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一起玩耍,香怡的眼里只有泰德而泰德的眼里只有牧瑾,长大懂事的时候她想嫁给泰德,泰德不喜欢而姨母也不愿意,说是门不当户不对,后来牧瑾嫁给了弘晖她以为她有机会了,结果泰德宁愿选择叫人厌恶的更根也没选她,她知道还是因为牧瑾。
泰德恨隆科多拆散了他跟牧瑾,更根不过是个可怜的替罪羊。
想到可怜香怡不禁嘲讽的笑,却牵动着伤口剧烈的疼了起来,丫头正在上药,听她吸了一口气,吓的忙停下问:“弄疼格格了?”
“不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她早不知道疼为何物,当时千方百计的想到雍亲王府来做格格,还是因为这里有个女子叫牧瑾,跟她纠葛了好多年,做梦的时候都不放过她。
她的人生因为牧瑾处处都写满凄凉和可笑。
她的路走到了这里,后面到底该怎么走下去?跟牧瑾已经撕破脸皮,以后想在做什么手脚只怕难了……
胤禛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年氏自告奋勇的侍候,听说几乎整夜不眠,异常精心。
后院的人们便都感慨,年氏受宠跟她这不要命的劲头不是没有关系,到底让胤禛觉得窝心,只是等着侍候着胤禛病好了,年氏自己就又不大好了,一病两三日,等到年氏也好了便出了大事。
访蔓轻声道:“说是年侧福晋身子不是对几个奶娘疏于约束,结果几个奶娘对六阿哥也照顾的不精心,六阿哥本来身子就不大好,哪里经得起这折腾,这下子就听得六阿哥不大好了……”
牧瑾放下手中的针线,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想,这件事还是因为年氏要照顾王爷才引起的,如果真的六阿哥没了,只怕胤禛会在对年氏的宠爱上在加上一层极大的愧疚,而这个愧疚要深到什么程度,就要看年氏的手段了,年氏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六阿哥如果好好的活着,并且最终被确认为痴傻儿,那么年氏以及年氏的孩子都会成为胤禛的污点只怕最终会遭到厌弃,但现在这一切都将会因为六阿哥的死发生极大的转变。
牧瑾忽然觉得有些冷,喝了一口热茶,缓了好半响:“小心约束好下面人,千万不要沾染上了这事。”
访蔓忙答应了一声。
六阿哥还没去,年氏守着儿子已经哭晕了好几次,她看起来实在太看重这个孩子,好似只要六阿哥去了她就真的能跟着立马去了一样,四福晋和李氏几个都在跟前,李氏拉扯着年氏:“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叫小阿哥去的也不放心。”
李氏说的到是好话,只是年氏却忽的愤起,一把掐住李氏的胳膊质问:“你胡说什么?我的小六怎么了?谁说他要去了?他可是我的命根子,一定会好好的!”
李氏被掐的脸色都不大对,按照她的脾气她是要狠狠的报复回去的,只是一瞥眼瞧见窗户跟前一闪而过的人影,却换成了落泪:“年妹妹,你掐疼我了,我也是好心呀……”
胤禛从外头赶了进来,正瞧见四福晋叫下人将两人分开,年氏惨白着一张脸,仿佛一张纸片好像随时都会碎了一般,还没等李氏诉说委屈,年氏就又一次晕了过去。
四福晋看着胤禛满脸愧疚和疼惜在一次加深,一把抱住了快要摔倒的年氏,她微垂下眼,焦急的吩咐:“在去叫太医!”
年氏那里几乎闹的天翻地覆,胤禛连公务都顾不上,整日的守在跟前,害怕年氏寻短见,并也因此亲眼见证了年氏的日渐消瘦,夜不能寐以及滴水不进,对年氏的疼惜和歉疚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
所以说年氏不是简单人,不仅体现在她的智谋上更体现在她的毅力上,寻常人未必能达到她的境界。
这叫牧瑾不禁想到了一句话,能吃苦中苦方活人上人,只是这两者放在一起,叫人觉得太过讽刺。
弘晖在书房连着待了好几日,只是今儿吃了晚饭也不打算走,看起来是打算宿在牧瑾屋子里了,丫头们侍候两人躺下,弘晖自然的将牧瑾揽在怀里,抚摸着牧瑾的脊背,半响才开口说话:“我将马佳氏好好的查了一次,只怕你上次惊马的事情跟她脱不了干系。”
他觉得牧瑾的身子僵硬了起来,便低头亲了亲牧瑾的额头,又抚摸她的脊背,半响才听得牧瑾小声问:“可以确定么?”
