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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奶奶老了

“你比我儿子聪明多了,才用五分钟就学会了骑自行车!”小姑不断的赞叹伊欣。

伊欣没有回答小姑的话,只是自己自顾的骑车,小姑见伊欣学会了就回到家里去跟爸爸妈妈夸奖伊欣。

伊欣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快的就学会了骑车,还以为会要很久很久!

或许很多事情只要下定了决心和有一份坚持的毅力就可以成功的吧!

放不下的责任,割不断的情感,留不住的时光,是什么让老一辈的人,逝去青春,殆尽年华?

即将来临的开学日又是让伊欣头疼的一件烦心事,伊欣倚着窗台,看着窗外的车流,或许是过年的原因街上并没有特别多的车,伊欣无奈的回头看了看房间里的一切。伊欣的房间其实很简单,一张木板大床,一张长木桌,木桌是围绕着窗边设计的,然后还有两个大箱子,传说那个大箱子是伊欣妈妈的嫁妆。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或许相比其他女生的房间,伊欣的房间略显得有些简单!

“欣儿。”这是伊欣奶奶叫伊欣的昵称,说是昵称其实是从小叫到大的小名而已。

“怎么了?”奶奶的耳朵因为年纪大了有些听不太清楚,所以伊欣要很大声的说,奶奶才听的清楚。

“我给你弄了几个鸡蛋,赶紧出来吃!”奶奶的笑脸就和其他老人家的笑脸一样,那样慈祥。或许伊欣奶奶的笑脸是让伊欣最欣慰的笑容!

“好!”伊欣怕奶奶听不清拼命点头!

奶奶转身离开,伊欣继续看着窗外的点点滴滴,伊欣觉得奶奶弄得鸡蛋应该还要一会儿!

窗外的风景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伊欣无法因为自家窗外的景色而开心,伊欣坐在窗前其实都是一个人在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或许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有这样的举动!

渐渐地伊欣看着窗外,想着事情,入了迷!她忘记了已经弄好的鸡蛋!一个身影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鸡蛋走进了伊欣的房间,轻轻地放在伊欣的旁边!是奶奶的身影,是奶奶轻轻地把鸡蛋放在伊欣的身边!这时,伊欣才发觉自己忘记了奶奶说的事情,看见奶奶自觉得傻笑了一下,奶奶看着伊欣摸了摸伊欣的头,微笑了一下,伊欣感觉到奶奶的亲切,其实奶奶一直都是亲切的,尤其是在笑的那刻!

“吃吧!还是热的呢,小心烫!”

伊欣点点头,伊欣已经习惯奶奶给自己弄鸡蛋吃,因为奶奶每次都会弄,在开学的时候,还有伊欣生日的时候!但是还能吃多久?这个谁也不知道,但是伊欣希望可以吃一辈子,永永远远的一辈子!

奶奶转身离开,伊欣看着奶奶离去的背影!然后看着自己眼前的一碗鸡蛋,那碗鸡蛋和十年前的鸡蛋没有任何的变化,同样的配料,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味道,只是一碗很普通的放了茶叶的鸡蛋羹而已,但是包含了奶奶多少的感情!

可以这么说吧,伊欣是被奶奶带大的!因为在伊欣小学刚上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外出打工去了,在家里只有奶奶带着姐姐和伊欣,那时候伊欣才上一年级,姐姐才上五年级,两个不听话的家伙,六十多岁的奶奶忙里忙外。

伊欣突然想起了一件让自己脸红的事情,那时候才一年级的伊欣被老师留校背课文,因为背不出《二十四节气》被留到好晚,原本三点五十可以回家的伊欣,六点多都没有回家,奶奶着急,担心伊欣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所以奶奶就赶紧到学校去找伊欣,到了伊欣的班上,奶奶才看见伊欣在那里排队拿着一课本!奶奶走上前问怎么回事!伊欣看着奶奶有些尴尬,让奶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她!奶奶很快意会了,但是等到伊欣背书的时候,伊欣还是没有背出来,老师说伊欣很笨,还说要不是她自己没有写完作业就用不着背书!到了最后还是奶奶跟老师求情,伊欣才回到家!

回到家,奶奶先把伊欣从头到尾批了一顿,然后才问怎么回事!那时候的伊欣脸皮很薄,被稍微的说了一下就会眼泪鼻涕一涌而下,伊欣哽咽的说是因为背不出书才被留下来,要背书是因为没有做完作业,没有做完作业是因为铅笔好短,而且写不出字了。说着,哭着,伊欣从自己的书包拿出那根短而断的铅笔给奶奶看,奶奶看了,什么也不说,就转身到房间,过了十分钟左右,奶奶拿出一打铅笔出来递给伊欣,以后铅笔断了换着用,但是书也要背!伊欣看着新铅笔很开心,小心翼翼的拿出两根放进铅笔盒里,很满足的看着奶奶。

那时候六十多岁的奶奶还没有很多白发,手还是有肉感,身体还是很棒的,那时候的奶奶好像还能扛起一袋大米!

