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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理想

吃完饭,云楠结了账,叫大平和小虎先回厂去,晚上再过来吃晚饭,然后带着剩下的人去了宾馆。他要了五间房,分给每个男的一间,自己留了一间,说:“女的可以休息了,男的去我房间打牌。”

但没有一个女的去休息,都跟着自己的男人涌进了云楠的房间。云楠还是让李丽帮他看牌,阿莲争着帮渔伟看牌,说金花她会打。

邱成的手气依然不好,输了很多,但他口袋里像是有掏不完的钱,掏出来的还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云楠见了感叹说:“邱成什么时候变土财主了,有用不完的钞票。”

牛孟见了也奇怪,说:“你不就是管个小仓库吗?有这么高的工资吗?”

邱成冷哼一声,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深不可测地说:“赚钱是要靠用脑的,懂吧?”

“那你要教教我怎么赚钱。”阿云怀孕后,唐大山的开支骤然增大,工资经常不够花。

“打牌先,有空再说。”邱成输了钱,没心思讲别的,只想早点把本翻回来。

唐大山手气也不好,输了一些,阿云见了,很是担心,说她累了,吵着要唐大山陪她去房里休息。

唐大山见云楠、渔伟、牛孟三个都赢了邱成的很多钱,唯独他跟着输,很不甘心,不耐烦地说:“要睡觉,你一个人去睡!吵什么吵!”

阿云被唐大山一训斥,气冲冲地拿着钥匙走了。大家连忙劝唐大山不要打了,去陪阿云,但他不听。

云楠见唐大山不去陪他老婆,怕她出什么事,便叫李丽去陪一下。李丽马上把牌给了云楠就去了。

李丽跟着进了阿云的房间,阿云开始哭起来。李丽劝说:“他们老同学难得在一起,打打牌没什么的。”

“你不知道,他在厂里每次发了工资也打牌,不把钱输光,他就不会消停。”阿云哭诉,“他家条件又不好,你叫我怎么放心?”

李丽愣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晚上活动结束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云楠的房间只有他和李丽了。云楠问:“你要不要回去?”

“这么晚叫我回去,我怕。”李丽说。

“那你不怕今晚我非礼你?”云楠望着李丽一脸坏笑。

“你敢!”李丽抱起身边的枕头就向云楠砸了过去。

云楠连忙躲过攻击,笑呵呵地说:“我还没占你便宜,你就先打人了,你这么凶谁敢娶你!”

李丽笑着又一个枕头丢了过来,“说我凶,那我就要多打你一下。”

云楠接住枕头站了起来,李丽以为他拿着枕头还回她身边时,会对她有什么不轨行为,心里忽然激动起来。

云楠微笑着把枕头递给李丽:“我送你去回去吧!”

“啊?”李丽猜到了云楠还枕头的情节,但没猜到他会是一个木鱼脑袋,竟要送她回去,下意识地惊叹了一声。

“做你的护花使者,送你回去。”云楠再重复了一遍。

“好吧。”男生都说要送你回去了,你做为一个女生怎么还好意思赖着呢?李丽心里有些失落。

出宾馆时,李丽有些生云楠这个傻瓜的气。但云楠陪她到了厂门口时,她的心情又变得高兴起来。因为她觉得云楠不趁机夺走她的身子,说明他是一个很有责任的男人。一个很有责任的男人,那更值得她去爱。

第三天的活动是爬天梯山,唐大山因阿云不便而没去,先回家了。

从天梯山的脚下到顶峰有五百多级台阶,在山底仰头望去,那蜿蜒的梯路,直通云宵,天梯山因此而得名。

走在最前面的是云楠和李丽,他们对树木花草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跟在云楠后面的是邱成和他的女朋友龙小云,他们手着牵手,甜蜜不语。邱成趁没人看见时,偶尔会把手伸到龙小云的胸部搞一下小动作,这时龙小云就会猛捶邱成的背,笑骂:“你个大坏蛋!”

牛孟走在邱成后面,他羡慕地看着邱成和龙小云打情骂俏。

渔伟和阿莲并排着走在最后。渔伟小心翼翼地关注着阿莲的脚步,生怕她一脚踩空摔倒了。阿莲偶尔偷瞄一下邱成和龙小云,龙小云撒娇的时候,她会目不转睛,像是很嫉妒他们的亲密。

渔伟试着去拉阿莲的手,被她抽开了。上了几阶,渔伟又去牵阿莲的手,她拍开他的手训斥说:“走你的路,不要胡思乱想。”

渔伟苦笑了一下,便不敢再去牵阿莲的手。他这次叫阿莲陪他来,阿莲原本是坚决不来的,因为她怕见到邱成。后面渔伟劝了半天,她才勉强同意来的。这也是他们昨天迟到的原因。

昨天他们住一间房,渔伟以为会有新的进展,谁知阿莲根本不让他靠床,他只得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为此,渔伟甚是郁闷。

终于到山顶了。

云楠站在山顶边缘忍不住吼起来:“喂!李丽,你在哪儿?”

