我回去,你爸妈会更伤心的。”云楠劝道。
他知道他可以鼓动李丽跟他私奔,但他不愿意这样做,因为他不想伤害她父母。他以前之所以多次有机会与李丽发生肉体上的关系而没有发生,是因为他担心如果现实不让他们走到一起,会害了她。
“你忘记我们在火车上说的话了吗?我们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我们都永远要在一起的。”李丽很动情地说。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云楠将李丽搂得更紧,似乎想将她塞进他心里,将她融化,与她合二为一。
“那你怎么还逃避?”李丽质问。
“我……我不是逃避,正是因为我爱你,才不愿看到你和父母闹僵。”云楠解释说,“先让叔叔阿姨冷静一下,给他们时间考虑。”
云楠和李丽在房间聊了很久,在云楠苦苦劝说下,李丽最终同意他先走。
在火车站送别云楠的时候,李丽泣不成声,仿佛跟他是生离死别似的。云楠不停地帮她擦着泪水,心里万分不舍。
火车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了,渔伟手里捏着两张票巴望着候车室大门,期待着阿莲的出现。他买票的时候没有问过阿莲去不去他家,他心想我把票先买了,你总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吧。他买了票后,给阿莲打了一个电话,说你的票我已经买了,来不来就看你了。阿莲说你这不是在逼我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渔伟感到越来越寒心,突然他脑海里冒出:“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啊?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渔伟有一次在厕所蹲大号时,听到进来抽烟的两个同事议论他,说他傻蛋一个,人家上过的女人,他当宝一样去捡。他当时听了,都不敢推门出去,在里面活活地被臭气熏多了几分钟。
他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对阿莲那么迷恋,但他终是没有弄明白。人世间,爱上一个人,又有几人能说得清呢?
列车准时到达,检票开始了,渔伟跟在队伍的最后,不时地回望候车室的大门,梦想着阿莲最后一刻出现。
阿莲终究是没有来,渔伟暗自神伤地登上了火车。
望着车窗外的景物,云楠的思绪依然飘得很远,他又想起了那对叫算命先生算命的恋人,他来的火车上,他觉得他比他们还幸福,但现在他觉得没他们幸运。
“帅哥,你旁边有人坐吗?”一个画着烟熏装,十分性感的女人问云楠。
云楠扭过头望了一眼女人,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女人很像唐可可。这个女人其实就是唐可可,只是她现在化妆了。
“拉长!”可可惊叫一声,捂住嘴巴。
“可可!”云楠也失声大叫。
“我说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可可非常激动。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云楠也一样激动,都忘记先叫可可坐。
“我去看我姐。”可可也兴奋得忘记要坐了,热烈的目光望着云楠,放在挎包上的手微微颤抖,“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会在火车上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