“她跟十四叔有联系。”
牧瑾便一直沉默了下来。
弘晖等了好半响,接着开口:“你想怎么处置马佳氏?”
“怎么处置?”牧瑾有些茫然:“我能怎么处置她?”
弘晖心疼的道:“傻子,她想害死你,我是不会放过她的,我只是也想问问你的意思。”
是啊,香怡想要害死她,而且是步步紧逼,她跟香怡好似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是要处置的,可是要怎么处置?香怡恨她可她却没有那么深的恨意,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即便在她这里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感情了,可还是不一样,她不是圣母,但她也同样容易心软。
她依着弘晖,清浅的叹息,好半响才道:“爷看着处置吧。”
弘晖听得出牧瑾的难受,便柔声劝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也要看对什么人,马佳氏是想要你命的,对这种人不能手软,否则你不但会害了自己还有可能会连累到猫儿几个的。”
果真说起孩子牧瑾的情绪就不大一样了:“是啊,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牵连到几个孩子!”
弘晖揉了揉牧瑾的发顶,将她揽的更紧:“好好睡吧,万事都有我在。”
这句话好似真的很管用,牧瑾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渐渐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对于伤害牧瑾的人弘晖并不打算手软,但他也不打算叫牧瑾知道这些事情的详细过程。
香怡被板子打出来的伤口本来已经开始结痂,只是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总有些水样的东西流出来,并不痛却痒的她彻夜都睡不着,叫了太医过来,太医只是不耐烦的继续开些相同的药,用着根本不起作用。
后来渐渐奇痒难忍,她已经忍不住会用手去抓伤口,于是好了的伤口又被抓破,流了更多清水一样的东西,伤口处看起来更是一片血红,很是吓人。
痛和痒相同又不相同,但总之同样的折磨人,这样连续了十来天,香怡就瘦的脱了形,眼窝深陷,肤色蜡黄,身上还总弥漫着一股恶臭,令人敬而远之。
最终是惊动了四福晋,因为下头有的人害怕香怡是得了什么传染病,最终殃及到自己,四福晋叫了跟前的人过来看了一趟,过来的人只闻见那气味就不大想往跟前走,在看了一眼香怡的样子就已经认定了,回去跟四福晋说:“瞧着太吓人了,只怕是什么不好的病症。”
六阿哥奄奄一息,年氏身子又极差,只跟胤禛开了个头,胤禛便道:“叫挪出去吧。”
悲悯的小人物们在别人的世界里总是这样的来去匆匆,香怡以一个叫人夸赞的开头来了这里,最终却以及其惨淡的形势退了出去,她觉得老天不公平为什么总是这样迫害她,可她却忘了做人要学会取舍,懂得放下才能再次拥有。
夕阳里一辆小马车将奄奄一息的香怡凄惨的带离了雍亲王府,也许她此生都没有机会在回来了,她透过晃动的帘子隐约看到个俏丽的人影,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一步,她呵呵的发出喘息一般的笑声,老天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公平?!
六阿哥终于在一个雨后的傍晚没了,听说年氏当时又晕倒了过去,醒来之后寻死觅活。
不知道胤禛是怎么劝说年氏的,只知道过了六阿哥的七七,年氏渐渐愿意配合着吃饭吃药了,胤禛对年氏的宠爱又到了另一个新高度,夜里陪伴白天也要抽出不少时间陪着年氏。
这么多的女人里,年氏能到这一步实在是不简单。
此后牧瑾过了近一个月悠闲的日子,悠闲到叫她觉得惬意,甚至有些浮想翩翩,直到访蔓神色不大好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那不切实际的浮想才轰然倒塌,这是古代呀,她怎么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