山谷马上响起一遍遍回音“喂!李丽,你在哪儿?”像是有千万个人呼唤。

李丽笑骂:“你真是个疯子。”说完,从背后深情地抱住云楠,将脸倚靠在他背上,模样甚是动容。

其它三对看到云楠和李丽如此浪漫亲密,心里很是羡慕。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不要搞这么肉麻好不好!”邱成搂着龙小云向云楠他们走了过去。

云楠回过头搂了李丽,对邱成说:“还记得高中我们学的雨中登泰山吗?”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邱成念完,回过头朝后面的牛孟、渔伟喊道:“呃,其它几句你们说。”

“岱宗夫如何,齐鱼青未了。”牛孟念着走了过来。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渔伟大喊着爬上最后一步石阶。

“荡胸生层云,决雌入归鸟。”云楠朗诵补充。

“呵,你们赛诗啊!”他们几个念得铿锵有调,李丽听了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赞道。

“你还不知道吧?云楠读书的时候是个诗人,他还发表过小说呢。”渔伟说。

“真的吗?”李丽扯了扯云楠的衣服,要他证实。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云楠像是不愿多提的样子。

“你们好有气慨,连我这个不懂诗的人都感动了。”阿莲笑道。

“还记得我们每个人的理想吗?”牛孟问。

“记得,怎么不记得?”渔伟接过话,“那天我们在学校的操场,每个人都说了自己的理想,我记得非常清楚。云楠是要当作家,老牛是要当将军,小三是要当公务员,我是要当警察。”

渔伟说每个人的理想时,连不在场的唐大山,他都点到了,却唯独没说邱成。

“邱成是要当大老板。”云楠见渔伟把邱成忘了,连忙替他补充。

“哎,谁知我们都变成了打工仔!”邱成感叹道。

“你们现在谁离理想是最近的?”李丽饶有兴趣地问。

“邱成吧。”阿莲抢答道。

龙小云好奇地望了一眼阿莲,她感觉这个女的好像很关心自己的男朋友邱成。

“你们现在谁的职务最高?”

李丽与阿莲相处这几天,凭她的直觉,阿莲和邱成之间曾经有过故事,刚才阿莲抢了她的风头,她有些不高兴,便特意提了这么一个问题,想赢回来一局。

“什么职务不职务的,都是打工的,都是给资本家做事。”云楠觉得李丽提的问题,有点伤兄弟们的感情,为了让不让兄弟们难堪,他连忙抢着答了。

“你们觉不觉得高中的班主任有点危言耸听了,他说我们考不上大学,就注定没好日子过了。”邱成感慨地说,“我们现在没读大学,不也是过得好好的?”

“你一提班主任,我就来火。”牛孟很气的样子,“那个杂碎只看得起那些成绩好的和给他送礼的人。刘X经常给他送鸡送酒,他就让他当班长,我草!我看到刘X那个鸟样,就想吐。”

“刘X后面考上大学了吗?”云楠问。

“考上了个GB。”邱成说。

……

唐大山和阿云一回到家,就吵了一架,阿云怪他又输了钱。

唐大山说:“你简直不可理喻,几个老同学打打牌你也有意见,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啊?”

“打牌我不管可以,只要你有钱就行,你的钱呢?拿钱来啊!”阿云把手伸到唐大山面前,质问他。

唐大山顿时无语,默默地低着头。

过了一会儿,唐大山抬起头说:“放心,我会给你很多钱的。”

阿云不再说话,转身做饭去了。

唐大山苦恼地吸着烟,突然想起打牌时邱成像个财主似的,唐大山心想莫非真有什么赚钱窍门,他最后决定下个星期天去找邱成。

十月十五号,阿莲提交了辞职书。这让渔伟万万没想到,同时也让他觉得追她的事变得渺茫。他苦劝她留下来,但她不听。

渔伟跟阿莲闹着要知道她辞职的真正原因。阿莲说,国庆节参加你们的聚会,我突然发现我这么多年白干了,既没升职也没加薪,我想学你们一样再去外面闯闯。

知道阿莲不是因为讨厌自己而离开,渔伟稍感宽心,转而表示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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