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样的十天,或者是十一天,张小川就这样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的在上海滩乱逛着,渴了喝抓一把路边的雪吃着,饿了就如乞丐一般的将地上找东西东西吃。几个**看到他到处乱逛,便如欺负傻子一般的打他,他已经不知道痛,因为心已经很痛了。
晚上,他一个人躺在大街上,空无一人,便是酒鬼也都回家了。
感到一群人往这里面走来。
张小川心里面想,应该是来杀自己的人,要是这样死了,唉~我还是就这样让他们杀了吧,青儿没有了,死了就了。又想,要是青儿知道自己死了,她会不会伤心呢?
正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伙人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哦,原来不是来找我的。
他感到一阵落寞,心里面突然觉得要是有人来杀他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他知道他活在这个世界还是有些作用的。
张小川随眼看那伙人,有的提着刀,有的拿着手枪,绑着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向着一个小巷子走去。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绑架。
师父曾经跟他说过见到不平的事情要拔刀相助,学武功的要除恶扬善,虽然这些都给自己惹来了不少麻烦,但是,师父的话还是要听的,不然自己便连师父都没有了。
于是他跟了上去,穿入一条小巷里面,最后走到江边。
只见带头的胖子一脚把那中年人踢倒,说道:“好了,就在这爷结果你的性命。”
那中年人冷静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张小川见那中年人丝毫不会武功,却面对一伙亡命之徒如此淡然,不由心生佩服。
那胖子说道:“这样跟你说吧,不是我们要你的命,是有人要你死。”
中年人说道:“是谁?”
胖子说道:“是一个日本人,昨日给了老子500大洋,让我结果了你。那个日本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死后做了冤魂,也别来找老子,去找那个日本人吧。这样老子给你一枪子,让你痛痛快快的上路。”
那中年人怒道:“你这样为日本人卖命,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多少同胞?”
那胖子笑道:“老子才不管那么多,老子有一千块大洋,就能娶个漂亮老婆,买块大地。好了,不废话,杀了你割下你的耳朵,老子就能去拿剩下的500大洋了。”
说完提起枪,顶着中年人的脑袋。
突然胖子掌中一痛,手中的枪和一棵石子一起落到,地上。
胖子惊骇不已,却见他们一伙们面前多了一个人。
张小川。
他一脚提迅速的踢在胖子的肚子上,那胖子便如皮球一般的飞入黄浦江。
手下的小弟见状,几个拿起枪向张小川射击。
不过对于张小川这一类武林高手来说,见到枪管的朝向,便知道子弹的弹道,就能轻易的躲开子弹。
不是应为身法快过子弹,而是因为身法快过了普通人扳动扳机的手指速度。
只见张小川几个移步,便近身道那几个人身边。
那些人眼睛里面人影恍惚。
等他们看清小川的时候,却发现他两只手两面抓着三把枪,两把刀,而自己手上什么也没有。
那几个**绑匪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张小川将这些刀枪一股脑的全扔进黄浦江里面。
转过身来对这些人说道:“还不快走!”
那些**绑匪如同大赦,扶着落水的胖子一溜烟的跑了。
张小川在那中年人手上的绳子一滑,那绳子便断了。
那中年人看着小川一连串的动作,瞠目结舌。
见着年轻人其貌不扬,穿着一件破绽邋遢的西装,显得不伦不类。
过了一会说道:“多谢,多谢这位兄弟仗义相救。”
张小川说道:“没什么,好人总要帮助好人,我师父也说过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中年人哈哈大笑,说道:“现在的年轻人要是都是你这样的,我们中华便不会是这个样子,小兄弟,难得啊!”
张小川黯然低下头,说道:“这位大哥我先走了。”
那中年人见他心事重重,叫做他说道:“兄弟,你先别走,还不知道兄弟名讳?”
张小川挠挠头,说道:“什么名讳?我没有名讳啊?”
那中年人说道:“都怪兄弟迂腐,我请问兄弟的名字。”
张小川说道:“我叫张小川。”
中年人说道:“在下伍连德,不知兄第可赏脸去喝一杯?”
张小川觉得万事皆无趣,有个人聊聊天也也是好的。
大年初一,上海滩中国的小酒楼大都没有开张,不过洋餐厅倒是开了不少。
二人找了一个咖啡厅坐下来。
伍连德看了看张小川,说道:“在下略懂一些医术,见张兄本是血气方刚之年,脸色却是略显苍白,印堂晦涩。想是最近受了不小伤。”
张小川说道:“伍大哥好眼力,我前几个月确实是受了大伤,不久前刚好,前些日子在下不争气,又被人打了一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伍连德摇摇头说道:“张兄,我看你也是个武林中人,虽然你救过我的性命,但是做兄弟的我还是得责备你几句,兄弟你有如此好的身手,却不想着为国效力,却是在市井上为了地痞**争斗,岂不是埋没了你一身的好本领?”
