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的骑兵来到这个只有中央的一个圆形木质房屋的巨大草场上,见人数众多的已变身狼人集聚在场地的中心位置,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他们知道,面对已经变身的狼人,现在手里的普通弹丸已经不能使用了,如果还想击杀他们,就必须使用十分稀缺的银质弹药。
“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完成了变身,而且还是这么多的狼人,张伯伦队长,形势对我们有点不利啊。”
一名士兵凑到自己的长官耳旁,悄声的问道。
这位名为张伯伦的军官是一名年轻的英俊男士,身材修长,气质不俗,但是面无表情,有一双永远无法睡醒的死鱼眼。
即便属下不说他也清楚现在的形势。
但是作为重度赌徒的他喜欢孤注一掷。
“传令下去,一字阵排开,换银质弹丸。”
“老兄,你怎么舍得用银质弹?这种情况我觉得应该优先撤退,没必要浪费宝贵的银质弹啊!”
张伯伦身旁的一名骑兵,是另一只小队的队长,名为亨利。
他身材要比纤瘦的张伯伦健壮的多,大大的脸庞上有一双晶莹的大眼睛,嘴唇下方还有一撮小胡子,看起来颇为喜感。
与一向不按套路出牌,喜欢赌博的张伯伦不同,亨利队长喜欢遵规守据,墨守成规,战斗风格比较保守,以保全自身为最优先前提。
“不,我觉得全部歼灭或许更有意义,马赛突击队想必不久就会赶来,如果不趁机把他们处理掉,一旦出现合围我们就会全部死在这里。亨利兄,钱与人孰轻孰重,你可分得清?”
“但.如果红毛小子在这些人当中呢?”
“不会的,因为他变不成狼人。”
说完,二十名骑兵呈一字横向排开,试图通过集火的方式歼灭眼前这群狼人。
狼人们见骑兵开始布阵,便要攻其不备直冲过去。
“小鬼们,我们的弹药并不充裕,还请诸位尽可能不要让任何发弹丸射偏。”
一向不爱大声说话的张伯伦张开了嗓门,提醒每位士兵注意自己有限的弹药。
狼人方面,打前锋的是练兵场的王牌学员——基里巴斯。
他头上还有前些天与邻村战斗时未痊愈的伤痕。
狼人在战斗时行动迅速,百米的距离或许不到两秒就会冲过去。
骑兵的阵列与狼人群体此时只有两百米左右,也就是说,二十个人,这二十个人必须要在三到四秒的时间内击中冲上来的狼人,而且必须击中要害,或是腿部等可以限制行动的部位。
可是,狼人的进攻路线并不一定是直线的,他们会为了躲避弹丸而变道,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不少狼人习惯在进攻的时候成Z字形路线前进,很显然这会加大命中的难度。
而张伯伦和亨利所带领的队伍是刚刚从洛桑征召来的年轻人,枪把子都握不稳的菜鸟,命中全都依赖不断的射击,一发命中近乎不可能。
可是为了大局考虑,张伯伦只好在此赌一把了。
果不其然,领头的王牌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击中的。其他狼人见基里巴斯冲了上去也一起蜂拥着紧跟着冲上前去。
但是,毕竟是二十支火枪,一只枪命中的概率尽管很小,但是当二十只枪齐射的时候就会弥补命中率低这一缺陷,而这正是火力网的优势。
很快,率先单独冲上前的基里巴斯全身中弹,死在了枪林弹雨之下。
紧接着,紧跟其后的几个狼人也中弹死去。
“不要停,赶紧瞄准下一个目标。下一个目标是.是。。”亨利正要指挥,可谁料,那群狼人居然有的正面冲击,有的绕道从外围包抄。
亨利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在绕远包抄的几个狼人。
“天呢,这群牲畜也知道用战术。”亨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双手抱着脑袋,对眼前的情形束手无策。
“诸位,后撤,离开场地,走窄道。”
张伯伦一声令下,骑兵们停止射击,然后一齐离开了场地,从一条小道迅速冲进了村里。
或许因为太过年轻考虑的不周,以为人类败退的年轻狼人们紧跟其后,想趁势反击,一举歼灭这两只小队。
他们也一齐顺着小道进入了村内。