可是现在?奶奶已满头白发,沧桑的面孔,剩下皮包骨的手,所有的一切都验证着奶奶青春的逝去,所有的一切都证明着奶奶已经老去!

看着眼前的鸡蛋,伊欣慢慢地舀了一勺,然后慢慢地放进嘴里,伊欣不敢太快吃掉,因为那代表着奶奶未老的厨艺,代表着奶奶曾经的年轻!

是不是人都会有这么一天,从在襁褓里长大,慢慢地变成熟,然后开始变成青年,成年,到最后青丝变白发,阳光成沧桑?或许吧!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是对于后辈的伊欣这一代来说,生离死别还早,但是依旧是会恐惧死神得到来!

伊欣端着自己还没有吃完得鸡蛋走到大厅,手掌已经被鸡蛋羹的热度烫得通红,但是伊欣的脸上依旧是笑脸。

“你干嘛啊?烫不烫?”妈妈在大厅看见伊欣端着鸡蛋出来。

“奶奶给我弄得鸡蛋,你尝尝呗!”伊欣弄出一副很调皮的样子给妈妈看!

“好呀!”

妈妈拿起勺子然后就舀了勺,吃了一口。

“恩,好吃!还是当年的味道!”

一句“当年的味道”包含了多少情感,奶奶曾经也常做鸡蛋羹吗?或许吧,至少伊欣已经吃了很多次,以前还小,只知道要吃,好吃,而如今,伊欣眼中的鸡蛋羹是奶奶用时间打磨的鸡蛋羹,那是奶奶青春的见证,在伊欣嘴里的是奶奶满满的情感,是对伊欣的疼爱,是对亲人的珍惜!

吃完鸡蛋羹的伊欣,很满足的回到自己房间里!在家里的伊欣简直就是一个小公主,衣服不用洗,碗筷不用洗,桌子不用擦,地不用拖,什么都不用做,几乎就是睡觉,看电视,吃东西是每天的任务!虽然,伊欣只是开学,并不是去远方!但是这些就足矣证明伊欣的家人有多么疼爱伊欣,甚至到了一种溺爱,可是,伊欣还是有很多的担心和害怕!

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伊欣不由自主的走进了奶奶的房间,奶奶的房间还保留着一张老木做的床,那张床很大,曾经睡过五个人!还有一张古老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块玻璃,玻璃底下是奶奶这些年来的记忆——照片!

伊欣看着玻璃下面的照片,她轻轻地用手指触摸,但是依旧是隔着玻璃,伊欣并没有经历过奶奶和爸爸那一辈的事情,但是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们那时候的苦,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那种只能含在嘴里不能吐出的苦,因为在那个年代,因为是那个年代,因为生在那个年代!

在玻璃下有一张照片引起伊欣的注意,那张是伊欣爸爸和奶奶以及各个姑姑伯伯一起的照片,那时候的爸爸很年轻,很瘦,脸上也有现在的一条疤痕,听奶奶说是因为爸爸小时候端鱼汤不小心倒了,然后就划到了脸,从此一张帅气的脸就变得成熟起来,不过在伊欣的心中,爸爸是永远的男神!爸爸的左上角是年轻的奶奶,奶奶有一头齐肩的黑发,很直,有点像电视上的刘胡兰!而且奶奶的背很直,直到可以用奶奶的背量东西。

但,在玻璃的旁边就有奶奶现在的照片,齐肩的黑发已成白发,头发依旧是直的,背却不是特别直,以前的精气神还在,只是身体不如以前,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劳累!

很明显的对比,只是照片,只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样子,只是人人都会变化的面容,但是在伊欣的心里却是一种痛,一种想要怨恨时间过得太快却无能为力的痛,一种想要时间倒转却不可能实现的痛!

在伊欣的家里,人人都在变化,奶奶、爸爸、妈妈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慢慢地变老,而伊欣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长大?

或许更应该说任何人都在变化中,“老”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程,就算是死亡也只是生命的另一个开始!

所有的一切都不该太去强求什么,伊欣并不清楚这些,或许她懂得这些道理,只是还没有真正体会到这些道理的真正道理!对于,伊欣来说,亲人已老,自己渐渐地成熟,可自己拥有的只是一副小孩般的臭皮囊!在心中的那份渴望,那份希望亲人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渴望,已经到了一种无法超越的地步,因为伊欣很想很想一辈子待在亲人的庇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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