张小川喝着咖啡,觉得这东西闻起来那么香,喝起来却是那么的苦,不由眉头微皱。听了伍连德的话,有些不懂,说道:“伍大哥,说的是,可是我刚来上海没有几天,也不知道什么是民国,什么是革命,最近也老有人说,但是我却是不怎么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伍连德叹口气说道:“张兄弟应该是刚从乡下来,还不知道这天下大事。我这么跟你说吧,兄弟我本来是清庭的官,当年也是皇上御赐的医科进士。现在改朝换代,到了民国,没了皇帝,却是有人想要立一个皇帝。”
张小川一脸茫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说道:“我之前听说平常人见了皇帝要下跪磕头,我看这是挺不好的,我从小只给师父磕过头,不给其他人磕头,师父也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老给你人磕头我看总是不好的,皇帝没了自然也是好事,那么为什么要再立一个皇帝呢?”
伍连德摇着头头说道:“现在这些事情也不好说,不好说,我就一个医生,不过问政治,悬壶济世就是我的本分,救一个人便是救一个。”
张小川点点头说道:“伍大哥我看也不像一个会得罪别人的人,那么为什么会有人来绑架你呢?”
伍连德叹息道:“这便要从五年期那场鼠疫说起,当年那场鼠疫害了六万多东北百姓,那真是尸横遍野,民不聊生。又正值各地革命在各地此起彼伏,日本人对东北虎视眈眈。日本政府多次催清庭用日本的医生做顾问,并且以保护日侨为名,向东北增派军队。”
张小川愤怒的拍着桌子说道:“我师父说过‘日本早有亡我中华之心!’,我看这是日本乘机借口吞并中华国土!”
伍连德伸出大拇指说道:“好!我看张兄弟年纪不大,却是有一个爱国之心,为兄佩服,自从甲午战败后,天下谁人不知日本的狼子野心!!”
接着他说道:“那时候我任陆军医学副监督,被紧急调往东北控制疫情,之间日本医生百般阻我的工作和调查,之间的难处我不便细说,为兄我最后不负众望,将疫情控制住了,日本也没有由头,往东北增兵的计划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小川拍案叫好,道:“伍大哥如此了得,真是让我佩服,唉······我真的佩服你。”
张小川说道:“这样不就结束了吗,那日本为什么又要杀你呢?”
伍连德叹口气说道:“兄弟有所不知,这个鼠疫,和其他病不一样,他就如一个地方生了病,治好了一次,但是过几年,或者过几十年,又会复发几次,只有将这几次都遏制了,才能说这样鼠疫绝迹了。”
张小川挠挠脑袋,还不明白这跟自己提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伍连德正要解释,一个铃铛清脆的声音响起。
“傻哥哥,因为在下次鼠疫再发生的时候,要是伍大哥死了以后,那你说谁来控制这个疫情呢?”
张小川回头看看那人,便是青儿。
此时他穿着一件男装长袍,束着胸,带着帽子,拿着一把小扇子,宛若一个江南**小才子。
张小川站起来,幸喜地握着她的手说道:“青儿,青儿,原来你在这里,我找,我找你找的好苦!”
青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说道:“你一点都不疼了青儿,青儿一个人在哭,你都没在我身边。”却不想是自己故意躲着他。
张小川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傻傻的站在那里。
青儿看他的样子,不由的嘴边一笑说,温情的握着张小川的手说道:“傻哥哥,我家里的事情你现在不要问好吗,我以后会跟你说的。”
张小川点点头,说道:“青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我再也不会惹青儿生气了。”
伍连德,见这二人的情景,便知道是小情侣吵架和好。便咳嗽了一声。
张小川想起自己把伍兄给冷落了,连忙向伍连德介绍道:“伍大哥,这是青儿,是我的······是我的······”
突然之间张小川不知道怎么说了。
青儿翘着嘴说道:“我是你的什么?”
张小川窘迫不已。
伍连德笑着站起来,说道:“青儿姑娘,在下伍连德,和张兄一见如故,不知道姑娘光临,真是失礼了。”
青儿还礼后,皱着眉头说道:“一点都不好玩,我扮成这个样子,傻哥哥你还认得出来。”
张小川挠挠头说道:“青儿,我就是认得你,便是······便是大家都不认得了,我都人得你。”
青儿这时候忽然觉得伍连德在座不要意思,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刚才伍大哥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张小川点点头说道:“经青儿一点我就知道了,日本人想杀了伍先生,等到下次疫情在爆发的时候,就只能请他们日本人了,日本人就可以派兵到东北了。”
伍连德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意思。今天我伍某人应邀北上主持北平中央医院,却不想遇到这一档事情。”
张小川急道:“我怕那些日本人是不会放过你,我看还是我陪你北上吧?”
伍连德谢道:“在下的仁兄已经救了一次,如何再敢劳烦?我明日就会去找一个人物,他自然会安排我的安全。”
张小川点点头说道:“那么明日我送你到那去。”
青儿说道:“我也去!”
伍连德忽然脸色尴尬的说道:“这······这······青儿姑娘那地方似乎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