拥挤的房屋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聚集到了一起。由于身躯过于庞大,狭小的房屋间的通道只能通过一个狼人,所以他们便一个一个的从中间挤了进去。
通道并不短,这两边是一片墙体很长的连体房,短时间是无法走到头的。狼人们行走的也很吃力,他们生怕撞毁了别人家的房屋,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走着。
终于,在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看到了前面有一块空地,领头的年轻狼人笑呵呵的对后面的伙伴们大声喊着:“快出去了,哈哈.。”
就在他刚刚来到村内的大理石空地上的一刹那,一颗银质弹准确的集中了他的头部。
年轻狼人应声倒地。
“霍克!”见到同伴被杀后,后面的狼人吃惊地朝着前面看去。
被民房围绕的一个不大空地上,依旧是那些骑兵,依旧是一字阵型,可是,形势已经大为不同了。
他们已经被将军了。
原本有利的形势已经反转。
他们已经无法再进行包抄了。
有时希望与绝望只是一步之遥。
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向前和向后。
向前的话,他们只会出来一个死掉一个。
而如果向后,就等于把后背让给了敌人。
一直把同伴看得相当重要的狼人族群是不会用同伴的尸体做挡箭牌的,所以他们宁愿死也不会选择这条唯一可以求生的方法。
“上啊,和他们拼了!”
“吼吼吼吼吼!”
在一个相对矮小的狼人的号召下,众多的狼人一个接着一个从狭小的通道内钻了出来。
由于大部分士兵都听从张伯伦的意见,集中射击对方的头与腿部,所以他们大多数人要么被击破了头颅,要么被射掉了双腿,射偏的则会打到他们的躯干上。
绝望中,他们疯狂了。
前仆后继,尽管前方不断喷溅出鲜血,尽管有的同伴肢体已经被轰击的粉碎,但是他们依旧拼命地怒吼着向前冲。枪声不绝于耳,血雾模糊了他们的双眼。挣扎着,迷惘着,愤怒着,绝望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要用自己的行为作出符合狼人的英雄本色。
年轻的骑兵们几乎弹无虚发,尽管在看到对方可怖狰狞的模样和疯狂的举动后心情特别的紧张,但是在看到一个个毫无还手机会的狼人在他们面前无奈地倒下后,他们却越打越感到刺激无比。他们从未这么热血澎湃过,与敌人周旋,与敌人厮杀,然后,尽情地痛快地围歼敌人,这种感觉在他们稚嫩的心灵当中迸发出了好战的火花。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出征,此前一直都是家中父母怀里的宝贝,从没有体验过与死亡近距离接触的感觉。
今天这一战,是他们的第一课。而这一课,他们学到了很多。
“啊呜呜呜呜呜呜!”
终于,最后一个狼人在长啸一声后倒在了同伴的尸体上。
近乎三十具尸体一起堆砌在了出口的位置。
血水渗进了石板当中,但是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却散步在了四周。
看到最后的狼人倒下,这些年轻的骑兵们都在不停地喘气,汗珠不停地从脸上留下,厚重的衣服里面已经湿透。
“砰砰砰.”
隐约可以听得到自己急速的心跳声,这些马背上的孩子在结束战斗之后竟然有点发蒙。
看到自己属下的这些反应,亨利叹了一口气。
“嗨,终究是些孩子啊。”
“以后会慢慢适应的,这是他们的宿命,越早经历越对他们有利。诺,来根吗?”说着,张伯伦给亨利递了一根烟。
“呵呵,祝贺用的香烟么.那个,你有火柴吗?”
张伯伦摇了摇头。
“咱们都没有带火柴,而我们的火都已经扔了,你想用什么点呢?”
“那就用小鬼们的热情之火点吧.。”
“.。”
一阵沉默。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同僚和部下总是说我不苟言笑,所以我就试着说说笑话,怎么样,还可以吧。”
“呃.还行。”
“这样就好,以后我会多给你们说几个的。”
“啊.。那我得多穿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